而宫外的女子虽然也是大翻领的上装,但是领子里都会穿着雪白的衬里,将胡人女子天生的丰满隐在衬衣之下。站在铁门外的陌生美丽的女子便是这打扮,大翻领里穿着雪白的衬衣,衬衣的边缘之上锁着金边。腰间系着的宽腰带上了前后左右对称的四色宝石。
女子的身边站着两个贴身的丫鬟,身后是三四个随从侍卫。
铁门被打开,女子与贴身丫鬟走了进来。小初继续躺着,睡觉。心中纳闷,白震怎么会让她还活着,居然还被她知道在这个地牢里还有自己这么一个人。
“把她抓起来,给我好看看。”那女子用龟兹语对身边的丫鬟下令,口气极为轻蔑。
随即两个丫鬟一个人拽了小初一个手臂,将小初从草垫子上给拎了起来。
“奇怪。”那一脸傲慢的女子,蔑视的眯着西域人特有的深邃的双眼从从上至下又从下至上扫了几遍。而后又掩住了鼻子道:“真臭。”
小初有些尴尬的笑了,不臭就怪了,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洗澡了。好在这么多年在外远行,对于现在的自己也不是无法忍受。
见了小初笑,那女子怒视瞪了小初:“你听得懂龟兹话?”
小初点了点头。
“既然你听得懂,我就省去了很多麻烦。我是三王子的偏妃,我叫古扎丽。”
小初继续点头,示意古扎丽继续说。
古扎丽虽然表情继续傲慢,但是看着小初的眼睛已不像刚开始那样蔑视。她发现小初完全能听懂她的话之后,继续不急不缓的道:“白纯的兵已经退走了,是殿下一个人去了白纯的兵营,和白纯面谈的结果。没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
他们谈了什么,小初自然再清楚不过,但是小初还是有些惊异与佩服,白震居然有这般胆识。
看着小初示意自己继续说下去,古扎丽继续道:“白纯的兵退,王上就封殿下做了太子。封完殿下做了太子之后,王上估计前段日子受了惊吓,身体突然垮了,病重。最近这十几日都是殿下监国。殿下曾经对我说过,会把正妻的位子留给我,但是最近殿下却对我视而不见。冷漠的像是陌生人。以前,不是这样的。”
小初心中笑开了花——这个傻女人。
“我几次去找殿下,殿下的随从全部把我挡在了门外。昨天,我终于在半路上截住了他的去路,他也不生气,也不像以前一样看见我就笑。我问他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他说他最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想了许多天,一直下不了决心。所以谁也不想见。”
“那你来找我干嘛?”小初用生涩的龟兹语问了古扎丽。
“我听殿下这么说了,自然想帮他分忧,就问他是什么问题,他突然笑了。”说到此古扎丽的表情有些古怪。
听了古扎丽的话,小初也笑了。她完全明白白震为什么笑。
“你为什么也笑了?”古扎丽脸上立刻挂上了怒气。
小初很想告诉她,其实他和白震同时都在笑面前这个女人的愚蠢。
“因为他太喜欢你,所以笑了。我是因为知道他笑的原因,所以也笑了。”
“真的?”古扎丽脸上立刻笑开了花。
小初虚伪的点了头。
“怪不得,殿下要我来问你一个答案,原来你真的知道。”古扎丽惊喜的看着小初。
小初突然明白了古扎丽的来意,“是殿下让你来问我关于那个问题的答案?”
“是啊,是啊。这一路我就在想,殿下让我来地牢见一个女囚犯,问答案,真是莫名其妙,想不到你真的知道答案。”古扎丽越说越高兴,说完竟明媚的笑了起来。
小初不语,只浅笑着看着古扎丽。脑子里想着白震到底在犹豫什么?为什么不把自己放出去?小初不信以白震精明的脑子,会真的对面前这傻女人下不了手。他有问题为什么不自己来,却要让一个傻子来传话?
而更奇怪的是白纯,居然就这样放弃了自己?这不是他,这绝对不是他。难道说白震单枪匹马进入白纯的军营,并没有谈到自己?不可能,如果不是白震谈到自己,按着白纯的性子估计早就一刀把白震了结了。
“你一个关在地牢里的脏女人,你怎么会知道殿下的想法?”古扎丽的脑子突然转过了弯。
“因为殿下和我说过你。”小初再一次虚伪的对自己嘲笑。
古扎丽又问:“你这样的人,殿下怎么可能和你说过话?”
小初拧眉,摇了摇头。装作没听懂古扎丽的这句话。
古扎丽再一次重复了刚才的问话,小初装着很仔细的聆听,但是还是没听懂,又跟着打了打几个岔。古扎丽才没有继续问下去。在无意看见墙角一只从洞里出来散步的老鼠时,古扎丽突然蹦了起来,几乎逃也似的跑出了地牢。后面跟了一串人,迅速的跟着跑了出去。
这帮莫名其妙的人走了之后,小初躺在草垫子上仔细的想了刚才事,与常理不同。她能想通这个问题的前半部分,比如白震单枪匹马去和白纯长谈,白纯撤走唐兵。进京勤王的龟兹兵自然也就撤回。白震肯定是用了什么办法,让白英封了自己做太子,其后又用了什么办法,让白英病倒,国王病倒,太子监国,顺理成章,没有人会有异议。何况太子只是一人便几乎挽救了一个国家的厄运。如果不是太子,多少母亲会失去儿子;多少女子会失去夫君;多少孩子会失去父亲;多少人的血会淹没整个都城……白震这一招做的绝。相信过不了多久,白英便会以某一种方式宣布退位,白震会众望所归继位。
那么,既然白震已控制住了局势,没有道理还押着自己。就算有什么问题,为什么不来见自己?直接说明?
最让她想不通的就是白纯,她相信如果白纯知道她被押在宫里的地牢里,就算杀光所有人,也会冲进来把自己带走。白纯的性子她太了解。一个孩子单纯的对于私有物品的占有欲。他不高兴可以弃之不顾的丢在某个角落,但是绝对不允许别人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