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一点小初可以肯定。距离离开这地牢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就是不知道自己是好好的走出去,还是做了尸体被扔出去。
小初继续按照狱卒送三顿饭来的时间,计算自己被关押的天数。当算到自己被关在地牢里的第二十天,也就是自己被白震的人从白纯的府邸被劫出来的整一个月。小初终于等来了属于她的答案。
依旧穿着龟兹白锦,胸前用金丝线绣着雄狮的白震卓然傲立的站在她小初的面前。
“我让古扎丽来见你,只是想让你看看对你的替身是否满意。我对白纯说你已经死了。因为我暗中一直照顾你,所以你把项链交给了我,我告诉了白纯你对我说的那些话。而你死在我父王的手里。我答应白纯,十天内将我父王的交给他处置。当然,我自然不会真这么做。我会让我父王平静的离去。而古扎丽会变成一具被烧焦的尸体。就是你的尸体。我也对白纯说,你是为了不受辱,自己烧了自己。减轻他的愤怒,用你的口气对他说了许多气安抚他的不要想着仇恨的话。我想了很久才想出这个办法,既让你可以离开白纯,找你的夫君去,又可以解了我的心中恶气。而这十天可以让我名正言顺的继承王位。”
“谢谢你为我想的如此周到。只是我不能离开白纯,因为我立过誓。除非白纯允许我离开。何况我确实欠他太多。”小初坐在草垫子上,仰面看着白震。这些日子在牢里吃的好睡的好,下陷的双颊又饱满了起来,一双乌溜溜的双眸也有了生机。只是鸡窝一般的头发上还插着几根稻草,让原本的倾城娇颜,此刻看去竟有些让人忍俊不禁的可爱。
“什么样的誓言?”白震觉得好奇。
“如果我未经白纯的允许,偷偷离开他,赛里木湖的眼泪会诅咒我最爱的人,终生恶疾缠身,不得善终而死。”
白震双手附后,眼神中复杂的看了仰着面的小初,其实连他无法评价这个誓言的好与坏。当他听完这个誓言,第一感觉就是恶毒。但是第二感觉就是庆幸。
庆幸这个毒誓让自己眼前的女人安分守己的留在了龟兹。如果不是她,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迈出今天的步子。这个女人算是他命运的福星。
看着她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上插着的几根稻草,白震的蹲下身来,与小初平肩平视,而后很自然的抬了手,一根一根的拔去小初头发上的稻草。
对于白震的这种做法,小初无法理解。站的老远白震的随从更是无法理解。他们只能低着头,互相交换着惊诧的目光,实在不明白,这个地牢里的女子到底是什么人。
小初僵硬的坐着笔直目光怔怔看着第一次与自己平视的白震。白震则脸上露着浅的无法捕捉的笑意。
“既然你要回去,也可以。但是你得编造一个合理的解释,不能让白纯疑惑我有意的骗他。我和他之间的交易完全处于你与脆弱不堪的信任。”白震将两个宽大的手掌覆在小初那瘦弱单薄的双肩之上。因为单膝半蹲着,那名贵的龟兹白锦的袍子一大半已经滑落到了地牢那肮脏的地面上。小初没有再去看面前那张属于彻彻底底龟兹血统的俊美无涛的面容,低眸看向地面,洁白的龟兹锦与黑的发亮的地面交叠在一起,形成的反差。
“好。”小初微微颔首,“我想知道你那天从地牢出去之后都做了些什么?你的偏妃来和我说了一些,但是说的不全。”
可能是觉得半蹲着有些累了,白震索性起身与小初并肩坐在草垫上。这让小初有些不安,不自然的向草垫的角落挪了挪身子。白震见了也未有任何反应只是云淡清风的笑了一笑,“你不用怕我。该我怕你才对,白纯说你是小仙女,其实我也这么想。你是我的福星。”
见白震如此坦然的说了,小初便放松了心情,“说吧,我想知道全部。”
白震点了头,“事情进展的比我想象的顺利,也亏了你提醒了我那些细节。原来他们俩早就有了苟且,一个只是玩玩,一个却想从一个王子的小偏妃成龟兹王的妃子。这事只要我一想起来,就觉得恶心。但是我必须沉着。这事与我要完成的事比起来,只能说是小到尘埃里。一件小事。不过也正因为这事,确实让我下了决心狠心。否则我不会对我父王……他是我的父亲。他对我一直很好。虽然我不是嫡子也不是长子。但是正如你所说既然机会放在了我的面前,我不能不去拼一下,何况我迈出这一步还能避免了一场生灵涂炭。”
“你对将他软禁,逼迫了他。还对他下了毒。”小初凝眸看着白震。
“小仙女,一切都瞒不了你。”白震自嘲的抿嘴笑了,“那日我从地牢出去后,先去了父王的寝宫,并未提我知道的那苟且之事。只说了我有办法让白纯自己退兵,王宫之围可解,又说了还有办法降服了白纯,让他老老实实回他的大唐去。父王大喜,主动问我如果此事能成,问我需要什么封赏,我直接说明要太子之位。父王立刻满口答应,在他眼中只要是他的儿子,谁做太子都一样。于是我便写了封信给白纯,告诉他你确实在宫里,而且我会单独出去与他有事商谈。是关于你的事请他高抬贵手管好他的人,我不想死。”
听到最后四个字,小初偷偷笑了,这话明明是她对白震说的,白震又把这话转给了白纯。
“你见了白纯都说了什么?”
“他对我还算友善。我们俩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亲戚,我得喊他声表哥。见到他第一件事我就是把你的那条明珠项链给了他。他拿着看了许久,许久才很平静的问了一声,‘她在哪?’我就说人已经不在了。”
小初轻笑了一声道:“他没立刻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