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错,差点就成功了!”箫飒以一种轻松诙谐的语气回答,极大活跃现场的气氛,但笑容下的那份隐痛是隐藏不了的。
“混蛋!”不安照旧是悲怆,快要哭了,抡起胳膊就朝他砸过去。
还要被打,悲苦的命运,箫飒一反常态的作,拼命的咳嗽以争取原谅,然而她却不吃这套,拳头砸得好像雨点一样密集。
过瘾了她终于休止了手,表情上有微妙的变化,从心发的愤怒过渡到紧张,他过他左手手腕,号起脉来,箫飒的神态每一秒都在变化之中。
“你什么人,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箫飒好奇她下意识的举动,这还是不是他之前认识的那个一无所长还能当上长老的人,也许这个标签贴错了。
“哪有,为了把哀家嫁出去,什么都学,不过针线活我这个老糙人,可不会成为女红做针线活,你就长点心眼吧!”不安开心地啐了一口,看上脉象上没什么问题,“你最好休息几天,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放心,我敢保证你前面不会有人捷足先登,”她举起手对天发誓。
“为什么?”箫飒皱起了眉头,相信他的耳朵听力很好,没有听错,她说出这段话有十成的信心,但是她的信心从而何来,以前没见过她挺身而出这么有担当,“你拿什么来发誓?”
不安愣了愣,似乎是她有口无心的话把自己也给惊呆了,这种话怎么可能从她嘴巴里保证出来,没必要为了一个小子树立这样的威信吧!
她确信她这段时间思维有点混乱,得想点法子把斤斤计较起来的箫飒糊弄过去。
她的笑脸很僵,人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姗姗地改口道:“没有,我是说,谁要排在你面前,我就把这个作孽的人碎尸万段,对,就是这样的,我敢保证我能做到。”
“我也知道你能做到!”连一个人伤员都实行“苦肉计”,要存心和她有深仇大恨的话,有什么可怖的下场,恐怕不好声明了。
箫飒看开了,眼神中的失落可以说是深刻,他早就该对她的话不抱有什么真挚的期盼了,他以为她有什么能耐为他清除绊脚石,现在看来她是在说大话。
可她说她的又有什么关系呢,她能做到的话,他就好意思把这个任务交给她吗?不会的。
“给你,昨天晚上到的,现在才有时间给你,”说着不安掏出一封信,递给他,又清了清嗓子,上半身前倾靠近他,盯住他灼热的目光,郑重其事地说道:“我没看。”
箫飒接过信封,嘀嘀咕咕了几句,很快看到信来自北岸,可是孟婆说过信是飞鸽传书来的,给他的怎么会落入她的手里呢?
不安让他不要怀疑这信封的真伪,昨天晚上有只鸽子飞进箫府,她正在窗前玩弹弓,看到鸽子的首个想法是,插翅难逃的箫府上空居然有不明飞行物,脚上还挂着沉甸甸的信封,这些守卫夜里都偷懒了吗?
她很好奇信封是什么,然后她想到手里有弹弓,正好打只飞鸟练练手,没想到百步穿杨中了,她喜提鸽子的时候就取下来了那封信,看到署名是给箫飒的,就没拆下来看。
箫飒不相信她是个有自制力的生物,于是赶紧看了看信封的封口处,发现她确实是说到做到的,具备了基本诚信的人他都尊重。
不安有点暗自不爽,噘着嘴巴胁迫他说,“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啊!”
“没有,”箫飒睥睨她那副愤愤不平的脸蛋,很亏长得这么好,“是十分不信任。”
就这样,箫飒因质疑他为人的素质而被狠狠地又揍了一顿,他恢复过来后问她:“那只鸽子呢,被你打死了吗?”其实死没死他心里有底,只是贪图知道她是怎么迫害人家和平使者的。
“拿给厨房,烤着吃了!箫不安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好像故意说这话刺激他的,“好小一只,还不够塞牙缝,你就别想着活要见鸟,死要见尸了。”
对此,他没有怀疑的退让着,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怎么可能不把鸽子烤了,吃得满嘴都是肥油唇齿留香,太自私了,居然也不留个屁股给他。
他烦闷地垂下头,这下可遭了,下回见到孟婆,他这么大只,指不定得被煎炒烹炸分为四等份,鸽子的今天就是他的明日,他很郁郁寡欢。
一起来的,还有无望的顾虑,去一趟北岸指不定有多久,他已经决定不起看望司徒和不安了,可这封信的到来让他先前的考虑变为纸上谈兵,就像往鸟的爪子上挂鞭炮,它飞到空中引线烧完点燃鞭炮——空想(空响)啊,两难的境地又像魔爪紧紧袭来。
他不希望一直愉快的上午因此而杳无音信的消散,这封信他没有立即拆开来,想等到他回到僻静的公寓,再来开头脑风暴大会。
“你刚才和宋爷悄咪咪说了什么?”箫飒存心要改话题,此刻他能想到的和热切希望得到答案的,也许就是这个问题了,反正是随口乱说的,管它要不要紧。
“哦,没什么?”不安心虚的莞尔,看得出来这就是那个大秘密,让她陷入深思远虑中徘徊,内心挣扎了很久的苦衷仍旧不得解脱。
“没什么?”箫飒重复了一句,对此他持有的态度是抵制和不信任。
话说曹操曹操就到,不安还没想好怎么应对他的疑惑,宋业就领着大救星到来了,她朝大救星使了使眼色,那人立刻领悟过来。
箫飒看不安的神情有几丝慌张和焦虑,不由得朝她眼神看去的方向看去,心说怪不得她要这么紧张,原来是他的大冤家宋业横空出世,很显然她刚才是把他支走了。
可是他明白过来太晚了,他中了一招调虎离山记,宋业还在远处,近处就突然出现一个同他差不多高的黑影离近了他,他还无法揣测他什么心思,速度之快也来不及让他做出合适的反应。
他还没看清他的脸,他的动作就施展开了,他的右手拇指和中指按在他的太阳穴上,下的狠手力度之大是他无法想象的,好像是要致人于死地的。
只觉得电光火石的一刹那,他脑袋里就感受到了电流,之后又被取走了什么,他立刻倒地昏迷不醒,失去了意识。
看到箫飒昏迷前痛苦迷茫而歪曲的表情,不安的心久久不能释怀和平静,她希望这件事没有做错,以她的视角看来,她是为了他好,于是她哑着嗓子问他怎么了,他说没问题,已经办妥了。
不安看了眼手中的泥塑,柳柳细眉缩在一块,将泥塑递过给这个人拿着,她和疲惫不堪的宋业一起搀扶他,才勉强把全身都是腱子肉死沉死沉的他抬起来。
她能做的不让他生气的事,大概就是为他做出要不要去和司徒会面的选项了,司徒方面的事他不可能不知道,因为信她拆过,换了封崭新的信封又重新封口送给他。
箫飒从昏昏沉沉的状态中醒来,外面的韶华睁开眼就是一片阴沉沉的乌云,现在是何光景他无法做出判断,他做了一个噩梦,只是因为他无法知道他昏睡了多久。
醒来后,全身上下都是淤肿和疼痛,但凡动几下,浑身的痛就淋漓尽致的展现出它们传奇般的存在,外面阴沉的天气,平白无故施加给人更多的压力,这房间很闷。
这个狭小的只有一张床和桌子的房间,不是他的公寓,他感到十分陌生,陌生的同时,还有一种溢于言表的惊惧,这儿类似于一间民宿的简陋的客房,简朴质约但是一尘不染,显然不是许久没人住的陋室。
他从床上跳下来,走到窗户边上,手撑着窗户木框向外眺望,对面是座座拔地而起的居民楼,有许多房子是木船的造型,看上去千奇百怪又很好玩的样子,这下他长舒了一口气,虽然这里很陌生但又有点熟悉,可以担保的是,他没有死也没有遭人绑架。
他的思想飞跃,回到了那个时候,他站在绿油油的草甸上,忽然就被人用手指按住了太阳穴,之后就失掉了意识,那个身影莫名有点熟悉,到底是谁呢?
他揉了揉太阳穴,那个人真是下狠手,他的太阳穴到现在还痛得不得了,他的目光再次瞟向窗口,一马平川鳞次栉比的建筑群,这不就说明他下了箫府吗?这又是怎么回事。
看到航船似的古典造型的房子,他思如泉涌,这也很熟悉,但他就是头痛,有点不想去深刻的探讨和领教。
这好比一幅静止不动的油画,你不用过多的思考,就能明白画家表达的是什么意象,一旦深究,脑子就无以名状的头疼欲裂。
他揉了揉太阳穴,从通风的窗户走了回来,看到孟婆老人家寄给他的信还摆在那里,就坐到床边准备拆开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