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的内容主旨是说司徒隶属的那艘海盗船,将于三天内抵达港口,请箫飒务必尽快讨论出是否要来的结果。
说来说去,他忽然对不安的行径有几分感激,如若不是他晕倒被他们抬到东岸来,他恐怕要陷入死循环的纠结中,也是他为她做出了决定,他大有死就死谁怕谁的豁出去的豪迈。
所幸他虚度年华的这些日子里没起大的什么变故,只要还有一个席位,做什么都不是变故,自然而然的是,不管是他自己昏倒的,还是被哪个王八羔子弄太阳穴把他捏晕,现在他心里头都不存在怨恨。
这里是造船业发达的北岸,船型的建筑是这儿沉淀下来的风土人情,是历史的见证,许多年前出海当船长的时候箫飒匆匆忙忙的观光过,怪不得印象中觉得这里眼熟。
“你的鸽子怎么样了?”箫飒胆战心惊地问,他咽唾沫润利润被枯草肚满了似的干枯的喉咙,精神高度紧绷,脸色也在不知不觉中转青,该来的总会来的,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了吧,才不要护短嘞!
说实话,他是非常不想提起那只鸽子的,这样显得他很主动不打自招似的,但是比起话头被孟婆挑起,自首是最好的负荆请罪和降低惩罚力度的方法了,力求降格以求。
“哦,前不久牛头马面来信说它回到了北岸!没什么大碍,有点受轻伤。”孟婆无所谓,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这个无聊的问题,要是接下去还问,她不确定她有没有耐心解答下去。
他又在心里肆意咆哮了一声啊,这段时间的事情都是怎么搞的,全是这么纷乱的东东,这不安指定是纯心耍他玩的,鸽子没被她吃了,不过玩弹弓致鸽子轻伤是真实的,害他白担心这么久,无颜面对她老人家。
他就该摸清不安的套路,平时看她吧大大咧咧的,但到了重要的节点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该做的不该做的,她反得清,如若是用激将法激她,她反而会中将计就计的招,把事情搞的一团乱麻,适得其反。
“你是说牛头马面没跟你来吗,难道这屋子里就我们两个?”箫飒恍然大悟,她坐在窗口的背光面,那张爬满了皱纹,皱纹上积满了干燥灰尘的脸黑得异常,他不自主地往黑暗面去想象。
你猪头啊,这么显而易见的浅显东西还用问么?孟婆抬了抬头,眼神中什么都没有,好像她不是来自这个世界的生物,像个新生的婴儿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脸色和外面的天空一样乌云密布。
温馨提示,她做出抬头的动作时,深深的皱纹上的灰尘居然扬掉了一大半,法令纹深得像两条沟壑,要是换普通人来看,肯定被吓尿了。
还好箫飒还是见过几次这种画面的人,她的老脸像是吸尘装置,谁要是和她蹭蹭脸,肯定能悟到和灰尘亲密是种什么感受,满嘴泥沙。
箫飒快要反胃了,虽然胃里空空如也,却仍压制不住这旷日持久的不适感,和孟婆处在一个房间里实在不好。
他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好几个拳头大的老鼠洞,这都是什么民宿啊,刚有这个念头,孟婆就又喉咙发炎了,箫飒确定她是扁桃体发炎而不是发言太多导致。
“这次来,没带多少盘缠,留着还得用,你就别嫌弃了。”孟婆心平气和地说,但这种平和下,是任谁都能听出言论中的不满。
他来这里不过一个时辰就醒了,她的家底殷实,有什么不可以给他住两个时辰的五星级酒店呢,箫飒啃了个哑巴亏,埋怨的部分还是尽快忽略过去好了,嫩草不跟老牛比。
“司徒他们还有多久到?”箫飒已按捺不住那颗像和兄弟会面的跳动的心了,同生的还有司徒见到他会不会装作不认识,因为他写给他的信从开就没指明这些,看样子是不想他知道落姿害病的事迹的。
这样贸然出现,会否打击到他的自信心,让他受到人格尊严的重创,这些都是要考虑到的,但就冲以前的同生共死的兄弟情,这些不请自来商量的思维该跑走就跑走吧!
绕了一个大弯子,回答了这么多没营养的问题,箫飒这个笨孩子总算从异想天开中回到正轨了,她老人家甚是欣慰,扭过那张老森的脸,“看时天色差不多了,你收拾收拾就走了,我还得退房把押金赎回来。”
说住两个时辰就住两个时辰,这么基准真的是没睡了,箫飒站起身来,没什么可收拾的,他的东西都还在箫府呢,拍拍屁股就走人。
他跟着孟婆走到大堂跟一个懒散、但见到孟婆立即溜须拍马的掌柜办好了手续,箫飒知道不出两天孟婆破产还在某小民宿藏小白脸的言论就会满天飞的了。
这样的想法浑然天成,一般店家都会以这样的方式牟取暴利,言论中一定有这家店的名字,到时候处在风口浪尖,想想就很苦恼。
对她来说,这种舆论和场面见惯不惊,反正没人信她的宝库会空虚。
现阶段的他也不必在意这些,变成了凋零看谁还有种大发议论。
他就在那人偷鸡摸狗行苟且之事时,飘到那人面前抽他两个耳光过过瘾。
一同走出这栋摇摇欲坠的危鬼楼,箫飒很快适应了当下的环境,他的免疫力在这几年里可谓高歌猛进,只要到了没阳光的阴凉地带,眼睛就会睁开的吧!
咦,箫飒发现有一点不对,到底哪里不对呢?
箫飒猛醒地抬头仰望,绝不是浪漫满屋的星空,孟婆辨时辰说看天色,这儿的天黑压压的,看个毛线啊老花眼!
跟着孟婆走街串巷一来二去的,标准的自驾游,一个腿短磨磨蹭蹭,一个心大毛毛糙糙,这样一大一小一高一矮的混搭很受人瞩目,不知要走到猴年马月才能走到停船的港头。
虽然孟婆这只领头羊走路很难,可是箫飒一点都不抱怨,还觉得甚是有趣,这大概是种恶趣味,沿途踩着她朦朦胧胧的影子,头顶浓墨重彩的黑云,欣赏这沿途的风光,这儿的房子是四岸里最为味道的,好羡慕肖邦那个人。
大长老身份是高贵的,除了半山腰的大府,他们在自己的领地必然还有许多别墅府邸,这就是他们生活的便捷和便利。
老实说,箫飒至今不明不安在西岸有没有闲置的别墅,如果有的话早知道他就占山为王,娶几个媳妇享受天伦之乐,管他什么男儿志在四方的宏图大志。
这儿屋子美景象美,美女更美,途上数不清的女子和箫飒打招呼,他从来没见过有哪个地方的人是这样开放的,她们的腿呀又长又细,像一棵棵拟人的白杨树。
美貌是动摇不了他坚定的矢志不渝的决心的,路上一览无余的眼珠纯属观光这里的文化,来到这里,箫飒就觉得闯入了一个奇怪的外来世界,这里稍微没北岸奢靡,又比西岸和南岸多了优美的腔调,此景只应天上有。
他是热爱家乡热爱田园的有志青年,怎会被这点表象所蒙骗,比如说那间民宿,就比西岸的素质和水平底下,就像看人,要和内外兼修的人交朋友,政治老师告诉他要交损友不交益友,譬如说他这样的,那群露大腿的人就是传说中的祸水。
箫飒停宿的旅馆离海港很近,走过了鳞次栉比的仰着旗帜的民房,穿过一道设立把城内和外围区分开来重兵把守的城墙,他们就来到了广袤无垠的造船业地址,连绵起伏的船坞看上去很是壮观。
据说,在这的船坞工作的人,是没有落脚点的,无论刮风下雨雷鸣电闪每天住在未建好的船上,这儿的半成品船每天都会发生一些人因抢夺更好的休息空间而引发的血案。
每艘船在航行前都或多或少的发生过一两起命案,就算没人死,类似的群架是发生过不少的,工人们往往会凑成团体以增加势力,因此一大基本上就是几百人的混战,没有人管他们,反正把船损毁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没有人敢把船坞烧毁。
他们每十五天要做好一艘大船,工作很辛勤,但得到的酬劳往往不与之成正比,若不是天天干苦力活练出一身肌肉,那么他们必然瘦骨嶙峋得前胸贴后背了。
箫飒信任肖邦的为人,他不是个不管人民疾苦并无情的视而不见的人,能有这样的局面,又得论道历史遗留的问题。
凡是源远流长的问题,那就不是一个人或一方势力能够解决的,他看到这样的场面应该也很无奈吧!
南岸和西岸的人来到这白天是工作机器,夜晚就是杀人机器,每天不知劳累的活下去。
青山浴结束后,这儿又有了项劳民伤财的大项目,那就是新的船岛,这称作是惠民的项目。
在惠民盈利之前,其实已经把许多穷苦人民折磨死了,按照新的百年大纲,第一艘船岛已经开始建设,计划中的第二艘恐怕得五十年后才能筹办,两艘船压根没办法同时开建。
建造船岛是件开天辟地的大事,虽然有了先举,但实际施工起来还是相当有难度,这比填海造陆的难度还大,一百年造两艘船岛,足以累死一批又一批混饭吃的劳动百姓了。
造船业作为东岸对支柱产业,这儿的风貌是很壮观的,东岸四分之二的面积都是造船的各种工厂,有制船帆的,有桅杆的……各种分工都很细致。
罪行小岛四分之一的海岸线全部都是用石头混合粘土垒砌的码头,这就是说东岸全线的海岸线都是码头来的,百分百的数字惊掉人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