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皇甫柔一行人皆是黑衣裹身,来到了穆府的后门,快速的翻墙而入。
进到这府内的时候,皇甫柔也不由得一愣,这里她曾经是来过的,那时候这整个院子十分的整洁干净,虽没有什么繁花点缀,但是看起来也是十分庄严不失华贵的,眼下进入这院内,原本可以通过的青砖小路早已经被积雪堆满,已经不能过人了。
想要从这府内出去,都要走一旁的长廊,这长廊之满是灰尘,连秋日里吹下的落叶甚至都没有清扫过,看起来真的如同荒废了一般,很难想象这里还有人居住。
刑天耀轻轻的搂着她的腰身,示意她快些前行,一行人快速的朝着后院过去,到了这女子居住的内院之后,这里的环境似乎干净了一些,但仍旧看不出这里是将军府的样子,甚至都不如那些富绅商贾所居住的宅院。
虽然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了烛火亮着,但是看着此时在几个房间的门外还有人在那里守夜,也能清楚哪里还居住着人,他们到了门口之后,用着『迷』香将门口的丫头熏晕,然后蹑手蹑脚的进了那房间。
进去之后,这房间内弥漫着一种十分怪的香气,仿佛是许多种香料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竟有些刺鼻。
二人走到床榻边,看着面躺着的女子此时睡的倒是十分的安稳,虽看不清她的长相,但是瞧着房间内的布置,还有挂在一旁的衣裳,应该是个小姐,这颜『色』也不是寻常『妇』人喜好使用的,皇甫柔走到一旁的桌案边,看着面摆放的竟然是满满的脂粉盒子,皱了皱眉与刑天耀快速的离开了。
这样,一行人在院内走下来,也不过半柱香的时间,这些房间内也只有四个房间住着人,三个是这府的女眷,还有一个在门房睡着的男子,应该是那日将风落二人带进府的人了。
但是当一行人离开这内院,朝着不远处的穆府的祠堂而去的时候,却发现那里仍旧是灯火通明的样子,而且几个人在暗处看着,那里面甚至还有人在守卫着,这府都已经是这幅境地了,这祠堂居然还有人在守着,这里面难不成真的有什么秘密?!
皇甫柔和刑天耀对视了一眼,都觉得眼下不是做这件事情的时间,想着这里说话不方便,这些人在夜幕,快速的离开了穆家。
直到回到了自己的宅院,寒清绝这种十分沉稳的人都有些震惊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好好的将军府会变成这样?!”
皇甫柔没有更衣穿着这一身夜行衣坐在那里,沉着脸不说话,这府的确是太过怪了,剩下的下人不过是三个女子身边的贴身侍女,其他的一概不知去向,那么这么多的下人,难道一下子都给发卖了?
刑天耀开口说道:“变成这个样子,不知道那个十分森严的穆家祠堂究竟会藏着什么秘密!若非是什么大事,穆老将军也不会临终之前将那印章交给柔儿,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秘密!”
皇甫柔坐在那里,很用力的磨着手的印章,此时此刻她的心『乱』极了,她是一个最怕麻烦的人,什么事情都想要用最简单的办法解决,那些转弯抹角,陷害设计的戏码是她平日里最厌恶的,但是眼下却不得不这么做,看来不光是要查明穆家究竟发生了什么,那祠堂里究竟藏着什么,更主要的是,要让穆家仅剩的这几个人都能够好好的活着。
她觉得自己头疼极了,没有跟着他们二人继续在这里说话,快速的起身朝着内室走去,灵儿有些担心的跟了皇甫柔的脚步。
寒清绝看着刑天耀脸的担忧,也起身告辞了。
回到了房间内的皇甫柔脱下了身的衣服,这么穿着月白『色』的寝衣坐在那里,眼神虽然看着镜子,但是视线却没有一刻是落在自己的脸,她仿佛看到了那一日,那一日在北丽战场,穆老将军身受重伤倒下去的那一刻,她冲到那里想要保护着他撤退,却被他给紧紧的抓住胳膊,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将这玉章交个自己。
他那时候所说的一字一句,都犹在耳畔,但是眼下的境况,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刑天耀来到她的身边,伸出手将她拦在自己的怀,轻声说道:“不必犹豫,做你想做的事情,其他的交给我。”
皇甫柔伸出手,环抱住他的腰身,眼神满是『迷』惘,“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做,更不是自己要做到什么地步,若她们真的只是养尊处优惯了的夫人小姐,我还能照顾她们一辈子吗!若是如此,我既不能甩手离去,又不想如此这般的任由她们胡作非为,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继续了。”
听到她的这番话,刑天耀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长发,“做你认为对的事情,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好了,毕竟,她们本不应该是你的负担,你善良接下了这个重担,但若是她们自己不争气,你也实在没有必要平白的付出。”
然后直接将人抱起来,朝着床榻边走过去,看着她疲惫的脸,刑天耀心有些心疼,暗自决定这件事情他要尽快动手了。
第二日一早,刑天耀早早起了身,身边清影都被派出去执行任务了,一下子这院子安静了下来,灵儿都觉得有些不适应。
寒清绝将刑天耀请到自己的房间,有些担心的说道:“穆家的事情,会不会有其他的人在暗『操』控?”
刑天耀看着寒清绝,神『色』复杂,“究竟有没有,一查便知。但算是有人在暗的『操』控着,有些事情咱们也必须得做。”
“穆老将军究竟在守卫着什么,这些东西是否对朝廷有影响,咱们都需要查明,既然这件事情穆老将军交给了柔儿,那柔儿绝对不会置之不理,与其到时候让她亲自出马,不如咱们在暗尽快的将事情处理了,早一刻总晚一刻要好!”
寒清绝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去请周老吧。”
刑天耀点了点头,“京城这里的水,也只有他知道究竟有多深了。”
皇甫柔刚刚起身吃过饭,看着寒清绝跟在一个精神壮硕的老者走进来,这老者白发白须,身一席黑衣倒是有了一些世外高人的意思,这老人看着皇甫柔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这位是阁主的夫人,对吧?”
寒清绝赶忙开口,“周老慧眼如炬,此人便是阁主的夫人,都是自己人。”
周老在前厅坐了下来,眼神一直打量着皇甫柔,直到刑天耀快速的走过来,这周老才站了起来,朝着刑天耀行礼,刑天耀赶忙将人拖着,显然按照年纪他是承受不起这个大礼的,更何况请人过来是有事相求,自己的姿态也不能摆得太高。
周老落座之后,看着皇甫柔一眼,“这。”
刑天耀摆了摆手,“无妨,我夫人原是水月山庄的庄主,这些事情也是司空见惯,不必瞒她。”
周老听到这“水月山庄”四个字的时候愣了一下,有些诧异的看着皇甫柔,似乎有话要说,皇甫柔也不扭捏,直言问道:“周老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夫人客气了,既然夫人自称是水月山庄的庄主,那老夫斗胆问一句,那后院的正殿里面的东西,可还在你的手吗?!”
一听到这话,房间内的人都楞了一下,显然刑天耀和寒清绝对此并不知情,他们到了水月山庄的时候,皇甫柔早已经将院内改造的如同画卷之一般,什么怪的东西他们都不曾瞧见,难道那里有什么秘密?
皇甫柔看着这周老,脸却带着一丝笑意,“周老真是出乎我的意料,竟然连这机密的事情,都能够知晓,当真是厉害。”
“不错,那东西在我的手。”
听到这话之后周老赶忙走到皇甫柔的跟前,直接跪了下去,“见过庄主,请庄主恕罪!老夫刚刚唐突了!”
这一下倒是谁都没想到的事情,皇甫柔也十分的纳闷,这周老看着皇甫柔的样子,犹豫了好一会儿,开口问道:“水月山庄,不是您祖建造而成的吗?”
皇甫柔倒是十分坦诚,直接摇了摇头,“不是,这院子是我买来的。不过眼下,也算是我的东西了。”
听到这话,周老直接站了起来,看着皇甫柔眼神之带着一丝恼怒,“你竟敢戏弄老夫!”
“我何时戏弄过你?”
皇甫柔十分纳闷的看着怒气冲冲的周老,他脸『色』涨红似乎对自己刚刚下跪的事情觉得十分的窘迫。
刑天耀也纳闷的看着周老,“难道,这水月山庄隐藏着什么秘密?”
他看着刑天耀,脸也带着一丝烦躁,冷哼一声转身要走,寒清绝想要去拦,还没到跟前听着皇甫柔说道:“那幅画卷。”
周老仿佛直接定在了原地,缓缓转过身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皇甫柔,“你说什么?!”
皇甫柔摆了摆手,缓缓的坐了下来,“没什么,随便说说罢了。”然后推开裙子的褶皱,对着周老说道:“我何其幸运啊,您感兴趣的东西在我的手,但是这东西究竟代表什么我确实不了解,唉,不过也无妨,想来这世的能人异士这么多,改日我取来拿出去问一问便好了。”
周老听着皇甫柔这么说,赶忙挪动着身体跑道皇甫柔的面前,十分气氛的说道:“那东西不能拿出来,不可以让旁人知道!不可以!”
刑天耀纳闷的看着周老,“为什么不能让旁人知晓?”
皇甫柔微微一笑,“怪不得那家的主人要将这院子卖给我,连滚带爬的离开了那里,原来,那东西竟然是个催命符,怪不得他们府竟然出现这么多古怪的事情,最后落得一个家破人亡!”
周老看着皇甫柔,听着她的话有些愣怔,“家破人亡?”
“是啊,家破人亡。听闻这府的人,原本想要盖个院子隐居,置身红尘之外,只是没想到,这家的女主人诞下的孩儿都不足十岁便会夭折,久而久之那院子里面的下人也开始不知所踪,他们卖了庄院逃离开,连您看的那个东西丢在了院子里,根本没有要带走的意思啊。”
周老听着皇甫柔的话,一脸的悲愤,“逃走了,逃走了吗?”
皇甫柔什么都没有问,只是缓缓起身,“今日请您过来,不是问这件事情的,还望您能够为我们解『惑』啊。”
这周老听到皇甫柔的一番话之后,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一样,站在那里口一直呢喃着三个字“逃走了”,眼神空洞的可怕。
寒清绝和刑天耀对视了一眼,也都没有开口。
看着他的样子,皇甫柔走到他身边说道:“那东西还在我的手,不知按照周老的意思,我应该将它交给谁啊?”
周老仿佛回了神一般的看着皇甫柔,“不,谁都不能给!你要收好了,不能让任何人知晓!不能!”
“他们不会走的,他们一定会回来的!待到他们归来的那一日,那个窃国的刑氏一族一定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听到这话,三个人都大为震惊,皇甫柔和寒清绝都十分担心的看着刑天耀,若是真的有人想要对皇室不利,那么他。
刑天耀看了皇甫柔一眼,原本沉着的脸『色』瞬间变得轻松了,他笑着说道:“周老的意思是,逃走的那些人是前朝的残党?”
周老冷哼了一声,“那是皇室后人!”
听到这话,皇甫柔眼神之带着一丝笑意,她轻声说道:“前朝皇帝南宫御战败丢了皇位,传闻,南宫一族留下一个宝藏,若是有南宫的后人能够找到这个宝藏,能够推翻刑氏一族的统治,难不成这个传闻,是真的?”
刑天耀震惊的看着皇甫柔,这周老也是脸『色』铁青的看着她,这些可都是密闻,他一声守护着的秘密从未对旁人说过,今日竟然被这个女人得知,看来,她真的是留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