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彬眼看着这婆子开口是刁难,转过头看了一眼皇甫柔,然后十分有底气的说道:“做咱们这一行的,谁会跟银子过不去呢?只要您说的出,这银子不是问题。 .”
吕婆子看了一眼张彬身后的皇甫柔和刑天耀,“是他们二位想要知道?”
张彬一听这问题,脑子也是十分灵活,赶忙开口说道:“他们是那位贵客派来的,随我一同过来向您请教,至于那位贵客究竟是何人,我想,您应该知道这规矩的。”
吕婆子看着张彬,点了点头了,是了,做他们这一行的,跟京城里面的大人物打交道的时候多,但是有一个大家都默认的规矩,是不能多问。
在这个地方,知道的事情越多,越危险,这点道理,她这个年岁的人是十分明白的。
但是看着这面生的两个年轻人,她这心还是觉得有些不落地,但是想一想那雪白的银子,还有早已经没有了依仗的穆家,算是将她们的消息透『露』出去一点,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眼下,谁还会为这么一个子嗣凋零的落魄将军府出头呢。
然后对着张彬招了招手,“天凉了,咱们进去说吧。”
然后一行人走进了房间,这房间布置的倒是十分的干净,吕婆子在椅子坐了下来,招呼着他们也落了座,然后幽幽的说道:“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不知你们想要从哪儿开始呢?”
张彬看了一眼皇甫柔,听着皇甫柔开口说道:“从,穆老将军离世之后开始说起吧。”
吕婆子点了点头,“也是,那老婆子我,将我知道的悉数说给你们听。”
皇甫柔点了点头,听着吕婆子开口说道:“穆老将军离世之后,这穆府再也没有男子可以建功立业了,剩下府的女眷过着有今日没明日的生活,嫡出的穆大小姐,因为嫁给了二皇子也早已经搬离了将军府。”
“后来听闻是穆大小姐产子,难产而亡,那个孩子也没有活下来。二皇子对穆大小姐一往情深,没过多久郁郁而终,这二皇子的府邸也这么空置下来了。”
“没了这个嫡出的小姐,穆家剩下的这群女眷是既没有能力支撑这生活,再也没有出头之日,只是守着这个满门忠良的这个名声过日子,随后,先帝驾崩,其皇后悲痛欲绝殉了情,双双入葬,新帝登基之后,给穆府一些恩典,更是允准她们继续住在这将军府,只要这穆家有人尚在,绝对不会让他们难过。”
皇甫柔皱着眉头,“这些消息属实么?皇宫内院的事情,你如何知道的这么确切?!”
吕婆子深深的看了皇甫柔一眼,“我自有我的消息来源,至于信不信,全看你了。”
皇甫柔倚靠在那里,抬了抬手示意这婆子继续说。
“按理来说,皇的封赏绝不会寒酸,让这一府女眷过日子倒也足够了,但是啊,这府剩下的可全都是女子,也没有旁的来银子的路径,只能等着坐吃山空。他们府,三位庶出的小姐从前在穆老将军身边也不敢多言,眼下能够自己做主了,这日子反倒过得更加的奢靡。”
“最后,也是落得个变卖家产,下人都打发了出去的下场。虽然还有一个将军府住着,但是这府内适合情形,这位公子我要了解多了吧!”
张彬看了一眼吕婆子然后转过头看着皇甫柔,点了点头,“的确。”
皇甫柔坐在那里皱着眉头,“变卖的下人,都是经由你手?”
吕婆子点了点头,“正是。”
皇甫柔笑了笑,“这些人的去处,您应该都有记载的吧。”
一听这话,吕婆子眼神之带着一丝防备,“老婆子我虽然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给了您,但是我不能将麻烦带给新的主顾。若是您找门去,为了穆家的一个下人,那我这名声岂不是要砸了,往后还有谁敢与我做生意?”
然后缓缓起身,“我知道的是这些了。”
对这个结果,皇甫柔显然不是很满意,她眼神之带着一丝笑意的看着吕婆子,幽幽的开口说道:“若是我没有看错,刚刚来到贵府的男子,便是穆家的下人,没错吧?”
听到这话,这吕婆子神『色』一凛,将手边的茶杯直接摔在了地,“好不懂规矩的后生,我府的事情,哪里容得你说三道四,趁着我还没有发火,赶紧给我滚出去!”
张彬看着吕婆子愤怒的样子,也是有些为难,这吕婆子做这些事情的年头很长,相他而言根基更深,若是将她给得罪了,只怕是往后的日子会有些难过啊。
看着鱼贯而入的下人,那些男子手都拿着家伙,站在那里凶神恶煞的看着房间内的三个人,仿佛这里是没人管束的地方。
张彬并没有慌张,因为他已经见识到了这两个人的厉害,但因为与这吕婆子有过几面之缘,开口提醒道:“吕婆子,我今日过来找你是做生意的,你这样,恐怕有些过分了吧?做事莫做绝,给自己留条后路,以后咱们还能继续做生意,没有人会跟银子过不去,您说是不是?!”
这吕婆子冷哼一声,显然不吃张彬这一套,看着皇甫柔大声的说道:“滚出去,老婆子我今日放你们一马,不然休怪我翻脸无情。”
刑天耀缓缓起身,看着这老婆子眼神之带着一丝威胁,“我们主子手有的是银子,今日你若是胆敢轻举妄动,明日,暗阁的悬赏,会出现你的名字,你信是不信?”
一听暗阁,这老婆子身影一顿,眼神之带着一丝畏惧问道:“你们,你们是暗阁的人?”
“我家主人有幸与暗阁做过几次生意,也算是个熟人,你说,将你的命放在暗阁的悬赏榜面,你的脑袋会值多少银子?”
这吕婆子退了一步,显然对于暗阁十分的畏惧,做他们这一行的,哪有不知暗阁厉害的,那里的杀手可都是绝世高手,别说她这么一个小角『色』,算是江湖之有名有姓之人,只要了暗阁的悬赏榜,没有活过第二日的。
“你们究竟想要知道什么?!”这吕婆子不想要惹麻烦,很快做出了决断,与其将自己的『性』命搭进去,莫不如舍弃那个穆家,那交易她虽然也有些银子进账,但是远自己的命可要廉价多了。
刑天耀看着吕婆子,“穆家的人今日过来,有何目的。”
吕婆子看着刑天耀,虽不想承认自己的胆怯,但是也不得不面对眼下这个难堪的局面,对着身后涌进来的下人说道:“都下去!”
这些人听着命令,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都走了出去。
吕婆子深深地叹了口气,“公子请坐吧,老婆子我惹不起你们,也算是认了命了。”
张彬有些纳闷,刚刚这三言两句,怎么直接改变了这眼下的局面了,这二人口提及的“暗阁”究竟是什么,难不成是个有名望的江湖帮派?
“其实,穆家的下人过来是有买卖要与我做。”
刑天耀打量着这吕婆子,看她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继续说道:“他们府的境况,老婆子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他们入不敷出,既然是这样便又寻了一个来银子的办法。”
“『逼』良为娼。”
这四个字出来,刑天耀心大惊。
皇甫柔更是震惊的看着这吕婆子,再想一想昨日风落过来禀告的话,这些事情都能够说得通了,怪不得,怪不得如此窘境还能够让他们入府,原来是在打着这个算盘!
吕婆子叹了口气,“当初他们变卖下人的时候,能够去往别处伺候的,也多是男子。能够想得开的姑娘们,都被送去了青楼,还有一些宁死不肯的,最后也经受不住折磨,被送进去暗娼馆,他今日过来找我,是有新货到了。”
刑天耀缓缓起身,看着这个吕婆子,“你说的话,句句属实?”
吕婆子如同捣蒜一般的点着头,“老婆子我不敢说谎,你们的主子我可得罪不起,更不想因为这点子事情丢了『性』命,穆家的生意我不做是了,还请您二位能够多美言两句,千万别,别。”
刑天耀转身朝着外面走出去,皇甫柔也缓缓起身,看了那婆子一眼,然后说道:“我二人今日过来的事情,我希望婆子你能够烂在肚子里,若是有人走漏了风声,那后果,只怕不是咱们能够承担得起的。”
然后将怀的银票放了下去,转身走了出去。
张彬看了一眼吕婆子,指了指桌子的银票,这婆子倒也是十分的懂事,直接拿起来都递给了张彬,一脸的谄媚,“张公子,张掌柜,还请您多多美言,多多美言,老婆子我可真的得罪不起他们的主子,您可得帮帮我。”
张彬直接将那银票都放在了怀,“我尽力吧。”然后转身走了。
这吕婆子看着走出去的这三个人,心更加的紧张了,她有些纳闷的是穆家的事情竟然还有人会这么关心,而且关心穆家事情的人来头不小,她也是倒霉,怎么惹了这么一伙儿强盗,生意没得做,还有『性』命之忧。
她缓缓坐了下去,深深地叹了口气,看来,这件事情要同自己的主子禀告一下了,若是真的到了万不得已的那一步,她也得寻一个全身而退的办法!
刑天耀和皇甫柔离开之后,快速的消失了,张彬没有跟二人的脚程,站在大街有些茫然,思来想去还是转身回府了,他心也纳闷,这么厉害的人,怎么同那穆府有关联呢,还这么关心穆家的事情,难道他们是从前穆老将军身边的人?
刑天耀和皇甫柔回到了府邸,二人的神『色』皆是十分的沉重,灵儿看着坐在那里沉默不言的二人,心有些担忧。
寒清绝听闻二人回来了,也从内院走了过来,看着二人面『色』不好,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开口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皇甫柔看了寒清绝一眼,然后对着身边的灵儿说道:“让人送消息给风落,让他们立即离开穆家,马回来!”
灵儿点了点头快速的走了出去。
寒清绝看着皇甫柔,有些着急的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穆家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刑天耀叹了口气,“穆家的男儿,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没想到这些女儿,竟然会是这样一幅样子!为了自己能够过得锦衣玉食,竟然将府的丫鬟卖到青楼里面去!想来这一次对风落下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无辜的姑娘遭受了她们的毒手!”
皇甫柔看着刑天耀,“不过今日也并非全然没有好消息,那婆子不是说了么,穆府大小姐难产而亡,母子具损!”
刑天耀点了点头,“看来,这口封的不错!”
寒清绝十分震惊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他与穆老将军虽未见过,但是穆家的事情东黎无人不晓,没想到他身后,府的家眷竟然做出这样见不得人的事情!
“你们打算怎么办?!”
皇甫柔坐在那里,仔细的掂了掂手的玉章,“这东西在我这儿,我无法坐视不管。送佛送到西,我得想一个周全的办法,既能安慰穆老将军的在天之灵,也不让其他无辜的女子再遭到毒手。”
刑天耀转过头看着皇甫柔,“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皇甫柔眼神始终都没有离开手的玉章,喃喃的说道:“那只能,将这本『性』已经坏到了极致的人,斩草除根了。”
这件事情解决起来不容易,府的情况究竟如何眼下没有人知道,看起来已经不能够指望着风落她们了,今晚,她要带着人亲自进入那将军府看看,这里面究竟住着什么样的女子,竟如同蛇蝎魔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