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明显有些畏惧,看向这女子的眼神都带着一丝闪躲,但还是开口说道:“小姐,这都是您的功劳,若非您如此聪慧能想到这个办法,咱们府的日子只怕是早已经撑不住了。 .”
女子微微一笑,看着镜的自己,人算是拥有再美丽的容颜也总敌不过岁月,这几年,她的眼角已经有了几丝细细的纹路,若然平日里用粉掩盖着,但是只要到了这夜晚,这细细的纹路如同一根根丝线一般的缠绕在她的心,告诉着她,岁月不饶人。
身边的侍女看着这女人,认真的说道:“小姐,天『色』也不早了,你也应该早些休息了。”
女子点了点头,走到床榻边缓缓坐下,她眼下空有一个穆家小姐的名声,但是这日子过得甚至连京城之的商贾之家都不如。
“一会儿得了空你过去瞧瞧这两姐妹,看看成『色』如何,若是能够卖一个好价钱好了。”然后缓缓的躺了下去。
侍女有些畏惧的吹熄了烛火,然后十分小心的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出了这屋子她才松了口气,朝着风落的房间走过去,他们居住的是一处十分破旧的别院,以前住的都是府不得宠的姨娘,眼下这院子里面的人越来越少,也空了下来,看着里面还有点点烛火光,这小丫头心也是有些畏惧的,空置许久的宅院早已经破败不堪,仿佛这里面有着什么不吉利的东西。
但是想想小姐的吩咐,她咬了咬牙,搓着冰冷的手朝着院内走进去,这姑娘踏入院子的那一刻风落已经感觉到有人靠近了,她依靠在床沿边闭着眼睛,心盘算着一会儿应该如何应对。
这姑娘推开房门,看着这两个人一座一卧的在床,心不免开始为她们惋惜,虽然是遭了难,但是这两个姑娘很快要遭到十分残酷的折磨了,与这日日夜夜的折磨相,也不知她们究竟觉得什么才是更好地选择。
然后走到风落的身边,伸出手推了推她,风落『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站着的人,愣了一下,赶忙站了起来。
这姑娘看着风落战战兢兢的样子开口说道:“我是星儿小姐身边的侍女,小姐听闻二位今日入了府,特让我过来瞧瞧,你们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不必客气。”
风落有些拘谨的点了点头,“多谢小姐关心,我们姐妹能够得到府的照顾已经十分的感激了,没有什么需要的,还劳烦您特意过来一趟,真的是有些于心不安。”
这姑娘看着风落如此知礼,模样也十分的标志,眼神之带着一丝惋惜,然后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你们早些休息吧,我这回去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对着风落嘱咐道:“你们二位刚刚到府,不要随意走动,若是冲撞了,只怕是不好了。”
然后缓缓离开了。
风落站在房间内,撬开门缝看着这姑娘的身影消失无踪之后,脸『色』有些难看,看起来这府还真是不简单,这夜半时分,小姐身边的丫头竟然会突然造访,而且看着她的眼神十分的怪,这里面究竟是什么意思,她怎么也想不通。
关房门之后,她赶忙吹熄了烛火,生怕一会儿还有什么怪的人登门,坐在床榻边,开口对着雨萱说道:“我要出去一趟,想来此刻也不会有人过来了,你自己小心。”
雨萱点了点头,看着风落推开对着后院的窗子,闪身离开了这里。
眼看着子时将近,皇甫柔却依然没有休息,坐在那里看着手的书籍,她知道,今日风落一定会过来。
果不其然,很快有人过来禀告风落回来了,然后将她带了过来,风落看着皇甫柔,神『色』复杂的将这一日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的讲了出来。
皇甫柔点了点头,有些担忧的说道:“吃的都给你们准备好了,你带回去充充饥。以后不必亲自过来,我会在那府外安排点人手,你有什么事情告诉他。”
“若是发生了什么危险的事情,记住,千万不要逞强,你们二人要尽快的撤离!”
风落点了点头,“是,小姐!”
然后拿着桌的吃食转身离开了。
刑天耀坐在那里,皱着眉头想着风落刚刚说的话,他也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对劲,眼下府的情势还尚不清楚,但是这突如其来的大夫十分的可疑,雨萱身的病症都是风落动的手脚,怎么到了他们那里变成了不好恢复的重症了。
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皇甫柔有些后悔的说道:“早知如此,我应该亲自过去一趟。”
刑天耀摇了摇头,“无妨,消息应该很快会送回来了。”这话音刚落,看着清影快速的走了进来,递给刑天耀一个东西,刑天耀展开之后面画着的是穆府的地形图,皇甫柔看到之后愣了一下,这个东西都能够找得到,这明显不会刚刚绘制的,已经泛黄的纸张明显是有些年头的东西,难不成是刚刚建造的时候用的绘图?
刑天耀对着皇甫柔说道:“这便是穆府翻修的时候,我让人仔细打探之后绘制出来的地形图,这里面所有的房间,是否有密道都一一的检查过了,绝没有任何的问题。”
然后对着清影说道:“说说吧,现在府的情况。”
清影点了点头,“属下今日探访得知,穆家早已经衰败,诸多的下人都被遣散了。府依靠着皇的恩赏过日子,虽然这银子是按时送过去的,但是这数目却平时少了不知多少,府下都过的紧巴巴的。”
“不仅如此,原本府的产业,都一点一点的被挥霍殆尽,据说每次出面变卖家产的,并非是那府仅剩的一位姨娘,而是那庶出的女儿,穆茹星。”
皇甫柔深深地看了刑天耀一眼,“看来,这位穆小姐,十分的古怪。”
清影点了点头,“夫人说的正是,这位小姐在穆府如此潦倒的境况之下,每月的胭脂水粉都要用掉不少的银子,赶制新衣,首饰更是从来都没有被人落下过,俨然还是一副将军府小姐的模样,那么她的银子究竟是从何处而来,十分值得考究了。”
皇甫柔看着清影,“有没有去查查那些被遣散的下人的去处?”
清影点了点头,“属下已经派人过去详查了,但是这穆府从前的下人名单尚未到手,所以眼下也不好有什么动作。”
“不过属下已经打听到,当初穆府遣散府下人的时候,是一个姓吕的婆子经得手,属下已经将这姓吕的婆子的住处打探明白,而且已经瞧见她居住在那里,若是夫人想要见一见,明日,咱们便可动身。”
皇甫柔点了点头,“好,这人我倒是想要亲眼见一见,只不过。”
她转过头看着刑天耀,刑天耀的脸也带着一丝犹豫,“你我不好直接出面,还是要一个懂行的人过去较好。”
然后看着她,微微一笑,“张彬。”
皇甫柔点了点头,“你说的有理,是得他出面。”
第二日一早,皇甫柔和刑天耀来到了张彬的府,这人看到二人的到来十分的客气,不仅是端茶倒水,更让人开始准备饭菜,十分的殷勤。
皇甫柔摆了摆手,将怀带着的钗子拿了出来,看着张彬,笑着说道:“此物我十分喜欢,你可否告诉我,此物是你如何得来的?!”
听到这个问题这张彬脸的笑意瞬间消失,十分为难的看了皇甫柔一眼。
看着他似乎不想说的样子,皇甫柔也渐渐的收起了脸的笑意,深深地看了张彬一眼,这张彬直接开口说道:“穆家。”
她皱着眉头,“哪个穆家?”
张彬有些无奈的说道:“是那个满门忠烈,为国征战只剩下府女眷的穆家!”
“我也曾有过耳闻,听说自从穆老将军离世之后,皇允准了这些人继续居住在将军府,而且允诺只要穆家的人在,永远不会让她们离开这里。想来皇的恩裳也不会少,怎么这日子过成了这副样子,要依靠着变卖家当来支撑了?”
张彬听到皇甫柔的话,仿佛打开了话匣子一般的开口说道:“哎呀公子,您有所不知!这京城的人,更何况是豪门的人早已经习惯了从前的奢靡,眼下这府已经没有了可以出头的男子,仅剩下的女子也都不是嫡出,她们哪里能够撑得起门面?!”
“偶尔有想要求娶的,也多是入府为妾,为的是沾一沾这个满门忠烈的名声罢了!这些女子哪里会经营,更别说维持这府的日子了,我看啊,眼下能卖的都卖的差不多了,到后来,只怕剩下这么一座搬不走,拿不动的宅子了!”
皇甫柔皱着眉头,“忠良之后,落得这么一个下场,倒也是可惜了。”
“谁说不是呢,但是啊,这也怪不得别人,他们府的女子可都不是省心的,前几日还让人出来做衣裳呢,您看都已经到了变卖家当的地步了,竟然还有这个心思,真是怪的紧!”
“还有啊,他们早已经遣散了府的下人,我次进去的时候都吓了一跳,那院内的积雪都已经快到膝盖了,都没有人打扫,院内好像荒废了一般!”
听到这里刑天耀也有些坐不住了,“难道她们府没有一个能够支撑的起整个家业的人么?!”
张彬深深地叹了口气,“原本的日子也不是这样的,从前府的那个姨娘倒也是个十分强势的人,她们祖的产业倒也是打理的不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之间已经没有了动静,说是生了病在养着,将府的大小事务交给了那个小姐,您可不知道,那个小姐,只认得银子,她什么事儿都能做得出来!”
“前些日子我过去,正好瞧见她们正在毒打一个姑娘,浑身是血都不肯住手,我都以为只有我们这样的粗人才会如此粗鲁,没想到那官家小姐倒也是这般啊!”
皇甫柔紧紧地皱着眉头,“她们府的下人是竟谁的手发卖的,你可知道?!”
张彬仔细的想了想,“京城内做这样的事情的人太多了,但是我猜,能轮得到她们为官家办事的,大概也只有这么两三个,您若是想要知道什么,我可以为您查查。”
“都有谁?!”
张彬有些紧张,张口便说了一位:“吕婆子。”
皇甫柔一听,正是她们想要去找的那位,直接挥了挥手,“好,你这过去问问,我倒是对这穆家的事情有些好。”
张彬听到这话,点了点头带着二人离开了府邸。
他们一路朝着那吕婆子的住处而去,到了那儿的时候,这吕婆子正好在和一个人说话,身边的人将他们的来意告诉给了这婆子,这婆子竟然挥了挥手,示意旁人将他们朝外面赶。
皇甫柔本不想离开,但是张彬看着吕婆子身边的人,带着身边的二人离开了这宅院。
出了大门之后,才低声说道:“您二位不知道,刚刚在她府的那个老头子,是那穆家的下人,咱们此时过去,恐怕是有些不妥,还是在这里等等吧!”
三个人站在外面候着,过了好一会儿这人才离开吕婆子的府,出了门之后狠狠的啐了口唾沫,然后快速的离开了。
张彬重新叩了叩门,这下人打开门之后直接将他们三个人请了过来,看着带头的张彬,脸带着一丝笑意,“张掌柜,久仰大名。”
张彬朝着吕婆子点了点头,“您客气!今日过来,是有些事情想要同您打听一下,我有位贵客,对穆家十分的感兴趣。想要了解一下她们府的情况。”
吕婆子看着一眼张彬身后的二人,微微一笑,“眼下,对穆家的感兴趣的人是越来越少了,老婆子我只怕是做不了这笔买卖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