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你师父和我无冤无仇?你抬头看看天,就不怕说假话遭雷劈?古耀昌那老杂毛,眼馋我手中的雁白剑,起了杀心欲夺之,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击杀我!我没记错的话,你们二人可是那古耀昌的帮手,你们难道得了失忆症,自己忘了?”陈子昂听后控制不住笑了起来,质问道。
众人目光不仅看向了薛洋和岳朊,却见这二人没有辩解,脸上青红不定,事实也确实如陈子昂所说,没有一丝的瞎编乱造。
“后来我和钱炳文侥幸逃走,本以为古耀昌会收敛点,不会在找我麻烦,却不料杀心不改,我也只能反击了……我只不过是自我保护而已……”陈子昂说道。
陈子昂说的虽然一知半解的,但是众人还是断断续续的从中听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管怎样,你杀我玉魔门古长老一事,是证据确凿,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你必须要随我回一趟玉魔门,接受我玉魔门的处罚……”郭景阳缓缓说道,只是话未说完,便被陈子昂打断了。
“我要是说不,你能怎样?杀了我?”陈子昂脸上无喜无悲,双目炯炯有神的看着郭景阳质问道。
郭景阳看着陈子昂,本想说那你试试看,但他看到陈子昂身后的李慎习和袁平卉等人,下意识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现在不管从什么角度看,众人明显都站在陈子昂那一边,他若是冲动之下攻击陈子昂,定会被人群起攻击。
“你就只会躲在别人身后?我看你能够躲到何时。”郭景阳不免言语讥讽道。
“激将法对我没用,我自然不会躲在人身后,不过我现在这幅样子可不敢和你较劲,但若是等我伤势恢复,必然会让你试试看我的能耐如何,早就想好好和你郭景阳过过招了,看看你们玉魔门的实力是不是真如他们所说……”陈子昂用威胁的语气说到。
李慎习没去管陈子昂,只要陈子昂没死,他也就不愿多管闲事。李慎习反而查看了一番李佩琳的伤势,见李佩琳的伤口止住血,没有其他异常才松了口气。
袁平卉此刻守护在孙穆然的身侧,并没怎么关注陈子昂这边,虽然陈子昂救过孙穆然,但袁平卉可不管陈子昂与谁有仇。
郭景阳脸上渐冷,陈子昂的话深深地触及到了他的零界点,若不是考虑到这里有这么多人,而且陈子昂又和这么多人认识,恐怕他郭景阳早就抽剑一剑杀向陈子昂。
只是郭景阳不得不靠考虑这样做的后果,他若是攻击陈子昂,必定会受到阻拦。
“陈子昂,记住你说的话,没有人会永远保护你,你就祈祷不要自己一个人落单吧……”郭景阳丢下这句话,便带着薛洋和岳朊走出了凉亭。
雨已经很小了,不像刚才一般瓢泼大雨。
“郭长老,您这又是何必,不如与陈医生握手言和……”薛昊见状,立刻对着走出凉亭的郭景阳说到,想要留住郭景阳。
“薛公子,你还是别说了,这种人是不会和我握手言和的……”没等郭景阳开口,陈子昂便打断了薛昊的话。
“薛公子,这几日多谢贵府的款待,只是我徒儿死在薛府一事是不争的事实,而且还有许多的疑点,还望薛公子能够将正真的凶手找出来……今日便不在薛府唠叨了,改日必将登门拜访,到时候还望薛公子能够给个说法。”郭景阳朝着薛昊说到。
“郭长老徒弟一事,我薛府是有责任,只是凶手不是已经被杀了吗?怎么……”薛昊不免疑问道。
“我徒儿的死恐怕不是被这些人所杀,这其中有着许多的蹊跷,今日不方便说,改日登门拜访之时,再与薛公子说一说……”郭景阳说完,不在停留,随即带着薛洋和岳朊走到了小瀛洲岛的另一边,他们看到那里有一艘小船。
郭景阳上了船,让薛洋和岳朊划船,三人远离了小瀛洲岛。
此刻小瀛洲岛上就只剩下薛府的人以及孙穆然的人和陈子昂几人了,当然岛的另一边,还有个被捆绑起来的张成海。
“孙公子,你的事情我也听我妹妹给我说过了,实在是万分抱歉,我妹妹年纪小,小时候被我父母惯坏了,大小姐脾气,又不懂事,叨扰到了孙公子,希望孙公子不要追究。”薛昊此刻在孙穆然的身前,对着孙穆然一礼,缓缓说道。
“无防,我不是那中小肚鸡肠之人,不会怪罪薛雯,况且薛雯此举也是救我的命,是我应该感激她才是……”孙穆然摇摇头,惨白色的脸挂着笑容说道。
“不敢,不敢,只要孙公子不怪罪便可,至于伤害孙公子的人,我薛府必定不会将其轻易放过,到时候抓到石愧此人定会带到孙公子的面前,任由孙公子发落……”薛昊保证到。
“希望如此吧!”孙穆然点点头。站在孙穆然旁边的石延山和吕温仑却对于薛昊此举带着浓浓的敌意,他们可没有因为薛昊的三言两语就会对薛昊此人好感大增。
“孙公子受了伤,不妨到我薛府先暂住下,等伤势养好之后,再走不迟,您看如何?”薛昊带着一丝希翼的问道。
“薛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现在身负要事,不得不离开……咳咳……可不能再在这里久留……咳咳……”孙穆然委婉的拒绝道,只是话未说完,便连续咳嗽了四次。
“公子,您没事吧……”吕温仑二人一惊,连忙关切的问道。
“没事……”孙穆然摆摆手,但是他那苍白的脸孔,怎么看都不想没事的样子。
“穆然公子,我看你还是答应薛公子的邀请吧,我若是你可不会这个样子就走,你现在身子这么虚弱,身体发寒,身上经脉受到重创,若是不疗养好,必定会落下病根,这还是往好的方面想,若是不好的方面……说句不好听的话,你若是执意要走,恐怕出不了杭州府,就熬不过去一命呜呼了。”陈子昂在一旁对着孙穆然说到,他可不赞成孙穆然现在离开。
“只是……”孙穆然脸露犹豫之色。
“公子,我觉得您还是听从陈医生的建议吧!”袁平卉也在一旁说到,他也能够看出孙穆然身上的伤势有多严重。
石延山和吕温仑却没有表态,依然带着警惕的神色看着薛昊。
倒是薛雯看着孙穆然,眼神闪烁,微微低着头,不时地偷偷看一看孙穆然,眼中露出一抹真情,她打心里希望孙穆然能够留在薛府。
“也好,薛公子,我等去往贵府不会叨扰到贵府吧?”孙穆然瞧见了薛雯的表情,不免心中一动,答应了下来。
“不会不会,孙公子的到来只会使我薛府蓬荜生辉,怎会叨扰……”薛昊脸上露出笑意,笑着说道。
一时间众人在凉亭之中闲坐,静候着雨水在小一点之后,离开这里,期间薛昊不免时不时的就会和孙穆然聊上几句,言语之间不免有旁敲侧击之意。
薛昊心中有了猜测,只是不敢肯定,以希望再从孙穆然这里打听一点信息,来印证自己的猜测。
只是孙穆然像是瞧出了薛昊的用意,三言两语之间便带过了,不多提自己的事情。
薛昊也看出来孙穆然不想多讨论此事,便不再过问,免得将孙穆然惹怒。
陈子昂专心疗伤,之前突破封穴二重天,又凝练内力,使得内力更加精纯,原本是件好事,只是方才一番战斗下来,陈子昂内力见底,不惜损耗气血劈出一剑,可谓是伤到了根本。
而且陈子昂也感受到了内力不足的情况,他今日算是彻彻底底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必须加快提升实力,将自己的内力凝练的更加深厚浩瀚才行。
不过这番战斗下来,陈子昂收获也很大,他隐隐感觉自己的实力要突破了,趁着这点感悟没有消失,陈子昂放松心神,使得自己身体开始吸收天地之间的真气,在体内转化为内力,涌入全身经脉最后汇聚到丹田之中。
只是,陈子昂的身体却是被动吸收真气,速度很缓慢,一时半会不可能全部恢复内力。
之前他危急时刻一剑斩断公孙国兵的两道剑气,可是明明感觉到身体加快了对天地之间真气的吸收速度,那个时候陈子昂分明感觉到自己身体周围,有一股股细细的温凉之气涌入他的身体。
让陈子昂枯竭的丹田受到了滋润,一顿舒畅感。
可现在这个感觉找不到了,任凭陈子昂怎么放松心境,都找不到刚才的感觉,而且也感受不到身体的变化,对于吸收天地之间的真气没有一丝的加快。
“难不成真是我无意识间做到的,不会吧?”陈子昂不仅自己心里起了疑问。
陈子昂不信邪的试了好几次,其中一次陈子昂更是将凝聚的一点内力消耗使用,使得自己体内经脉流过内力,以希望用内力刺激身体,使身体再次感觉到之前的那股感觉。
半晌之后,陈子昂脸上阴晴不定,满是失望之色,双目都有些黯淡无光,看来正如他所料,不是有意识的施展。
“陈兄,你刚才为什么不强力拦住郭景阳三人?”钱炳文趁着孙穆然几人畅聊的时候,走到陈子昂的身边问道。
“我怎么留下他?”陈子昂反问道。
“那李慎习不是可以帮助我们拦下郭景阳吗?”钱炳文不解。
“李慎习是李佩琳的三哥,又不是我三哥,岂会为了我拦下郭景阳?在一个我可指挥不了锦衣卫千户李慎习听我的命令……”陈子昂摇了摇头,解释道。
钱炳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仅失笑,也对,若是他在李慎习的这个位子上思考,还真的不会听不相干之人的命令。
“少爷……”
“小姐……”
过了没多久,小瀛洲岛的四周传来声音,有着几艘木舟朝着小瀛洲岛上驶过来。
“管家,我们在这里……”薛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站了起来喊道。
“快划船,你个笨蛋,少爷小姐在岛上……”远处传来一声大骂,不多时只见四五个小木舟停靠岸边,顿时一个老仆人撑着一把伞跑到了薛昊和薛雯的面前。
“少爷,小姐,老奴来迟了,望少爷小姐责罚……”老仆人身后跟着七八个的仆人,他们也都跟着老仆人跪倒在地上。
“管家,起来吧,让府上的人都上船再说……”薛昊示意管家起身,随后指挥着薛府的人一一上船。
薛昊也分出两艘木舟载着陈子昂和孙穆然等人离开了小瀛洲岛上。
“少爷,他们……”老管家看着地面上一具具的尸体,脸上露出一股悲伤的表情,语气哽咽的问道。
“他们都是为了我薛府牺牲……管家,体恤好这些人的家属,不能让他们的家人寒心,至于他们的尸体一定要入土为安,这件事情便交由你处理了。”薛昊脸上露出一抹哀凉,盯着地面上死去的薛府之人,心里五味杂念,更是语气沉重之中带着哽咽的说到。
“是,少爷放心,老奴不会辜负少爷的信任……”
老管家点了点头,然后撑起伞,带着薛昊上了船,一群人便离开了小瀛洲岛上。
孙穆然站在船篷之中,看着岛上依稀可见的尸体,那些平日里一一熟悉的面孔闪过眼前,他的眼角不仅流出了一滴眼泪。
“公子,您不要太难过,也不要太伤心,他们是光荣战死,带着荣誉的死去,我们会牢记他们的事迹,将他们铭记在心……”吕温仑在孙穆然的身边说到。
“他们是为了救我这条烂命,才牺牲的自己,值得吗?”孙穆然忽然发出一声疑问。
“公子,万万不可有此疑问,您万金之躯……”石延山顿时脸色一惊,连忙开口说到。
“仇恨……需要多久的时间才能被磨灭?”孙穆然不仅带着虚弱的语气反问道。
“公子,仇恨不可能磨灭,也不可能消灭,只要有战争、有纷争、有不合、有歧义、分列不同阵营这些因素存在,仇恨永远都会存在……”石延山和吕温仑面面相窥,倒是袁平卉此刻终于开口了,双手抱胸,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