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是我的。”缚宁低头看看自己手里握着的黄玫瑰,越过车尾,往灯火通明的玄关处走去。
两人一路上默不作声。
直到进到三楼卧室。
缚宁双手环抱于胸,静静得注视着正背过身去关门的苟明之。
他墨发微卷,披散在肩后,底下强劲有力的腰身被长发遮挡住一部分,又有一部分从发隙间透出来。
臀腿肌肉被柔软轻薄的衣料裹住,有种蓬勃待发的张力。
苟明之关好门转过来,注意到她眼神,柔声笑问:“为什么这样看我?”
缚宁走到靠墙的立柜旁,把黄玫瑰放进花瓶里。
让它和瓶子里那些山茶花挤在一处。
“你穿这么少在亭子里等,不觉得冷吗?”
“还好。”苟明之走过来,余光扫过那朵与其他花格格不入的黄玫瑰:“她明明惹你不开心了...”
缚宁用指腹触了触他领口处露出来的皮肤。
温热而光滑。
不像她的手那么冷,却也不如平时那么温暖灼热。
“你的身体没有平时暖和这一点也令我很不开心。”
“...”苟明之定定看她几秒,把自己的衣摆撩起来,握住她手腕往里面裹:“这里暖和。”
缚宁没挣脱。
手掌被摁在块块分明的腹部肌理上,浓厚的体温传达至整个掌心。
过去一会儿。
她的手终于被捂得没再那么冷。
苟明之低垂的眼睛也缓缓抬起来,眸子幽暗深邃:“现在有开心一点吗?”
“有。”缚宁语气很淡:“可惜还不够。”
苟明之笑容敛去,轻轻叹了一口气,神情有些苦恼。
“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的心情好起来...”
一张脸陡然放大。
他突然凑过来,眼底重新染上笑意,言语间隐隐透出些期待。
“要不要打我?”
缚宁把手从他衣摆里抽出来,抬起小臂,掌心用力拍拍他侧脸。
轻描淡写道。
“现在不行。我还没有找到趁手的工具,你会疼,我的手也会疼。”
话音落下,她转过身,拿起放在床沿边的换洗衣服,准备进浴室洗澡。
胳膊被身后的苟明之攥住,力道大得她小臂发疼,像是担心她下一秒就会消失。
“你知不知道你的表情其实看起来很糟糕...糟糕到旁人轻易就能看穿的地步,平时很少见。”
“我该阻止她进行那些毫无意义的筹备,但我想让你讨厌她。你可以对我发脾气,也可以肆意打骂我,那样我反而会更放心一些。”
“至于你说的工具,我有准备,作为礼物送给你。”
缚宁没再往前走。
回过头见到一张盈着些许泪光的漂亮脸蛋,像一只可怜又好脾气的小狗。
他这种时候的泪花百分之百是假的,脆弱的表情也是假的。
但说的话是真的。
缚宁承认,这招对她很受用,她喜欢这条眼里只有她一个人的漂亮狗狗。
心情莫名其妙有好上一点,故意激他:“哭吧,我喜欢看你掉眼泪的样子。”
“不要拿我开玩笑。”
苟明之反倒没如她的愿,泪光在眼眶里闪了几下,消失不见。
缚宁往前迈了一步,脚尖抵住他的,稍稍抬头,凉薄的目光直直落进他瞳眸之中:“你的眼泪可真是收放自如。”
没等他张口,她摊开手,接着说。
“要给我的东西呢,拿来。”
苟明之去到立柜旁,找出一个条状的黑色皮匣子,拿过来放在她手上。
皮匣没有设锁,轻易就能打开。
里面内衬是暗红色,一款流苏样式的散鞭规整摆放着。
柄端末尾嵌着一块经过加工的黑宝石,色泽和他的眼睛很像。
“怎么样?”苟明之眼尾弯起弧度。
缚宁拿起来握了握,手感很好,看着结实,其实很轻,不会坠手。
扯了扯流苏,极具韧性,摸起来软塌塌,却不会轻易崩断。
一看就是精心准备的好东西。
“在哪里买到的,还有没有别的有意思的东西?”
见她喜欢。
苟明之眼睛笑眯眯的,快变成一条缝。
“之前看你一直都没找到合适的,我就找人专门寻到一位老爷子,他是位思想传统的手工艺人。”
“一开始他还不情愿,说什么‘他一世英名,绝不做这种床笫间的糟污玩意儿’,最后还是接下我这单,只不过他做完我这单以后肯定不会再欢迎我。”
缚宁抬起眼帘,注意力总算从散鞭移到苟明之身上。
“你威胁人家了?”
“怎么会。”苟明之低笑一声:“再古板的老家伙也喜欢钱,他就是觉得我弄脏了他的手,单纯的讨厌我而已。”
缚宁看看自己手里的散鞭。
“可惜了,该让他多做几个的。”
“不用用看吗?”苟明之突然问道。
缚宁怎么会看不到他眼底摇曳摆动的火苗。
“用,当然要用。”
这么合心意的礼物。
柔软的鞭身挎住他后颈,她攥住鞭绳两端,小臂一收,把他整个往自己面前一带,声音冷漠疯狂,像冰面破开一道口子。
“正好让我看看你的表现到底能不能让我高兴起来。”
墙上一高一低的两道人影紧紧贴在一处。
衣服在地上乱做一团。
洗澡的人变成了两个。
出了浴室,缚宁接过苟明之递来的吹风机,把碍事的软凳踢到一边,眼睛看向他。
“我的凳子在哪里?”
苟明之看看被她踢远的软凳,梳理头发的手停住,睫毛缓缓眨动一下,转而跪伏在地上。
回过头应答时的表情洋溢着幸福:“在这里,请坐吧。”
缚宁扫过那节微微塌下去的脊柱,掌心摁了摁。
像在检查质量。
“结实倒是结实,不过这个凳子似乎有些硌人。”
苟明之没回头,脸依旧面向地面,膝盖和掌根却动起来,一直往她小腿旁靠拢。
语速也快了些:“硌不硌人,你试试看才能知道。”
缚宁没再刻意拖延。
稳稳当当坐下就用吹风机给自己吹头发。
热风在耳边呼啸,她明显感觉苟明之的背部一直绷得很紧,连轻微的晃动都没有,确实是一把合格的椅子。
他果然做什么都可以做得很好。
把头发吹干,她放下吹风机,拿起散鞭,倒着用柄端敲了敲他尾椎附近的上臀肌。
“能驮着我走吗?”
苟明之下意识弓了弓背。
声音变得有些哑:“要去哪里...”
缚宁回头估计了一下这里到床边的距离,身子往后坐了坐,收起脚尖,两条腿交叠着、悠闲得悬吊在空中。
“目的地是床边。”
她用鞭绳套住苟明之的下巴,稍稍往上提了提。
低头问话。
“有点远,能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