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声音沙哑还富有磁性,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的时候,像是有什么魔力,将人往无底深渊勾拽。
陆晚音用力咬了一下嘴唇,尖锐的疼,以及唇齿间甜腻的血腥气,将她的神智拉回了几分。
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此刻布满了惊恐,正死死瞪着面前的男人。
即便她没有完全恢复记忆。
但她也晓得了,面前之人并不是她的夫君!
而是大齐的摄政王!
他是王爷,但又不是王爷,而她也不是什么王夫人!
欺骗!
彻头彻尾的欺骗!
陆晚音痛恨欺骗,她觉得自己如今就像是案板上的鱼肉,被男人禁锢在方寸之间,想怎么凌迟,就怎么凌迟,一点选择的余地都没有。
这种命不在我的感觉,让陆晚音心里没底,像是踩在云端,随时随刻都可能重重跌下去,尸骨无存!
“啧,你又在闹什么别扭?”摄政王心疼地看着她唇上冒出的血珠,突然勾住陆晚音的脖子,伏身吻了上去。
吻得非常温柔,用舌尖轻轻舔舐着伤口,将血珠一点点舔舐干净。
修长有力的大手,明明稍一用力,就能将陆晚音跟豆芽菜一样纤细的脖子,狠狠拧断了。
此刻却温柔到生怕指腹间的薄茧会磨红陆晚音娇嫩的皮肉。
他把她当温室里的花朵,百般呵护。
可她却把他当成落井下石,趁人之危的登徒子,百般嫌恶提防。
察觉到了陆晚音的冷漠,摄政王心里蓦然咯噔了一下,松开跟恶犬一样会乱咬人的嘴,垂眸望着陆晚音的脸,眼底起了一分疑惑,他问:“怎么了,萤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陆晚音不吭声,死死攥紧拳头,任由修剪齐整的指甲,深深陷在掌心肉里。
她反常的举动,立马让摄政王警觉起来,当即浓眉一蹙,抬手就贴向了陆晚音的额头。
触手温热,并没有发烧。
摄政王不放心,又低头用唇瓣试了试温度,依旧没觉得烫。
看来不是发烧。
那就是有人惹陆晚音不高兴了?
岂有此理!
自己不过才出府小半日罢了,府上的刁奴们竟敢招惹他的晚音!
是不想活了么?
摄政王眸色一戾,抱着陆晚音就要发落下人们。
陆晚音赶紧抓着男人的衣袖,劝阻道:“王爷不要!”
脱口一声的王爷,瞬间引起了摄政王的怀疑,他垂眸凝视着怀里美人略微泛白的面容,沉声问:“你方才唤我什么?”
陆晚音心惊肉跳,深知自己如今的处境怕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为了苟且偷生,她不得不继续装成什么都不记得的样子,故作迷茫地说:“王爷啊?怎么……别人喊得,我就喊不得?”
“……”摄政王薄唇紧抿,一言不发。
“是你说的……你说过,无论我想怎么喊你都可以……是你自己说的。”陆晚音的语气越来越弱,说到最后面容煞白一片,眼眸都泛起了几分潮红。
看起来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样。
摄政王心尖蓦然一纠,忙缓和了语气,柔声道:“好好好,你想怎么唤我,就怎么唤我吧。”
他摆了摆手,示意跪了满地的丫鬟们退下,然后换了个更亲密的姿势,将人拥在怀里。
“你以前都喜欢叫我卫哥哥的,如今反而不叫了。”
陆晚音一阵头皮发麻。
堂堂大齐的摄政王,居然把她当个孩子一般,揽在膝头!
这传扬出去像话吗?
“来,叫一声。”摄政王语气蛊惑,笑意吟吟地说,“你叫我一声卫哥哥,明个儿卫哥哥就带你去京郊骑马放风筝,卫哥哥啊,给我们萤儿扎一个漂亮的大风筝,好不好?”
陆晚音抿了抿唇,望着一脸笑意的俊脸,陷入了沉思。
明明她的记忆里,这个男人凶神恶煞,恐怖得很,每每都弄得她好痛,在床榻上从来不顾及她的死活。
更不许她怀上他的骨肉。
怎么为何如今却变了模样?
莫不是装出来的?
陆晚音同他演戏,当即撇开目光,把脸往人胸口处埋,轻声唤了句:“卫哥哥~”
这一声卫哥哥如同猫爪子在摄政王的心尖,轻轻挠了一下,从心尖处传来的酥麻感,火速蔓延至了四肢百骸。
摄政王唇角压都压不住,又哄又骗的,让陆晚音唤他几声好夫君。
陆晚音强忍着恶心,唤了几声。
她每唤一声,就为自己争取到了一记炽热的吻。
吻到最后,她的嘴唇都肿了,麻木得没了知觉。
摄政王却意犹未尽似的,又要去剥她身上的衣服。
好在丫鬟送了饭菜来,才让摄政王暂时停了手。
“为夫还不曾用晚膳,你陪着夫君再用一些可好?”
陆晚音不太情愿地点点头,刚起身准备下地。
哪知身子一轻,就被男人打横抱了起来,吓得她发出了一声轻呼。
摄政王朗声大笑,似乎觉得她受惊的样子实在可爱。
将人放在膝盖抱着,摄政王自己先尝了尝菜,觉得滋味不错的,才会夹着喂陆晚音,滋味不够好的,他都不愿意让这等俗物占了陆晚音的胃口。
一顿饭吃下来,陆晚音百般不适,几次想将人推开,奈何男人跟狗皮膏药一样,黏得特别紧。
喂着喂着,他又动上了嘴,一块糕点在两人口中来回折腾,最终大半进了陆晚音的胃里。
也不知这个男人是不是钢筋铁骨,否则为何一天到晚用不完的力气?
才吃了饭,他就又起了劲儿,一把推开满桌的饭菜,将人放在桌面上寻欢作乐。
陆晚音从最初的厌恶,试图找机会反抗,到慢慢接受,最后她麻木了。
闭着眼睛,两手被交叠着压过头顶,脑海中错乱的画面,像是童年时躲在大树下乘凉时,仰头望去,阳光透过林叶缝隙,撒下来的斑驳光影。
她就这么半梦半醒的,在一次次酣畅淋漓的欢爱中,逐渐迷失了自我。
记不得自己叫晚音,还是宛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