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
小皇帝在御书房转了转去,等得已经不耐烦了。
门外太监高宣一声:“摄政王到!”
小皇帝立马面色一喜,忙迎了上前,笑声朗朗:“皇叔!您总算来了,可让朕好等啊!”
摄政王面色如常,不动声色抽出了衣袖,态度疏离地拱手行礼:“微臣拜见皇上。”
小皇帝面色一僵,神情有些尴尬。
不过很快,他又恢复了笑容,道:“皇叔,都是一家人,眼下又没外人在,何须多礼?”
“君是君,臣是臣,君臣之别,臣时刻不敢忘。”摄政王言行举止让人挑不出错来,但冷漠的态度让小皇帝心里冒起了嘀咕。
小皇帝有要事相求,自然要陪着笑脸,明知皇叔还因此前的事,而心存芥蒂,还上杆子关切道:“皇叔这是与朕生分了,朕自幼仰仗于皇叔,才得以登上皇位,一时一刻都不敢忘。此前是朕关心则乱了,皇叔也知道,母后的身子一直不大好,朕也是心疼母后,还望皇叔见谅!”
说着就拱手向摄政王行了一礼,态度恭谦,语气亲昵,俨然和从前一样。
经此一事,摄政王心里已然有了几分计较。
小皇帝早不是当年那个不知事的幼子了,如今年纪愈长,羽翼也逐渐丰满,身边近臣亲信不计其数,想来早已有了夺权之心。
想自己这些年来,为了大齐江山社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数十年如一日征战沙场,数十次死里逃生,一身伤痛,只为保家卫国,从未有过半点夺位之心,如今却百般遭到亲侄儿的忌惮。
心如何能不寒?
“皇上行此大礼,臣不敢受。”摄政王道,“此前是本王逾越了,日后定吸取教训,绝不再犯。”
“皇叔……”小皇帝冷汗潸潸,皇叔当夜调走太医院所有太医,打的就是身体抱恙的旗号。
可自己因母后头风发作,一时乱了心神,急召皇叔入宫,好一番折辱,只怕皇叔要记恨在心了。
本就功高盖主,若是再心存怨恨,只怕来日真同那些大臣们所言,有谋权篡位之心啊。
想到此处,小皇帝暗暗攥紧拳头,眼底涌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
若当真如此,就莫怪他不念旧情,先下手为强,亲手送皇叔上西天!
“皇上此次召臣入宫,只怕还别有要事罢?”摄政王心里惦记着陆晚音,懒得同小皇帝拐弯抹角地打太极,索性就开门见山地问了。
小皇帝面色一沉,边引着摄政王落座,边长长叹了口气,沉声道:“不错,是燕国的七皇子要同使臣一道儿出使大齐!”
如今天下划三分。
除了大齐之外,还有燕蜀。
燕国自开国以来,就一直兵壮国强,祖上曾与大齐联姻过,因此两国之间这么多年以来,还算相安无事。
也时常各派使臣互赠礼物走动。
可从去年,燕王迎娶了蜀国王女为妃后,燕蜀的关系突飞猛进。
不关是燕国,还是蜀国,都是难啃的骨头,原本三国呈鼎立之势,若是燕蜀联手起来,只怕大齐不是对手。
眼下燕国的七皇子骤然随使臣前来拜访,只怕来者不善。
怪不得小皇帝会如此紧张了。
“皇叔常年在外领兵打仗,怕是不认得这位燕国的七皇子,他本是燕王酒醉后,临幸的一名宫人所生,自幼性格阴狠乖戾,喜怒无常,天生有一身怪力,患有失心疯,不发病时与正常人无异,可一旦发起病来就犹如野兽,非饮人血不能缓解!”
话到此处,小皇帝的眉头蹙得更紧了,语气也颇为忌惮忧虑,“朕猜想,此次燕王派他前来,怕是有与大齐联姻之心啊。可放眼皇室代嫁的皇女中,除了静和之外,就只有朕膝下的几位公主了。”
静和长公主今年约莫二十,因痴恋裴思恒,因此一直不愿挑选驸马。
而静和长公主又是那般嚣张跋扈,只怕不是和亲之选啊。
而当今皇帝虽膝下有几位公主,但最年长的公主,今年也不过七、八岁,还是个小娃娃,又如何能为了两国之间的安宁,远赴燕国?
摄政王大致是听明白了,当即勾唇一笑:“皇上不必忧虑,如今不过是猜测罢了。那七皇子与使臣何时入境,本王定亲自前去会上一会!”
小皇帝要的就是摄政王这句话!
当即面色一喜,笑道:“有皇叔坐镇,朕自然放心!”
待摄政王回到王府时,先换下了玄色的蟒袍,而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寻陆晚音。
“夫人今日如何?”
“回王爷,夫人今日心情尚佳,只在王府花园里转了转,晚膳用了半碗鸡丝燕窝粥,几筷子蒜蓉菜心,还用了些糖醋排骨,燕窝鸭子,以及一块栗子酥。”
侍女恭恭敬敬地回话,“夫人沐浴更衣之后,说有些累,就先行就寝了。”
摄政王微微蹙眉,陆晚音这个女人寻常吃得就跟猫儿一样,少得可怜,今晚吃这些倒也是寻常胃口。
但他还是不够满意,那个女人太瘦了,寻常人病一场,瘦几层,她病一场,半条命都没了。便吩咐下去:“让小厨房弄些新鲜花样来,夫人要是再不喜欢,一个个提头来见。”
侍女应是,曲膝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吱哇。
房门从外轻轻推开了。
陆晚音一身冰蓝色的蚕丝寝衣,披头散发地静卧在床榻上,惊闻动静,下意识把头脸往被褥里埋。
细微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很快就蔓延至了床边。
陆晚音又嗅到了熟悉又好闻的龙涎香,感受到那人影坐在了床边,身上夹杂着的清寒,让她不受控制地发出轻颤。
摄政王微微一愣,旋即莞尔一笑。
竟是在装睡呢。
这个女人惯会用这种拙劣的花招,而且还百用不厌。
摄政王勾起唇角,并没有揭穿,而是抬手用手背轻柔地抚摸着陆晚音白皙滑嫩如凝脂浇灌而成的面庞,略有些冰凉的手背才一触碰到她的皮肤,就激得她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陆晚音背对着男人,双眸紧阖,牙齿死咬,生怕发出一点动静来。
“萤儿,你可知何谓掩耳盗铃?”摄政王幽幽的声音,从背后缓缓响起,语气有些戏谑。
手背从面颊缓慢往下移动,犹如一条冰冷的蛇,慢慢在陆晚音的身体上游走,还钻进她的衣裙,故意在峰峦间盘旋,肆意玩弄着。
陆晚音哪里受得住?
不一会儿细密的汗水就爬满了额头还有面颊。
她苦苦撑着,牙齿几乎快要咬碎了,脑海中又浮现出了曾经跟男人缠绵恩爱的画面。
画面中,男人阴森可怖,犹如才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对她半点不留情面,如同玩弄一个破布娃娃,肆意摧残她,折磨她。
还用最冷酷无情的声音,让她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妄想着爬上枝头变凤凰!
事后一碗一碗苦涩的避子汤,往陆晚音的嘴里灌去,堵住了她的喉咙,还有口鼻,她一时分不清天南地北了,只觉得自己快要溺死了。
终于,在那只手更过分时,陆晚音猛然睁开眼睛,用尽全力狠狠推了过去。
可她的用尽全力,在摄政王面前实在是不堪一击!
犹如蜉蝣撼树般,摄政王根本动都没动。
还顺势就抓住了陆晚音不够安分的手,拉出被褥,贴向唇边轻轻吻了吻。
“你不乖……该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