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子胥,你别在我面前卦来卦去的,你说的那些阴阳八卦的东西都是被批倒批臭的封建欲孽,我听不懂。能不能好好跟我说话,用正常的语言和我交流?对了,什么是坎卦?听上去好像是不是个好卦。不过我先声明,我可是不信这些东西的,只是好奇而已,”我显得很不耐烦地说道。
听了我的这番话,伍子胥冷哼了一声地说道:“想请教就虚心点,别还要装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人不能太虚伪,知道吗?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为知也……”
“你别在我面前拽了,好吗?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于是伍子胥又在我面前显得极其有优越感地说道:“坎卦是《易经》六十四卦中的第二十九卦,对了《易经》这本书你读过吗?想必你没读过,更不用说你懂其中的道门了……”
“‘坎’险陷也。象为水,阳陷阴中,外虚而中实也。此卦上下皆坎,是为重险。中实为有孚心亨之象,以是而行,必有功矣,故其占如此……”
“……说白了就是坎为水,坎卦展示在‘坎’的形势下就有各种变化的可能性。所谓的坎又是什么?字面分析就是低陷不平的地方,坑穴,有陷,险的意思。因为卦体内外二经卦都是坎,所以又叫‘习坎’。字面分析习字的意思有重复的含义。所以‘习坎’即是重坎。有重险之意……”
“……在卦象上,坎卦对应的是2:2这个数字,表示主卦和客卦都是坎卦,卦象是水,阳数是2。两滴水在一起,还是水,双方的危险和困难合在一起,还是危险和困难。这个卦是同卦,上坎下坎,相别,坎为水,为险,两险相重,险上加险,险阻重重……”
“如果从卦象上看,坎卦阳爻居中,阴爻在上下,则外柔内刚,有四面向中心性发展的趋势,坎为水,无处不流不渗入,成为沟渎,隐伏,险陷,加忧,心痛的现象,这句话听明白了吗……”
“……既然卦象上有了这层暗示,那么主方就应当谨慎行事,诚恳地维持与客方联系,做到互利双赢,共同克服困难……”
听了伍子胥这番故作高深的长篇大论,我冷笑道:“你说了半天不就是要的顺着点你吗?事事都不能跟你反着来吗?”
“你这么理解也对。总之一句话,别急,别犯浑!”伍子胥说道。
“伍子胥,我不知道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还是怎么着。说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吧,你现在的处境跟我的处境又是一模一样的。我都不知道你说这话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态……”
“……你究竟是在给我吃定心丸,还是掩耳盗铃地自欺欺人?都落照这份儿上了,还说别急?我是真的服你了?”我有点气不打一处来地朝蔚巴托说道。
伍子胥听了我的话,颇为失望地说道:“既然你说这样的话,那我给你解的那个卦就算是白解了。算我什么都没说。还真是道不同不相谋。”
“得得得,你也别说什么道不道的了。你就给我一句准信,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头?”我朝伍子胥问道。
伍子胥想了一下,说道:“我的理解是,死在这里头的可能性不大。我怕的是生不如死……”
“什么意思?”我打了一个冷战地说道。
“我其实跟你已经交代得够清楚了。蔚巴托很有可能在你和我的身上做实验。就像我们看到的那条美女蛇!”
听了伍子胥的话,我立马说道:‘伍子胥,如果这都还不急的话,我都不知道该什么时候才可以急了。你可真能解宽心的。”
“可是,急又用吗?”伍子胥朝我反诘道。
确实,急有用吗?
我一时间语塞了。
这时,伍子胥又打了一声带着调门的呼哨,我这才发现你,在我和伍子胥说话的过程中,原本已经变得稍显安静的雪猴立马又变得活泛起来,朝着伍子胥发出一阵吱吱吱的叫声,同时做出一阵抓耳挠腮的动作。
伍子胥接着又冲着吱吱叫了几声的雪猴吹了声呼哨,并朝着两条雪猴使了个眼色。
我顺着伍子胥使出的眼色扭过头看过去,才发现我和伍子胥遮羞的衣服和裤子被蔚巴托堆在石室的一个角落里。
伍子胥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他是让雪猴去给他把遮羞的衣服拿过来。
两只雪猴果然是能从伍子胥打出的呼哨声中领会到伍子胥的意图的,甚至能看懂伍子胥的眼色。
两个畜生争先恐后地朝着那堆衣服和裤子跑过去,各自抱起堆在角落里的那堆衣服就朝伍子胥这边跑过去,当然也毫无例外的丢三落四地落下了一件衣服……
那件衣服却是我的……
当雪猴把衣服和裤子在伍子胥的身上胡乱地堆放好了以后,两个畜生居然又开始捋着衣服和裤子,给伍子胥盖在身上……
雪猴的抱衣服裤子和捋衣服裤子的一系列动作显得有些拙笨幼稚,也透着一种粗通人性的滑稽。
我朝伍子胥笑道:“伍子胥,你这不是多此一举吗?你又不能把衣服裤子穿上,何必让这两个畜生整这一出?不过,这两个畜生还真的挺听你的招呼的……”
“……你和这两个畜生之间好像有什么特别的沟通方式?一般的人可是没有这个本事的。你该不是闯荡江湖耍猴戏的吧?”
伍子胥却笑笑:“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沟通方式,只不过是和这两个畜生混得熟了而已……”
听了伍子胥的话以后,我才突然间想起来,原先伍子胥也是可以驾驭蟒蛇的。
这家伙跟我一样,是能够用意念超控某些东西的。
说不定,伍子胥这家伙真的有比我还要厉害的特异功能。只不过这家伙一直在我面前装傻充愣而已。
难道伍子胥这家伙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狠角色?
“伍子胥,你敢说这两个畜生不是你招来的?”我盯着伍子胥问道。
“你别用这种挖人眼珠子一样的目光盯我。这两个畜生还真的不是我招来的。我跟你说得够清楚的了……”
“……你要知道,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地下世界,是一个连魂魄都跑不出去的封印世界,是被打了符的世界,这两个畜生是根本不会知道我被困在这里的。”
伍子胥很认真的对我说道。
“那么这两个畜生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呢?而且端端就这么巧,一来就找到你这里来了?你能不能解释一下……”我还是疑窦丛生地问道。
伍子胥却说:“说实话,它们两个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我也有点没有搞明白。不过,根据我的理解吧,畜生有时候比人还通灵性的。人看不到的东西,畜生就能看见,人感觉不到的东西,畜生也能感觉得到……”
“……打个最简单的比方,别看人比什么动物畜生都聪明,但是,有一句骂人的话,其实是很有道理的……”
“骂人的一句话?什么话?”我被伍子胥东一榔头西一棍子的话搞得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饶有兴趣的问道。
“难道你就没有听过‘人比猪还笨’这句骂人的话?”伍子胥说道。
“怎么没有听说过,可是这有什么另外的说法吗?”
“怎么没有说法?没有说法我还跟你废什么话?……”
“……你仔细想一想,这句话其实是很有道理的。有时候,人真的比猪笨多了。就拿地震来说,地震还没有发生之前,猪就感觉得到,但是人却感觉不到……”
“……地震发生的头一两天,猪就会变得烦躁不安,甚至有的还要翻圈逃跑。你说,它们是怎么感觉到地震要来的危险的?而且还是提前一两天甚至更早的时候……”
听伍子胥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有种豁然开朗般的觉得不可思议,说道:
“嘿,伍子胥,你这么一说吧,好像还真是这么一个道理的。你的这个歪理邪说也就相当于把这两个畜生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的谜底给解释通了……”
“……对了,你这一套歪理邪说的说辞,又让我又想起了蔚巴托提到过的什么潜意识,会不会是潜意识这种东西在起作用?”
我的思路有点举一反三了。
伍子胥这时一语道破道破天机般地朝我说道:“蔚巴托说的那些话也不是好高深了,他的那套说辞,我基本上也是听懂了的……”
“……他在我们面前说了那么一大堆,这个那个的,不就是仗着自己在国外留了几年洋,喝了几年洋墨水,在我和你面前显摆吗?……”
“……什么潜意识,什么集体无意识,说白了不就是我们说的那种‘冥冥中’的感觉吗?我们的老祖宗早就把这些总结出来了的,他还把这些东西当着什么不得了的新鲜玩意在我和你面前显摆……”
“……转弯抹角的说了一大堆废话,其实三个字就解决了。我只不过是看他人大面大的,不好当面戳穿他,给他留点面子而已……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嘛?……”
“……一会儿又是潜意识,一会儿又是集体无意识,在我这儿三个字就解决的事——冥冥中,呵呵……”
说道兴头上的伍子胥居然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我也茅塞顿开地说道:“伍子胥,你总结得简直是太到位了,我怎么就没有总结出‘冥冥中’这几个字来?还顺着蔚巴托拽的这些新词废脑筋。看来真正的大家是你啊!呵呵……”
被我拍得略微觉得有些舒坦的伍子胥说道:“所以,夏志杰,你别什么动不动就封建迷信,残渣余孽的张嘴就来。老祖宗传承下来的东西真的不比蔚巴托学的那些洋文化差。只是你门这些自以为是的二愣子连皮毛都不懂而已。什么叫无知者无畏,说的就是你们这种不懂装懂,结果球筋不懂的半灌水!”
伍子胥对我鄙视我无话可说。
“好好好,精彩,精彩!”这时,石室的外边冷不丁地传来蔚巴托拍掌叫好的声音。
随着拍手叫好的声音响起,只见蔚巴托皮笑肉不笑地从石室的外边走了进来……
原来,蔚巴托这家伙一直不动声色地躲在外边偷听我和伍子胥的对话。
我和伍子胥立马就傻眼了……
蔚巴托这小子也太不光明磊落地鸡贼了!
“蔚巴托,原来你一直都在外边啊?我还以为你没在呢?”伍子胥朝走进来的蔚巴托说道。
蔚巴托却说道:“我是离开了的啊!可是碰巧又回来了。只怪你们两个盘道盘得太过投入,没有察觉到我回来了而已……”说着他把目光落在两只雪猴的身上。
两只雪猴似乎对蔚巴托怀着很深的仇恨似的,一见了蔚巴托,浑身的白毛顿时就一根根地直竖起来,血色的瞳孔里全是恐惧,并朝着蔚巴托大张着嘴巴,露出尖利的犬齿,喉咙管里发出带着威吓性质的怪异声音……
两只雪猴出于本能的反常表现引起了我的和伍子胥的警觉。
“蔚巴托,你见过这两只猴子?还……揍过它们?”伍子胥首先朝蔚巴托问道。
蔚巴托却说:“我岂止是见过,严格地说,这两个畜生其实是这里面的常客。这段时间它们两个经常溜进来。熟门熟路的,有时候还带一群猴子进来捣乱。只不过到现在我还没有搞清楚它们是怎么进到这里面来的。”
“你说什么?它们这段时间经常进来,还带一群猴子进来捣乱?”伍子胥吃惊不小地问道。
“这我也用得着撒谎吗?”
‘那它两个带进来的一群猴子也是白猴子?”伍子胥继续问道。
“那倒不是。那群猴子是普通猴子。只有这两个家伙是纯白的,像是那群猴子的猴王。怎么,你对这两个家伙很熟悉?”
“岂止是熟悉,他们两个就是化成灰我都认得出来。平常,他们两个就是躲在伍家祠堂里的,我经常偷大队仓库里的粮食出来喂它们。还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这哥俩,呵呵……”
伍子胥故意交底地朝蔚巴托说道。
“哦,这两个家伙是从伍家祠堂里那边过来的?”蔚巴托有些不相信地说道。
“未必这我也用得着跟你撒谎?再跟你说个秘密——当初,伍家的两三户人家强行搬进伍家祠堂,想要霸占伍家祠堂。后来祠堂里闹鬼,还有人在祠堂里上了吊。其实这都是这哥俩弄出来的。只不过我一直没有对任何人说。”伍子胥说。
“伍家祠堂闹鬼的事情我也听杜志康跟我提起过的。听你今天这么一说,伍子胥,伍家祠堂里闹鬼这件事,恐怕不光是这两只白猴子弄出的事情,你大概是幕后主谋吧?这两只白猴子只不过是充当了你的帮凶而已,对不对?”蔚巴托一语中的地说道。
伍子胥只好讪笑道:“蔚巴托,你果然是聪明过人,什么都瞒不过你,你还真是个双脑筋,一点就破!呵呵……”
“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会把这件事跟你串在一起,这也没什么聪明不聪明的。其实,我早就知道,杜志康给你安个守村人的身份,其实是在打掩护。”蔚巴托淡淡地说道。
这时我也趁机说道:“对了,蔚巴托提到的那群猴子,会不会是石经寺里的那群猴子?我好像听孙三妹提起过,石经寺里原先就养着一群猴子,后来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我的话提醒了伍子胥和蔚巴托,两人相互对视一眼,然后同时将目光挑向我,但都没有说话。
我从这两人脸上露出的微妙表情变化,看出了这两人的心里此时是各怀鬼胎的。
我的话一起这两人的注意。
而就在伍子胥和蔚巴托两人的说话间,两只雪猴这时已经就像是躲煞一般地鬼鬼祟祟地溜出了石室,溜出去的样子极其低调谨慎……
两只雪猴溜出石室蔚巴托不以为意,他像是已经接纳了这两个不速之客。也或者他确实需要某种能够给这个死气沉沉的世界带来一丝活力的事物。
比如这两只雪猴。
这个被符咒封印的世界,的确是一个死寂一般的世界。身处其中,你根本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活力气息。
除了压抑就是压抑!
“我回来,其实并不是想跟你们盘道说这些的。我是给你们带了一个伴儿进来。不过,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是想跟你们两位盘道盘道,只不过今天我确实是没有时间。”蔚巴托这时又说道。
蔚巴托的话让我和伍子胥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蔚巴托要给我们带一个伴儿进来?
谁啊?
难道是我小姨?
我脑子里首先想起的就是我的小姨,脑子里打了一个激灵,精气神也一下子提了起来。
“妮娜,把道长带进来吧!”伍子胥这时用很特别的声音朝着石室外边招呼道。
妮娜?道长?
怎么突然就冒出两个这么奇怪的人物?
我和伍子胥顿时就莫名其妙地愣住了,相互看着,一脸惊讶地大张着嘴巴。
就在我和伍子胥还处在懵懂状态的时候,只见从石室的外边一前一后地走进来两个人,一个是穿着道袍歪戴着道冠的道士,一个是金发碧眼身材高挑的外国女子!
这一男一女的两人有着强烈的视觉反差!
只不过道士是被金发碧眼的外国女子押解着。
道士我认识,竟然就是我的师父——蒋凤楠!
这种意外的重逢让我有种恍如做梦般的感觉!
不久前我和伍子胥还提到了这个家伙,没想到这会儿这家伙就自动出现在我面前了。
难道这也是冥冥之中的事情?
此时的蒋凤楠样子活脱脱就是一条丧家之犬。蔚巴托并没有给他上任何手段,甚至就连他手都没有进行限制性的捆绑。
但是,蒋凤楠却是一副低头耷脑,循规蹈矩,束手就擒的样子。
在被蔚巴托唤作妮娜的外国女子押解着进来的过程中,蒋凤楠那低垂着的脑袋下,两只眼睛就像是做贼一般地偷瞟着和我伍子胥。
晾着身子被禁锢在石板上的我和伍子胥已经算是足够狼狈的了。可是我感觉我的这个半灌水的师父——蒋凤楠道长此时比我还要狼狈。
虽然蒋凤楠是如此的狼狈,可是当我见到这个半灌水师父的时候,心里还是升起了莫名的惊喜,朝蒋凤楠喊道:“师父,你怎么也进来了?”
一副落魄样子的蒋凤楠听见我这么喊他,慌忙朝我说道:“谁是你师父了?千万别乱喊,千万别乱喊……”
而蔚巴托听见我管蒋凤楠叫师父,也感到颇为好奇地说道:“哦?原来你们两个是师徒关系?难怪我说你怎么会出现在迷魂凼的,原来你是来救你徒弟的啊?呵呵……这有点意思了。”
听了蔚巴托的这番话,蒋凤楠一脸含羞带愧地说道:“让你见笑了,让你见笑了。”
蒋凤楠露出的的这副落魄卑微的样子和表情,让人越看越滑稽。
当我正觉得蒋凤楠滑稽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此时自己的身上还连一片遮羞的树叶子也没有。
如果进来的仅仅是蒋凤楠和蔚巴托也就罢了,要命的是现在进来的还有一个金发碧眼的长相极其妖娆的外国女子!
我来不及取笑蒋凤楠的同时,自己先无地自容般的羞愧难当起来了。
但又有什么办法?只好用愤恨的眼神盯着伍子胥。
我之所以在这个时候要用愤恨的眼神盯着伍子胥,是因为伍子胥这家伙就像是有先见之明般的先让刚才的那两只雪猴把衣服和裤子拿过去,把他身上的重要部位给遮挡住了。
而我……众目睽睽之下一览无余……
这样的处境岂止是尴尬,简直是羞于见人地愧对列祖列宗了!
此时的我既不敢看蒋凤楠,更不敢看金发碧眼的外国女子,只有直直地盯着伍子胥。而伍子胥也盯着我,却朝着露出一脸的坏笑。
“道长,既然你这么有缘地和你徒弟巧遇上了,那就请自便了吧?”蔚巴托这时朝蒋凤楠说道。
蒋凤楠却用求饶般的语气朝蔚巴托说道:“自便可以,但是你还是的尊重一下我们的宗法道统,我是道门弟子,希望你不要……”
蒋凤楠要表达的意思当然是让蔚巴托不要想禁锢我和伍子胥一样,把衣服和裤子全部给褪完咯!
“道长你是多虑了,我怎么可能连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呢?妮娜,把他锁上吧。”蔚巴用托轻描淡写的语气朝妮娜吩咐道
一直不管转动脑袋的我听见一阵细微的金属声的响动,然后蔚巴托又朝妮娜吩咐道:“那我们就先离开这里吧。”然后又朝我和伍子胥以及蒋道楠说道:“你们可以继续盘道,如果我有空余的时间,也过来听你们盘道……”
然后就带着妮娜走出了石室!
等蔚巴托和妮娜离开了好一会儿,我才有勇气将脑袋转过去看蒋凤楠。
同样被禁锢在石板上的蒋凤楠这个时候却仰面看着石室的顶部,心无旁骛似的一动不动。
我有点恶作剧地朝蒋凤楠轻轻喊了一声:“师父……”
蒋凤那没有应我,就像聋子一样根本没有听见我对他的尊称。
于是我不死心地又朝蒋凤楠轻声喊道:“师父……”
蒋凤楠还是佯装没听见,既不应我,也不转动一下脑袋,还是入定一般地看着石室的顶部,眼睛一眨不眨。
于是我继续轻声喊道:“师父……”
装着没听见的蒋凤楠终于忍不住地朝我没好气地说道:“谁是你师父?你可别乱喊!当心挨揍?”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突然有了要戏弄一下蒋道楠的恶作剧想法,用挑衅地口吻朝蒋凤楠说道:“师父,这个时候你可就别说大话了。不信你来揍我试试……”
仍旧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石室天花板的蒋凤楠愠怒地朝我说道:“你可别赌我!也别把我惹毛了!”
我呵呵笑道:“我还真的赌你了。来揍我啊!求你了,师父!”
“你再赌我一次试试?”蒋凤楠显然被我挑衅得有点急眼了,朝我恶声说道。
于是,我有恃无恐地又朝蒋凤楠呵呵笑道:“师父,这还用试吗?你来揍我呀!”
就在我的话刚刚说出口的瞬间,我根本就没有看清楚蒋凤楠被青铜煅件禁锢着的双手是怎么解套的,这家伙已经在用他的双手开启套在他脖子上的那个青铜煅件了,而且,套在他脖子上的那个青铜煅件还瞬间就被这家伙给打开了。、
蒋凤楠一下子从石板上坐了起来,朝我恶狠狠地说道:“你这欺师灭祖的臭小子,你再赌我试试!”
我已经把眼前发生的状况惊得目瞪口呆了,哪儿还有工夫和胆量赌蒋凤楠过来揍我。
这家伙要过来揍我,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而且,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我还不至于傻到这个份儿上!
“师父,你是怎么做到的?”还一会儿才回过神的我,叹为观止地朝蒋凤楠问道。
蒋凤楠却不回答我的话,而是朝我说道:“不敢赌了是不是?一个没有担当的怂货!”
面对蒋凤楠的挖苦和埋汰,我选择认了。
蒋凤楠用挑衅的眼神直直地盯了我一阵子,见我不敢回应他的话,于是索性又躺下,而且,又将禁锢他的青铜煅件做了一次复原,原封不动地躺在石板上。
这让我疑心自己刚吃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师父,你怎么又自己把自己给锁上了?”我朝蒋凤楠问道。
“不把自己锁上,出去找死啊!”蒋凤楠没好气地朝我说道。
蒋凤楠的话让我理解不了,我一脸茫然地转过脑袋,看着伍子胥。
然而,让我感到更加不可思议的是,此时的伍子胥居然完全脱困地坐在了石板上,正笑嘻嘻地看着我,脸上全是嘲笑和戏弄我的表情。
我像是立马明白过来了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原来这些人中,唯独我才是傻子啊!
我是被他们戏弄了啊!
蔚巴托,伍子胥,蒋凤楠,以及那个叫妮娜的洋女人,他们原来是一起合着伙地在戏弄我啊!
未必,禁锢着蒋凤楠和伍子胥的青铜煅件根本就是一个障眼法?
于是我试着动了动我四肢。
我的四肢却是被青铜煅件牢牢地禁锢只石板上的。青铜煅件在我挣脱下竟然纹丝不动。
我有点绝望地朝伍子胥问道:“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伍子胥朝我笑了笑,说:“这得问你师父啊!”
“你们是不是把我当猴耍了?”我有点恼羞成怒地朝伍子胥问道。
“谁把你当猴耍了?妖怪只怪你更着你师父学艺不精!”伍子胥说道。
然后……然后伍子胥也如法炮制地跟蒋凤楠一样,有心甘情愿地躺下,原封不动地自己把自己禁锢在了石板上。
我被这两人违背常理的举动给彻底搞懵了,不明白蒋凤楠和伍子胥在我面前究竟要演哪一出戏!
难怪伍子胥一直规劝我不要急,还用坎卦这样的歪理邪说来说服我。原来这家伙早就留有后手了!
“师父,伍子胥,你们两个真的不要再把我当猴一样的耍了。赶紧来把我解救出来,蔚巴托在搞一场阴谋,我没时间跟你们两个瞎胡闹了。”我惊呼哀求地朝蒋凤楠和伍子胥说道。
蒋凤楠这时却不急不慢地说道:“知道蔚巴托在搞一场阴谋,他不搞这场阴谋,我还不进来了呢!”
“你说什么,师父?听你说这话的意思,你是主动进来的?”我朝蒋凤楠问道。
“不是我主动进来的,实事求是地说,我是被抓进来的。”
蒋凤楠否认了我的说法。
蒋凤楠越是淡定我越是心急火燎,朝蒋凤楠再次哀求道:“师父,你就别在这个时候给我掰嘴劲了。如果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我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以大局为重。赶紧帮我把锁住我的这些东西解开。我们真得去阻止蔚巴托,他要是把那列军列弄出轨了,损失可就大了,关系到一列车战友的生命啊!”
“你说什么?什么军列?什么出轨!”蒋凤楠转过脸地朝我问道。
于是我把蔚巴托的阴谋朝蒋凤楠说了一遍。
“怎么会从那儿过军列?没道理啊!那条铁路好多年都没有过火车了,铁轨都生锈了!我怎么没有这条铁路过火车的消息?”自言自语说着话蒋凤楠已经又像是变戏法一般地从石板上坐起来了。
“师父,没时间耽搁了,也耽搁不起了。你赶紧来帮我解开吧。”我再次朝蒋凤楠催促道。
“你这个时候认我是你的师父了?你当初不是一万个不情愿地当我的徒弟吗?我就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大逆不道的徒弟!”蒋凤楠这时朝我骂道。
我心甘情愿地连声朝蒋凤楠说道:‘师父,从现在开始,我认你这个师父了。我有眼不识泰山,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真的认你做我的师父了。”
“就你现在这个态度嘛——还差不多。”说着,已经完全自我脱困的蒋凤楠从青石板上下来了,朝我径自走了过来……
也许蔚巴托做梦都没想到,他原本以为固若金汤的禁锢设施,在蒋凤楠和伍子胥面前,完全就是形同虚设!
这两个家伙,隐藏得可真够深的。
就在蒋凤楠过来要给我解除禁锢住我的青铜煅件时,这时,伍子胥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重新解开了禁锢住他的青铜煅件,而且已经来到了蒋凤楠的旁边,并且挡住用身体挡住了蒋凤楠,朝蒋凤楠说道:“你不能放他走!你没有这个权力!”
伍子胥的突然反戈把我和蒋凤楠弄得一头雾水。
就在蒋凤楠过来要给我解除禁锢住我的青铜煅件时,这时,伍子胥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重新解开了禁锢住他的青铜煅件,衣服和裤子也来不及穿上地一个闪身就来到了蒋凤楠的旁边,并且挡住用身体挡住了蒋凤楠,朝蒋凤楠说道:“你不能放他走!你没有这个权力!”
伍子胥的突然反戈把我和蒋凤楠弄得一头雾水。
蒋凤楠一脸懵懂地朝赤着身子的伍子胥问道:“你们两个,我究竟是听谁的?”
“我是贴身保护他的人,现在当然你得听我的。”伍子胥一脸傲慢地说道。
我不明白伍子胥为什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来这么一出,有点急火攻心地朝伍子胥说道:“谁承认你是贴身保护我的了?你别信口雌黄地瞎说好不好?师父,你别听他的,他就是一个不知道是哪个邪教组织的卧底!”
听了我话后,蒋凤楠师父有了底气地朝伍子胥说道:“这就不要意思了。伍子胥,请你让开,这回我得听我徒弟的。”
“他说的不算!”伍子胥居然一脸蛮横地说。
面对突然变得蛮横无理的伍子胥,蒋凤楠又变得有点不明就里了,但还是说道:“嘿,我就奇了怪了。我徒弟自己的事情都做不了主了?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他自己的事情都说了不算,未必还你说了算?”
“是的。现在确实是我说了算?”
“那你说,你究竟想把他怎么样吧?”蒋凤楠有点要翻脸地朝伍子胥说道。
“他必须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在他的身份没有得到确认之前,谁也别想带走他!”伍子胥语气强硬地说道。
被禁锢在石板上的我气不打一处来地朝伍子胥怒声说道:“伍子胥,你他妈老是说要确认我的身份?我他妈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身份要你确认的?老子就是一名人民解放军!这时老子唯一的身份!需要你来确认吗?”
没想到伍子胥却回过头,用愣愣的眼神盯着我说道:“确切地说,你现在不是!”
一气之下的我挣扎着要从石板上起来,可是却根本起不来,于是只要又气又急地朝伍子胥说道:“我怎么就不是了?伍子胥,你他妈是不是疯了,满嘴的胡话!你这个时候怎么出来搞事了?你不会跟蔚巴托是一伙的吧?”
“这个时候你可以这么认为,但是我不是!”伍子胥冷笑一声地朝我说道。
我有点彻底被伍子胥这家伙给整懵了,只好孤注一掷地朝蒋凤楠说道:“师父,弄他!”
但是,蒋凤楠却站着没动,而是盯着伍子胥,说道:“你真的确认我不能放他?”
“我确定!”伍子胥的语气依旧很坚决地说道。
我预感到蒋凤楠有朝着伍子胥妥协的可能,于是气急败坏地再次朝蒋凤楠说道:“师父,别跟他废话,没时间了,直接弄他!”
蒋凤楠没有听从我的吩咐,而是和伍子胥对视着,迟迟没有动作。
“师父,你是不是没有把握放倒他?”我开始采用激将法地催促起蒋凤楠来。
蒋凤楠却朝我说道:“徒弟,你先别急,师父放倒他只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你先稍安勿躁。”
“那你还迟迟不肯动手?”急得都就差从石板上蹦起来了。
现实的情形是,我要是能从石板上蹦起来,我还在这个节骨眼上求蒋凤楠干什么?
这时,和蒋凤楠对视了一阵子的伍子胥一脸严肃地朝蒋凤楠说道:“蒋道长,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不去深究这里面的原因,直接走人就是了。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但是,夏志杰他真的必须留下。多余的话,我不会对你多说一句的。你也别想从我的嘴里打听到什么?至于你是出于什么目的佯装被人带到这里面来,我不管。是去是留,现在由你来决定!”
伍子胥的话音刚落,这时石室里灯骤然间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