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黎月应该是教授中消息最灵通的了。她宣称是因为她还年轻,和学生的年龄差距不大,还能和一些学生保持长久的友谊。
之前奥古斯都和威廉姆斯决斗的事她是第一个知道的教授,而现在“萨拉·阿玛拉幻想出了一个叫维蒂斯·阿卡修斯的留学生”的事在开始传播的时候就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她的第一反应是这个世界怎么了?然后她开始整理自己的记忆,废了很大的功夫才把包含维蒂斯的部分翻找出来。
在她的记忆里,每一个细节都保持着惊人的准确,就仿佛白黎月不是在自己的视角,而是站在上帝视角观看的。
她拥有足够多的信息,尤其是那些无关紧要的细节,能在脑海里直接构建出当天的场景,不是冥想盆那种带有一些魔法性质的,而是少量麻瓜也能做到的。
她记得每一次和维蒂斯见面的时间和地点,记得每一次她们的站位,维蒂斯头发飞舞的弧度,她的穿着,那一天上课结束后礼堂每一张椅子的位置和桌布的褶皱。这些精确的记忆很难被抹除掉,因为抹除了一个,还会留下无数细节。
她也记得每一次和维蒂斯的偶遇,每一次都是在不同的楼层和走廊。在她的一部分记忆中,这个人凭空消失了,但是她还有更多记忆。
她记得维蒂斯,当然也记得她是从伊甸来的,而伊甸教授的是古代魔法,所以她在两年前用了很多时间重新建立魔法体系,到了她们三个闯伏地魔老巢的时候也只会用一些简单的咒语。为此她和萨拉还考虑过让她留在霍格沃茨,但是她认为自己掌握的古代魔法中或许有一些能派的上用场的。
她们讨论的那天城堡里有微风,是热的,让她们的头发丝乱飞,有一撮遮住了维蒂斯的眼睛,还有一根粘在了她的嘴唇上。萨拉的嘴唇有些干裂,脸上有六颗痘痘。
这天维蒂斯穿的衣服是白色巫师袍,上面用金线绣着日月星,一共有17道折痕,而萨拉穿着校服,衣服外侧有一点胶粘的痕迹……
但是很可惜,她不是福尔摩斯,她在跟她们交谈的时候没法注意这些细节,而她本人也不会想到要去注意什么细节,但是当她想去寻找什么回忆的时候,她就会发现这些细节已经存在于她的脑子里了,而且还会阻碍她去寻找自己要用的记忆。
不仅如此,她还知道维蒂斯在自学中文,她的进度推进得相当快,在读写方面已经很接近日常汉语的水平了,甚至还在考虑深造文言文(白黎月自己都没怎么学懂)。她经常来找她练听说,除了口音实在纠正不过来之外,她在离校的时候已经是白黎月见过中文最好的外国人了。
她还记得三强争霸赛结尾出事的时候是维蒂斯先发现了征兆,然后她们三个才走到一起,等到出事之后赶去救援。萨拉后来曾经自嘲说自己没有发挥出多大的用场,因为随便一个人都能替代她,而维蒂斯和白黎月显然是计划中替代不了的。
之后白黎月本来以为自己也能混一块特殊贡献奖的奖牌的,但是邓布利多教授告诉她,对于一个教授来说,救下两名学生不能算是特殊贡献,除非是那种足以将霍格沃茨从水深火热之中拯救出来的贡献,才足以被授予特殊贡献奖。
其他教授们都是这样的,保护学生应该算是他们分内的事。
所以当时颁发了两个特殊贡献奖,而且这也是当着全校人的面颁发的,后来奖牌就放到奖品陈列室里了。更不用说1994年开学的时候邓布利多还特意介绍过维蒂斯。
维蒂斯存在,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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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不记得维蒂斯了。”萨拉终于找到了第二个和她一样记得维蒂斯的人。
她应该惊喜的,但是她反而更加恐慌起来。
假如只有她一个人记得维蒂斯的话,那她还可能接受维蒂斯只是自己幻想出来的解释,但是现在她发现白黎月也记得维蒂斯。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世界遗忘了维蒂斯?
“我不知道,我一直记得维蒂斯,没有经历你的那种忘掉了又想起来的过程。”白黎月再经历这种事时(她为什么要说“再”?),十分冷静,“我知道维蒂斯还经常找一个人讨论古代魔法。我们去找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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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教授,您可以去问一下邓布利多教授,他还记得因法米·艾尔文吗?”奥古斯都说。
“因法米?怎么可——”这是白黎月。
“这是谁?”这是萨拉。
“我知道了。”白黎月知道她为什么感觉“又”面对了这种事,“我觉得也用不着问了。”
在她的记忆里,因法米也是存在的,现在的萨拉就是曾经的她,发现一段记忆模糊了之后,她用了一些手段,找回了自己丢失的记忆,只是她当时压根就没想到冥想盆。
“这也是一个消失的人吗?”萨拉看看白黎月,又看看奥古斯都。
“在维蒂斯·阿卡修斯之前,我至少知道两个突然消失,又被所有人忘记的人。”奥古斯都说。
“除了因法米,还有谁?”
“你不认识。她是几十年前的人,还是哑炮。”
“真是不让人省心。”白黎月放弃了纠结,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外面不太平,学校里又一堆事。”
之前就威廉姆斯那破事她还没想好怎么惩罚呢。“泥巴种”已经是一个很严重的词了,更何况威廉姆斯还连教授都敢这么骂。布巴吉教授听说这件事的时候感觉不存在的心脏病都要发作了,希望她不会像去年的特里劳妮教授一样闹着辞职。
还有马尔福。鬼鬼祟祟的,天天往有求必应屋跑,但是邓布利多教授还特意让白黎月别管他。白黎月不明白邓布利多为什么要这么纵容一个食死徒——她可以确定马尔福已经成了食死徒,而且不怕吐真剂的检验。
马尔福的保密工作的确做的不错,但是白黎月在自己的记忆中捕捉到了蛛丝马迹。那些痕迹正常人几乎不会注意,在霍格沃茨的很多事也是这么知道的(虽然她总说是从学生口中知道的,但和她关系好的同学里很少有喜欢搬弄是非的人)。
也不知道这对她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她可能知道的比邓布利多都多,因为邓布利多不可能24小时无休止地窃听别人的谈话、感受空气里的讯息和观察人们脚步的长度和眼神的每一个游移,邓布利多也不用经常找人去删除自己的记忆。
白黎月真的后悔了。她每次回想起因法米时都是又爱又恨的,她既怀念因法米,又后悔回想起她。她为了回想起一段记忆而让自己变成现在这样。
“白教授,您怎么了?”奥古斯都感觉她的状态像是不对劲。
“没有。”白黎月立即回复,“我只是好奇你是怎么记住她们的。”
“我一直能够记得她们,没什么特别的。我反而想知道别人是怎么忘记的。”奥古斯都又下意识地说了谎。
他像是想要变得特殊,又想极力隐藏什么让他看起来特殊的东西,好显得合群。
他以前也忘记过因法米,直到听见Speechless cat告诉他因法米的名字,他才回想起来。
“名字具有某种魔力。我们都还记得她们,可能是因为我们准确地记得她们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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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中午好。猫今天忙活了两个小时,对着可乐鸡翅的教程折腾半天搞,但是猫家里没有葱姜蒜也没有鸡翅(甚至没有可乐)。
所以猫做的是可乐鸭腿!(为了买可乐还出门了一趟咪)
看上去真不错,至少收汁非常成功,像糖醋排骨做出来的酱汁(这里放图)
猫还特意等到鸭腿搞好之后才发文,就怕人看不见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