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到咱们了。”
贾老太太大儿媳尚红出门叫她，她敛了敛火气，回屋走到秦霰跟前。
秦霰眸光波澜不惊的掠过贾老太太：“你们来看病的，还是为了同我说一些事情？如果是看病，上回我替您看过，您没病。若奔着某些事来，请离开。”
贾老太太的眼泪说下就下，拿帕子抹眼泪：“孩子，你都知道了啊。我是你的奶奶啊，你不能这么同我说话。”
“您勿要乱认亲戚。”
贾老太太拿出一张照片递给秦霰。“你妈妈和我儿子的合照，其实仔细看，你的眉眼和你爸有些类似。你正当年少，他上了年纪，才不显像。当年你的母亲因为一些原因没和你爸继续走下去。之后不知怎么地失了联系，我曾经找过你母亲，没找到。”
秦霰眸光一动，确实是母亲。
原因他从棠棠了解过，这位老人阻挠。
联系母亲记忆中的一些话，应该是真的。
这人却把一切归结于母亲。
可恨！
“不认识上面的女子。”他冷漠道。
“不可能，你们长得那么像。”贾老太太道。
“您觉得像，我不觉得，且天底下相似的人很多。”秦霰面上仍旧云淡风轻。
尚红：“你年纪小，记不清母亲什么样，不觉得像也正常。”
“年纪小不代表不记事，母亲的样貌早已刻在脑子里，和上面的女子不一样，你们认错人了。”秦霰艰难将视线从照片上移开。
贾老太太：“你媳妇都认了。”
李映棠出现在门口，忍不住粗口道：“放你爷爷的屁！我什么时候认过？”她可不像秦霰那么温柔，上去撕了照片。手快的收起婆婆的一半，另一半来回撵个粉碎。“滚！”
贾老太太气的心口疼：“你！”
“我什么我？想打架啊？来啊。”李映棠叉腰，泼辣十足。
尚红有些怕，村里的妇女打架她见过，拽头发，扯嘴皮，指甲挠人，不分出个输赢不会停。“小媳妇，你冷静点儿。咱们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在阿霰说不认识你们的时候，继续纠缠不清？”
贾老太太忍着怒气和李映棠讲道理：“我想认回自己的孙子，怎么能叫纠缠？”
“你快死啦，这么缺孙子为你送终？”
贾老太太用力拍心口缓解气愤，并抵了抵身边的尚红。
尚红会意，这是叫她和小媳妇吵。
她张了张嘴又闭上，本来没自己的事儿，话一说，火力就到自己这边了。她嘴巴一向笨，哪里弄得过这个小媳妇啊。“妈，小霰刚知道这事，心里估计没缓过劲，咱们让他冷静冷静。”
贾老太太不甘心，左看看面无表情的秦霰，右看看炸毛的李映棠：“小霰，这是你大伯母，她的话有道理，你冷静冷静。”
秦霰冷然：“我还是那句话，您勿要乱攀亲戚。”
贾老太太又一阵抹泪儿。
“妈，咱们还是走吧。”尚红扶着贾老太太出门。
贾老太太顺从了，出去走了十来步，轻声吩咐身边的年轻人：“给那小蹄子一个教训。”
年轻人为难：“我的职责是保护您，她对您动手，我才能反击。”
“叫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你是不是舍不得？”贾老太太命令道。
尚红递眼色给对方：“我们先走。”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
年轻人却会意，应声后留下。
贾老太太回去路上一阵后悔道：“早知道当年该同意那个女人进门，至少人家温柔，哪像这个悍妇，满嘴的脏话，一点素质没有，也不知道是谁家姑娘，你回头托人帮我查查，我找她的父母说道说道。”
尚红敷衍的附和一声，心道：
我才不帮你查！
你有今天，你活该。
秦茉多好的人，嫌弃人家家世。
其实秦茉出身挺好的，父母都是大夫，父亲响应号召去战场没回来。
如果人家爹在的话，哪会由着你欺负？
嘴上却道：“小媳妇确实厉害了点，厉害也有好处，没人欺负小霰。”
“她欺负啊，你看她那个狐狸精的样儿。”贾老太太瞧李映棠哪哪不顺眼：“在丁家直接睡人家客厅，影响人家接待客人。和丁赢说话，笑的那叫一个灿烂。”
尚红：“或许当时太困了？”
丁家人由着小媳妇睡，接待客人也没舍得打扰。
这不恰恰说明人小媳妇人缘好吗？
话说回来，去别人家做客睡着了，说明信任人家。
叫小媳妇来贾家，她敢睡不？
说话的时候不笑，难不成苦着个脸？
鸡蛋里挑骨头！
贾老太太：“再困也不能在别人家睡觉...........”
“..........”
..........
办公室内。
碍眼的走后，李映棠展示私藏的照片。
秦霰又惊又喜：“我以为被你撕了，如何在她们眼皮子底下私藏？”
李映棠用纸张演示了一遍，秦霰依然没看清。“厉害。”
“一般啦。”李映棠难得谦虚。
秦霰笑笑，回房间收相片，随贾老太太而来的年轻人站在外面不远处，他停下脚步：“你还有事？”
年轻人摇头：“没事儿，我迟一会儿走，你平时用木桩人和假人训练？”
秦霰没吭声，径直进屋。
年轻人挠挠头。
李映棠心思一动：“你是警卫员吗？贾老爷子身边的？”
“是的，我姓杜。”
“你好杜同志，贾老爷子身体好吗？人糊涂不？脾气好不好？”李映棠状似无意的闲聊道。
“身体挺好的，人确实经常犯糊涂，脾气还行，就是有时候会突然变胆小，见人就怕。”
李映棠正要再问，对方道：“我该走了。”
她哦了一声。
年轻人走后，李映棠道：“你听见那个人说话了吗？”
秦霰微微点头：“听见了。”
李映棠：“这种情况属于什么病？”
秦霰：“三言两语不好推断，大概率得了老年痴呆。”经过过战争的人却胆子变小，见人就怕，可能年轻的时候血腥场面见太多，留下了心理阴影才会如此。“问这个做什么？”
李映棠有个大胆的想法：“老年痴呆又胆小，发病的时候肯定会伤害自认为威胁自己的人，将贾老太太和他关一处，不知道会不会伤害贾老太太。”
秦霰伸手刮李映棠的鼻子：“人家有警卫员，说明身边还有个内勤，专人二十四小时照顾着，怎么会让他伤人？”
“苦了你了。”李映棠抱住他，无声安慰。
仇人就在眼前，却没办法报复。
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