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挺开阔的,整个王府除了王妃的院子,入眼碎石瓦砾,可以看很远。
熊北月那箱子里绝对不只有宣纸,明明就很重,主仆俩走的很是艰难。
她们路过凤月晚身旁之时,侍女吓得松开了手。
箱子重重砸在了熊北月脚上,她哼唧着坐在了地上。
砸那一下的响动一听就知道,熊北月的骨头肯定断了。
凤月晚好奇地看着她,难道咱们北月郡主也和轻儿姐姐一般,对疼痛的感知力迟钝?
她细看了看,好像不是,熊北月已经一头冷汗,额头青筋凸显,眉头紧皱着。
不是不疼,这姑娘是能忍。
侍女跪在地上,“侯爷我家郡主是好人啊,您要杀就杀我吧!”
她还回头示意熊北月快走。
如果不是长久以来被规训出的习惯,她这时候肯定翻白眼了,她不想走吗?她走不了啊!
凤月晚弯腰,脱了熊北月的鞋子。
“侯爷!您要杀就杀!您就算杀了我家郡主,也不能羞辱我家郡主啊!我家郡主怎么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脱鞋子呢!”
血水浸透了熊北月的袜子,整座王府就咱们北月郡主伤的最重。
熊北歌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幕,很是愤怒,“凤月侯,北月手无缚鸡之力,你怎能放任旁人欺负她?你是将领!应该护着北月这样的弱女子!”他说完这话的时候有些迷茫。
他听到了忘忧的话,可直觉却告诉他凤月晚这种怜香惜玉之人,不会伤了北月。
明明他也只是远远见过凤月侯几回。
熊北月实在是疼的不想说话,可她再不说话这误会就大了,“不是侯爷的人伤了我,是箱子砸的。太子殿下,帮我搬下箱子行吗?”
熊北歌命人抬起箱子,而后他蹲下身子,“北月,我背你。”
“不劳烦太子殿下了。”凤月晚挤开了熊北歌,“梦如月!郡主伤了,带郡主回去疗伤。”
一阵风带着些许尘土瞬间而至,梦如月脸上灰扑扑的。
熊北月趴在了梦如月的背上,也不知道这丫头高兴什么呢。
她小声念叨着,“如月啊,你因为背我这般欢喜,却一点不心疼我受伤了,你到底是喜欢我这个人呢?还是只是贪恋我这好看的皮囊?”
“郡主,何必问出来呢,我说实话您又该难受了。”梦如月也絮絮叨叨着。
忘忧听得直皱眉,只是她刚犯了大错,这种时候可没资格多话。
一声轻笑就在耳边,梦如月侧头,“太子殿下,郡主都受伤了,我听闻二位虽是远亲,但胜似兄妹,您怎么能笑郡主呢!”
“放肆!你个奴婢怎么敢对太子殿下不敬!”忘忧终于忍不住了。
梦如月轻叹,“郡主啊,你身边都是这样的人啊?你过得肯定很不容易。”
门口的凤容慈瞅见盯着梦如月傻笑的太子有些疑惑,她上前问道:“郡主怎么了?”
“伤着了,箱子砸脚了。”梦如月回答道。
凤容慈已经看到了,这箱子挺重啊。
“天墨师父在家呢,带郡主去家里吧。”
“好。”
“那就多谢小慈姑娘了。”熊北歌道谢,紧接着拉住了梦如月,“背着太累了,我的马车在这。”
“才几步路啊,上啥马车。”梦如月拒绝之后,立刻小跑了起来。
熊北月笑出了声。
凤容慈也想笑,“恭送太子殿下。”
熊北歌点头,回头一看,白王府只剩飞扬的尘土。
白王府世子这会刚回来,他站在门口的位置,门都没了,他也不太能确定哪里是门,只是凭记忆判断。
熊北光站了一会才往里走,路过凤月晚身旁之时,他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冷漠模样。
凤月晚疑惑道:“我听说这白王府的世子也是个嚣张跋扈的,怎么看起来挺冷静的?”
刚过来的战司墨说道:“经此一事,咱们白王世子也该长大了。”熊北光进宫求见陛下,陛下说这种小事自己解决别来烦他。
后来熊北光找到了他,想要禁军前往白王府阻拦凤月晚,结果可想而知。
后来熊北光去了刑部、大理寺、都察院。
白王府世子从未试过如此孤立无援吧。
凤月晚清了清嗓子,拍打了下脸上的灰尘,而后她用内力传音全城。
“我凤月晚虽寒门出身,无家族可倚仗,但我能坐上如今的位置靠的是我的本事。你们看不起我的出身,冲着我来就是了,何必欺负个老太太!明月华是这世上最好的老太太,如果谁看不惯我,便欺负我祖母,那你们就可劲欺负。只要把我祖母弄死了,我凤月晚将再无软肋!我发誓,会将害我祖母之人九族屠尽!”
雷声轰隆隆,凤月晚就站在那,她不再怕了,上天能奈她何!
此时明月华靠坐在床上,身旁的软榻上是熊北月。
明月华念叨着,“我家晚晚可真孝顺,一口一个老太太,我觉着我也不老啊。”
这话逗笑了熊北月,“您一点不老,都说您家是农户,我瞅着您比宫里的贵人们还雍容。”
“郡主真会说话,听着舒坦多了。”老太太就老太太吧。
她瞅着熊北月,家里的晚辈们一个个都杀气太重,也是许久没瞅见这么软糯的小女娘了,看着是挺新鲜的。
皇宫中。
熊北辰悄悄松了口气,可还是被战暖察觉到了。
“您庆幸啥呢?”暖后还挺震惊,凤月晚确实癫狂,这性子让她想起了一位故人。
“庆幸白王府一脉跟咱们同族不同谱啊。”容帝脱口而出。
“您是皇帝,像什么样子?君是君臣是臣,你怎么那么怕凤月侯?”暖后倒是没啥可怕的,毕竟战家的孩子们跟凤月晚关系那么好。
“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不是怕凤月侯,是皇兄跟我说凤月晚是他认可之人。熊九耀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啊?他特意跑回来交代要我善待之人,能是个凡人?”容帝很清楚,皇兄都开口了就证明凤月晚可信可用。只要他这个皇帝不做什么祸国殃民之事,那凤月晚就绝不会做那叛国之臣。
暖后沉默了,熊九耀认可的孩子,怪不得陛下如此宽待。
凤月侯府这边,凤月晚她们几个去了战司雪的宅子,洗澡换了干净衣裳才回了家。
熊北月还在这呢,躺在榻上,身旁放满了吃食,梦如月还在跑前跑后。
一旁的忘忧阴恻恻地看着来来去去的梦如月,她觉着自己有点多余。
凤月晚进来的时候,正好对上忘忧的眼神,她眨了下眼,“你这是恨谁呢?”
忘忧忙说道:“奴婢失礼了。”
“吃醋呢,嫉妒如月。”熊北月递了个橘子给凤月晚,“天墨大夫说我得养伤,不好轻易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