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抽气声感叹声一片,所有人都不相信,凤月侯真的敢动手。
眼前是白王府的府兵,他们虽然挡在那,可这手已经握不住武器了。
眼前这群人刚从战场回来,为首的凤月晚当时面对十万敌军之时都面不改色,他们怎么可能挡得住。
杀气直逼府兵,府兵慢慢后退,走着走着这腿就软了。
到底是谁在瞎说,说什么这群年轻的将领闹不起什么大动静,他们真想让那些说这些话的人来瞧瞧,什么是武将。
凤月晚随手搬起了门口的石狮子,战司安搬起了另一个,俩人对视一眼,同时把石狮子扔了出去。
霎时间烟尘四起,巨响震天动地。
凤容慈站在人群后面,她跟周围的人说道:“住在附近的人家,如果遭到波及,我凤月侯府之后会上门一一赔罪。”
白王府的大门和门房已塌了,战司安和凤月晚走在前面,所过之处皆为废墟。
白王府内乱成了一团,白王妃是猜到凤月晚不会善罢甘休,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臭丫头会来的这么快!
如果说之前她想借着打压这个少年将军给白王府立立威,那此刻颤抖的地面,声声震耳欲聋的轰隆声,已经让她清醒了几分,此后白王府或许将不复存在了。
白王妃依旧是盛装,她坐在屋里并未动弹。
“王妃快点走吧,凤月晚不要命啊,她把咱们王府的房子都拆了,连块完整的瓦片都没留。来的还不只是凤月晚,战司安也来了,即便皇后娘娘知道了,肯定也会偏心她战家的孩子!”
嬷嬷急得要死,怎么还不跑呢?打那个明月老太太,就她下手最狠,如果这时候王妃不带着她走,恐怕她这祭日便是今日了。
“你如果怕,你就走吧。”白王妃看嬷嬷的眼神多少带了些怒气,她以为只是训斥两句,顶多打几巴掌饿几顿,谁知道嬷嬷这么大的主意。
嬷嬷低头站在一旁,她不想走吗?她走不了啊,她想跟王妃在一块,好歹有张保命符,如果她自己出去,死路一条。
凤月晚转头说道:“司雪,你去陪着王妃,别把王妃砸死了。”
战司雪点头,她溜达着就去了白王妃的住处,入内之后,她瞄了一眼王妃身旁的嬷嬷。
通过风奶奶的复述,当时就是这位嬷嬷最是无理。
战司雪自顾自坐下了。
嬷嬷头皮发麻,慢慢往外挪着。
“嬷嬷干什么去啊?”战司雪轻声问道。
“逃命啊,我打了那老婆子,就我下手最重,你……”嬷嬷捂住了嘴巴,怎么会?她怎么自己说出来了?
战司雪给了她个笑容,而后一抬手,剑飞了出去。
嬷嬷僵硬地站在那,脖子上多了道血痕,脸上的恐惧已永远凝固。
地面一颤,嬷嬷的头一歪掉在了地上。
白王妃握紧了拳头,怕自己喊出声来,她不信,不信战司雪敢在这皇城杀她!她是王妃,是这白王府的女主人!
“战司雪,你跟着凤月晚那么个村姑,不觉得丢脸吗?你堂堂战家嫡女,做她的跟屁虫?我都替皇后娘娘寒碜。你们真当我白王府人人可欺?我夫君是走得早,可我公爹还在!”白王妃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坐不稳了,外面的响动太过骇人。
北光怎么还没回来?这么大动静,就没个人出来阻拦吗?
战司雪轻叹,“您知道明月祖母是多好的人吗?你白王府动手的时候怎么想的呢?是觉得明月华不过是个村妇?她没有背景弄死了就弄死了?”
“她就是个村妇!凤月晚不过是打了场胜仗,陛下跟烈焰赌气,才会给了凤月晚官职!真以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我祖父征战四方之时,她还没出生呢!”
白王妃深深吸了口气,她无法自控,不该说这么多的,可怎么就忍不住呢?
战司雪微笑看她,“你白王府既先做下了仗势欺人之事,如今不过是因果循环罢了,王妃有什么可委屈的呢。”
“是凤月晚杀了熊氏村落的人!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她这么做的时候可曾有一丝顾及过我白王府的颜面?”白王妃舌头都咬破了,可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
她冷笑道:“怪不得你祖母不喜你,你确实邪性。”
战司雪起身,拉着白王妃出了房间,白王妃尖叫挣扎也无法撼动战司雪半分。
俩人刚出了门,就瞅见两个姑娘抬着个箱子鬼鬼祟祟的样子。
战司雪别开了眼,她是见过熊北月的。
熊北月偷偷瞄了战司雪一眼,已然明白,镇北王是打算放她走,她的家产算是保住了。
“北月!你干什么?你是白王府郡主,偷偷摸摸像什么样子?你的规矩呢?你是贵女,是在这皇城长大的贵女!你和边境那些粗莽的女人可不同。”白王妃也不只是为了出口恶气,而是想提醒战司雪,北月可是在皇宫长大的。
熊北月终是停下了脚步,她的眼神扫过周围的残垣断壁,灰太大了,如果不是怕砸着,她压根就不会出来,早知道就在院子里挖个地窖了。
“母妃,太子殿下还等着女儿呢,箱子里是女儿带给太子殿下的宣纸。”熊北月低着头,看起来很是恭顺。
“白王府都让人砸了,你还惦记着送纸?你可曾把我放在眼里?我是你娘啊!就算你看不起我这个母亲,可这里是你的家!”白王妃很是难过,她知道女儿和她不是一条心,可这种时候她的亲生女儿竟然想置身事外?
“那母妃想要女儿如何呢?跑出去跟凤月晚拼命吗?她一根手指就能弄死我。您在意过女儿的死活吗?”熊北月的声音低回婉转,听起来甚是委屈。
战司雪干脆坐下了,坐着看戏更舒坦。
“我让你跟凤月晚拼命了吗?你不是和太子殿下关系好吗?你不想着去找太子殿下救白王府,还想偷跑,被我拆穿了又开始跟我装可怜。你从小到大就是这样,就你委屈就你可怜,恨不得让天下的人知道我这个母亲对你不好!”
“女儿这不正要去吗?被您拦下了。”熊北月始终未曾直视白王妃,即便早就知道娘亲心里她可有可无,可看到娘亲眼中的厌恶,她还是会难过。
白王妃被噎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她气呼呼地说道:“那你还不快去!”
战司雪就这么看着熊北月和她的侍女抬着箱子走远了,这俩还躲着走,怕被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