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脉,不过。”
“一脉,不过。”
“三脉,过。”
“一脉,不过。”
“……”
一声声测验的结果从红衣们嘴里诵出,那些抱着莫大希望参加此次晋星会的少年们十个有九个都变得大失所望,灰溜溜地漠然离开。
而那些通过了试验的,则顿时手舞足蹈,无以言表地雀跃着、欢呼着,好像自己成了人生中命运的宠儿。
虽然这些通过灵根测验的比例少之又少,但当红衣们嘴里喊出“过”这个字的时候,他们就无一例外地成为了万众瞩目的焦点,羡慕、嫉妒、憧憬等等情绪在人群中一览无余。
“四脉,过!”
一道略显欣喜的声音从某个观星院红衣嘴里发出,他面前站着个年方豆蔻的小女孩。
小女孩先是愣了愣,随后便爆发出无比激动的喜悦,以后不光是能跟她倾慕的那个谢震霄共入一院,甚至自己还是开通了四脉的上佳资质,日后若稍加勤奋些,定是能在飞星门混出个不错的名堂来的。
到现在为止测灵根的进程也进行了大半,通过了门槛的也只有寥寥数十,并且基本都是三脉畅通的最低标准,像这个小女孩般先天四脉畅通的,也不过三五人而已,更别提再往上的先天五脉畅通,是一个还未出现。
而随着时间推移,剩下那些上千人也在众红衣们的测验中所剩无几。
截至最后,在三城会寻常百姓中挑选出来的可造之材,总共七十四位,其中观星院最多,独占二十六名,随后是戒律院,也有二十名少男少女的注入,奉星院、黎星院则分别为十五、十三人。
看上去虽然数量不多,但其实这对于修真门派来说也是寻常之事,况且那些家族势力的年轻人还没开始测评,却已经比之三年前还多了七人,已算是收获颇丰了。
不过经过两三个时辰的测验,红衣们也是有些疲乏之感了,虽然通过的人少之又少,但经他们检验的数量,平均下来每个人都有一百二三了,更别说这次极为火热的观星院了,这一轮下来,尽管红衣们有着元婴、出窍境界的修为,却也是消耗了不少真气的。
他们本想就此歇息一会的,但此时天色渐晚,大家都想赶早回去,再加上观、奉、黎三院红衣的相互较劲,谁也憋着没说出一个累字,便没有间歇地招呼了各家族的弟子前来。
若说寻常百姓只是平单纯喜好而在飞星四院中进行选择的,那这些三城会的家族们可就目的十分明确了。
只听那张长老一声呼唤下,那些家族小辈们便没有丝毫犹豫地向着自家“靠山”径直走去。
都知道三城会是依附于飞星门的,但是三座城内的资源等等如何分配,便也随着多年前观、奉、黎三院的崛起而泾渭分明了。
每一院都负责着一座城池的安危,同时也受用着一座城池的供奉,其中金沙城受观星院管辖,这也是为何娄钰馨会在晋星会前来此维序,此外古潞城划分给了奉星院,而白鳄城则是属于黎星院。
而由于金沙城的葛家堰与古潞城的黑锋堂前段日子发生了极大的不愉快,便也导致他们上面的观星院、奉星院也比往常多了些剑拔弩张、针锋相对。
所以陈木、炎虎两人对谢震霄冷言相对也都是上有其因、下有其果的。
至于那个历来保持中立的戒律院,则是没有收拢过任何城池势力的,因此戒律院从古至今的弟子来源,便只有晋星会这等广幕海选了,若非多年前出了个了不起的掌门人,戒律院现在恐怕就真的要到人才凋敝的地步了,从这点来看却也是有些可怜的。
于是当家族势力们的测验开始后,就见观、奉、黎三院各自站好了一群小孩子,唯独戒律院是一个没有的。
其实那些家族小辈们的天赋资质是早就呈报给飞星门的,之所以叫他们也来参加晋星会,也无非是走个过场,省得被其他百姓看见说是飞星门给予他们特权而已。
因这一环节红衣们对自己身前的孩子们是何种天赋已经心知肚明,所以并没耗费什么真气来进行探知,只是做做样子将他们打通的脉数情况逐一通报出来。
这时候无事可做的便是戒律院的那几名红衣了,见到此情此景他们不免轻声微叹,看来戒律院以后的路真是不好走了。
而人才凋零的最终后果,便是在百年甚至几十年以后,戒律院就不足以在另外三院的争雄壮大中继续立足了。
可是眼下这种境况他们也没任何办法,毕竟都是祖上一辈辈传承下来的传统,他们戒律院总不能直接伸手向三城会的家族们抢人。
所以在这种惋惜的心情中,戒律院红衣们便先行往后退去,转身离去的背影落寞失意不禁让人心生同情。
宗律不忍眼前的师兄、师叔们如此难受,便慰藉道:“我们不是也招了二十个孩子么,若是以后好生栽培,没准也能几个凤毛麟角呢。”
这宗律虽说年纪不大,但自幼心思细腻处事老道,所以也深得掌门喜欢同门爱戴。
但他的此番话也仅仅是迎来其他几名红衣的强颜笑意,其中一名长老说道:“话虽如此,可若算上三城会世家的那些,我们戒律院已经蝉联七届晋星会排在末尾了。”
这位长老说的没错,其实他们飞星门的人谁都知道,真正能在日后崭露头角的,多数都是各个家族中的那些孩子们,至于寻常人家招进门的弟子,能出个凤毛麟角的概率是极其低微的,更何况他们戒律院已经连续二十一年招收弟子最少。
如此前景,当真岌岌可危了。
宗律也是无言以对,然而当他跟着其他人往后走的时候,却突然看见一道身影火急火燎地狂奔而来,正是朝着他们戒律院的这个方向的。
宗律等人不禁微愣,以为是有人来捣乱的,便冷喝一声:“大胆,敢在飞星门前造次?”
说着,宗律直接一个闪身落在来者身后,一把锁住了对方的双臂,而这个被捉之人,正是章小侯。
章小侯急忙道:“我是来参加晋星会的!”
“参加晋星会?”宗律不禁皱眉,因为现在该是那些家族测灵根的时候,他便问道,“你是三城会哪家的,怎么跑来我们戒律院这边?”
章小侯道:“我不是三城会的人,我就是来找你们戒律院的!”
闻言,宗律这才将他放开来,而另外几名红衣见没有什么热闹可看,也转身继续走开了,走的时候还闲聊道:
“哎,就算这小子能通过,咱们戒律院也不过招了二十一人,鸡肋、鸡肋啊。”
“寻常百姓里开通三脉以上的百不足一,我看着孩子悬呐。”
“诶,话也不能这么讲,俗话说苍蝇再小也是肉,还是盼着他能过了这道门槛儿吧。”
“你瞧瞧,咱几个为了一个弟子都这般渴求,真不知观奉黎三院背地里该怎么笑话咱们戒律院了啊。”
“咦?宗律怎么还没完事?这可不像他的作风啊。”
戒律院红衣们知道宗律最怕浪费时间,按理说一个测灵根这种事有个三四息便也够了,怎么向来雷厉风行的宗律却还没有动静?于是他们纷纷回头,却发现此时宗律呆若木鸡,完全没了平常半点威严冷傲的风范,简直像着了魔一般。
一个长老担忧问道:“宗律,你怎么了?”
宗律颤着气,缓缓道:“八……八脉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