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楼梯下到一半,看到了蒋随州,立马毫不留情撵人。
蒋随州没想到她一点情面都不留,礼貌颔首,“正与叔叔聊恒合律所搬来港城的事儿,等我聆听完叔叔的教导,马上走人。”
“糖糖,小蒋从机场出来,直接来到我们家,说什么也得吃完午饭再走。”宋津南顾及面子,为蒋随州打圆场。
“是啊,马上就要吃午饭了,哪有撵人的道理。”乔晚也笑着附和,“糖糖心直口快,蒋律师别与她一般见识。”
“谢谢叔叔阿姨的盛情款待,我中午就不走了,准备留下来叨扰你们。”
蒋随州眉眼含笑,温和又得体。
这是他第二次来锦绣居,上次乔晚疏离感十足,这次明显感觉到乔晚的态度缓和不少。
宋津南和乔晚对蒋随州的挽留,令宋瑾十分无奈。
看向蒋随州的目光,带了几分不满和凌厉。
蒋随州一改昔日的内敛高冷,主动为宋津南端茶递水,开饭的时候忙着为他们一家三口盛汤。
五年前,宋瑾刚与蒋随州确定恋爱关系的时候,宋津南就找人悄悄调查过蒋随州,得出的结果是,除了穷,没毛病。
他和乔晚当年都默默支持女儿选择蒋随州,但半年之后,女儿还是难逃被分手的厄运。
现在,宋瑾和楚屿君刚分手,楚家又与顾家折腾出一场隆重的相亲,宋津南和乔晚有种被打脸的既视感,心中是窝了火的。
年轻人谈恋爱,分分合合很正常。
刚刚分手,宋瑾这边还沉浸在痛苦中,楚屿君就把相亲搞得江城人尽皆知,摆明了在给整个宋家难堪!
蒋随州今天拎着礼品主动登门,重新追回宋瑾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他们做父母的岂有撵人的道理!
宋瑾对蒋随州的爱早就没有了,蒋随州的示好令她很不习惯。
吃了几口就说饱了,起身上楼。
躺到卧室的床上没几分钟,外面传来敲门声。
“宋瑾,我可以进来吗?”
赫然是蒋随州的声音。
她一个激灵起身,想了想还是喊了声“进”。
很快,蒋随州推门进来。
宋瑾从床上下来,漫不经心扫了眼蒋随州,“这样有意思吗?”
“没意思。”蒋随州凝住她,语气凝重了几分,“但除此之外,我真的想不出,用什么办法能靠近你。”
“靠近我,试图让我再像五年前那样爱上你么?”她声线清冷,“蒋随州,我早就告诉过你,这是永远不可能的事儿。”
“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蒋随州站在距她两米的地方,嘴角弯起一个坚执的弧度,“宋瑾,你也看到了,叔叔阿姨对我还是有几分认可的。”
“蒋律师多虑了,那只是他们一贯的待客之道。今天就算是别的人登门,他们也会留下一起吃午饭。”
她试图用谎话浇灭蒋随州的执念。
其实,宋津南和宋瑾在外面都不是很热络的人,就算有饭局应酬也是在外面解决,绝不会把人带到家中。
在宋瑾的记忆中,能坐进自家一楼饭厅吃饭的,除了叶宴迟夫妇和季天夫妇,也就一个叶星奕和楚屿君了。
今天,又多了个蒋随州。
从爸妈今天对蒋随州的态度,她就察觉到了对蒋随州的器重。
或许是因为还爱着楚屿君,她很抵触蒋随州的示好。
蒋随州对她的抵触不以为意,“来都来了,心平气和聊聊吧,宋瑾。”
其实,喊她的小名会更亲切,但两人当年谈恋爱的时候,蒋随州就连名带姓地喊宋瑾,现在这样喊,他并不觉得违和。
更重要的是,与宋瑾同处一个圈子的叶星奕和楚屿君喊糖糖,蒋随州内心深处想把深爱的女孩与她的圈子撇开。
宋瑾看出来了,蒋随州这次脸皮很厚,不是她冷嘲热讽几句能撵走的,不冷不热问:“你想聊什么?”
“聊聊现在。”蒋随州以为她心思活络了,展颜一笑,“我和你的现在。”
“我和你现在和以后都是两条平行线,没什么好聊的。”
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蒋随州,恒合律所在京城能做到业绩连年攀升,搬到港城还不一定怎么样。你这样折腾,我非但不会有任何感激,还会觉得你十分幼稚。”
“我以前最看重面子,与你分手这些年,在事业上经历了很多磨砺,渐渐发现,面子和尊严都是虚幻的,把别人的钱赚进自己口袋才是本事。”
蒋随州顿了顿,“同样,喜欢一个人,拼尽全力也要把她留在身边,别人说什么不重要。”
“蒋律师现在才意识到这个,已经迟了。法律上有追诉期,爱情也有。过了追诉期,再怎么弥补都无济于事。”
她嗓音落寞。
“一点也不迟。因为,你和楚屿君已经结束了。”蒋随州朝她更近一步,目光灼灼,“宋瑾,就让以前所有的不愉快都过去吧,我们重新开始。”
“我还爱着楚屿君,你来告诉我,怎么与你重新开始?”
宋瑾昂首与他对视。
这个回应在蒋随州的预料之内,他不怒反笑,“只要再给我一个相处的机会,我就有本事让你忘掉楚屿君、重新爱上我。”
“蒋随州,你还真是自信!”宋瑾懒得再与他掰扯,“我要洗澡换衣服了,麻烦你别在这儿杵着了。”
“好。我还要去跑写字楼租赁的事儿,先走了。”
蒋随州依依不舍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估摸着蒋随州走远了,宋瑾才走出卧室准备下楼。
“现在怎么办吧,人家拎着礼品从京城风尘仆仆地赶过来,女儿拿冷脸怼人家。”
“与蒋随州聊了两三个小时,我倒觉得这小伙子比以前沉稳不少。来家吃顿饭而已,你别上纲上线。”
“来家一次不算什么,最可怕的是,蒋随州竟然要把律所搬到港城。先不说他和糖糖的感情能不能有结果,恒合律所在港城真要能风生水起,还行;如果业绩下滑,糖糖不就成了红颜祸水么。”
乔晚和宋津南在楼下客厅的小声议论,传入宋瑾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