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五六个宫女正有条不紊的伺候二人更衣梳洗。李忱看着小初撅着嘴,一声不吭。看着可爱至极,想想还是得帮她把这条神经捋顺了,要不以后不好办。
待多余的宫女们都退身出去,只留了两名贴身宫女在远远的站在寝殿门边候着,李忱便自己先上了榻,暖和和的围着被子,对着小初招了招手道:“还不上来,等什么?”
“烦。”小初虽然口中嘟囔了一句,但是人还是乖乖的走到榻边。
人既已站在榻边,李忱自然顺手就把人拎上了榻,塞进被子里。原先殿内剩下的两个宫女,立刻上前,轻轻的将床榻上悬着的织金丝黛色蜀锦的床幔拉出合上。再轻手轻脚的退出殿去。
“出点声音,让门外的听听啊。”李忱在被子里压着小初,头埋在小初的玉颈之中,呼出的气息逗的小初直想笑,但是一想着门口有个人守着,又觉得全无兴致。
“能不能让她走啊?”小初在李忱耳边嘀咕。
“不能。不能坏了规矩。”李忱继续贴着小初,手脚还算老实,最多也就算是一只老实的壁虎。
“什么破规矩。”小初恨起来,咬了李忱一口。
李忱没想到小初还有这手,闷哼了一声,随即又轻笑了,咬着小初的耳朵,轻声道:“你这样这样,外面的还不定怎么写我俩如何翻云覆雨。”
小初恶狠狠的瞪了李忱,“好好睡觉。不许做坏事。”
李忱强忍住笑意,死皮赖脸的来了一句,“你不想吗?”
当李忱正等着小初再怒斥一句的时候,谁知道捂在被子里的小初,眼珠子很认真的在眼眶子里转了转,流转着辰辉,“想啊。当然想了。”
李忱双臂猛然撑起自己的上半身,瞪大了双眼看着小初道,“你想什么?”
“我想你赶紧把门口那个人踢走!”说完小初捂着嘴在被子银铃般的大笑了起来。
李忱随即又倒了下来,不过这次是侧卧了下来,不再压着小初,两人调整了个舒适的姿势,互相抱着,“这个你要明白,如果没有她们,皇帝的妃子那么多,谁来证实那些皇子公主都是皇帝亲生的?这是往大了说。”
“那往下了说呢?”小初接问道。
“往小了说,哪些妃子不方便侍寝,哪些妃子那方便却又不开窍,天子有哪些嗜好,喜欢什么样的。这些都是她们的活。妃子那么多,她们要不记下来,光用脑子肯定记不住。你放心,这东西只有太后和未来的皇后有权利查阅。其余的人,看了就是死罪。直接处死,不用定罪。”
“虽然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心里就觉得不痛快。”小初撅着嘴,侧躺着看着李忱。
“习惯了就好了。其实也没什么,不让她们进来就是了。也没定非让进来看着。”李忱哄着小初,让她心中舒坦。
小初想了想,也是。这宫里一直传下来的规矩,不能因为自己不喜欢就改了。李休复早就和自己说过这些事,但是自己不还是义无返顾的回到了李忱身边?和那些刻骨铭心的相思与血脉尽断的分离来说,门口站着的那个人又算什么。
想着,心中好像一口抑郁之气随着自己长长的一声叹息,渐渐的散了出去。
李忱看着小初的眉心舒展了开去,知道她心中已然接受了这个改变不了的事实,于是伸了手臂,揽住小初的小细腰,“这才是腰。”
某人一边紧紧的搂着,一边围魏救赵的口中喃喃。
小初不理身侧那人的自喃,“睡吧睡吧,明早你还得早起。”
“越来越贤惠了。”李忱吭哧笑了。
“纵欲总不是好事!”小初没头没脑的叱了李忱。
“咱们这叫久别胜新婚。”说着,李忱打了个哈欠。
两人正说着,就听着寂静中,宫中更鼓响了三声。
“别说话了,又三更了。”小初此时有些心疼李忱。
“没事,再顶几天,就年关了。可以封印大半个月。到时候我天天陪你睡到日上三竿。”
“嗯。”小初嗯了一声,伸出手臂轻轻的拍了拍李忱的背:“快睡吧。”
不一会李忱的耳边便听见那首再熟悉不过的关于罗布与顿珠的曲调。伴随着小初的轻吟哼唱,李忱嘴角逸着笑容进入深沉的睡梦之中。
第二天,李忱一如既往的天不亮就被叫起来,然后就是一天见不到人影。
因小初搬到了大明宫最显贵的宫殿中,离着众宫嫔住的地方也近了许多。虽然小初那日在温室殿说了还需继续静养,没什么事,不要来打搅自己。只可惜住进了全大唐最显贵的圈子中央,想安静是不可能了。
一天来给昭仪请安的宫嫔,陪着昭仪闲聊的不下四五个,有的果真抱着孩子来讨喜。只可惜小初看着李忱的这些皇子公主就没一个能比得上松雪那孩子乖巧聪慧。同样都是锦衣玉食养大的,这些孩子就是孩子,撒娇耍泼。松雪却懂事听话,眼睛里沉浸的东西有时候大人都看不透。
这些天时间过的飞快,早上来几个花枝招展的说说话就中午了,用过午膳小睡片刻,下午再来几个云鬓玉肌的说说话便又到了晚上。还没消停一会,李忱三步并两步的快步走到跟前小初跟前,继续一声“爱妃免礼。”人家国事办完,回家搂着娇妻吃饭睡觉。
吃完饭,两个人如平常夫妻那样说说情话、说说闲话,便上床睡觉。至于那彤史女官也继续守在门外,尽职尽责。
几日连着卖力之后,两人床帏之事节制了许多。主要是李忱觉得是药三分毒。现在是轩辕集那老道士正在闭关,万一等他出关了,能调理好小初的身子,这寒凉的药吃了那么多,真担心是到时候能生却又怀不上,那就麻烦了。
说来也奇怪,郑太后自从小初进宫第二日召见了小初之后,便再也无声无息,好像是放任了李忱对小初的独宠。按李忱的话说是,母后想通了。可小初心中明白,那绝对不可能。做太后的,怎么可能容忍儿子只宠一个不能生育的女子。所以才会有自己第一次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