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几天,走路毫无力气。白震非常乐意效劳的一个横抱将小初抱起往牢外走。
小初黑着脸也不看白震,“我头上的虱子会跳到你身上。”
“我乐意。好歹是从你身上过来的。”白震一路笑着将小初抱着上了地牢一节节台阶。狱卒与狱长恭恭敬敬的站在幽黑的台阶旁恭送大神终于离开。
而小初似乎根本没听见白震有心而为暧昧的话语,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从楼梯上窜下来的冰凉的风。
地牢里密不透风,整个牢里就是个闷罐。闷的人整天昏昏沉沉。隔绝了二十多天的清醒,让小初微微一震,整个人立刻清醒了许多。
“冷吧?”白震感觉到双臂抱着人有所异动。
“比起那天光个脚只穿着单衣被人押着在雪地里走,好多了。”小初冷嘲。
“那些人是替我办事,不能怪他们。罪魁祸首是我,你想怎么罚我都可以。”白震笑道。
“洗澡,更衣,吃的!!!”小初低吼了一声。
“这味,是不太好闻。”说完,白震朗声大笑了起来。
小初只能黑着脸,当什么也没听见。不语。
出了地牢的门,白震将小初放下。立刻有人迎上来,扶着小初上了早就备好的轿子。
白震并未跟随,只低声吩咐了其中一名身边的内侍几句,那内侍随即领着小初的轿子去了沐浴汤。而此时的白震,站在飒飒寒风中,看着小初的轿子渐渐的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后,一丝怅然从心底缓缓溢出。他从心底里妒忌着遥远国度里的那个男人。当然也妒忌着另外一个就住在宫外的男人。他们都有本事让这消失在眼前的女子心甘情愿伴在身边。可是自己在这女子面前,却全然没有丝毫的办法,也让她为自己驻足。
他不甘心,也绝对不会甘心。她的出现,让自己周围所有的女人黯然失色。她的光芒也绝对不是皎洁的容颜,她的光芒属于智慧、属于狡黠、属于狡诈、属于善良。这样的女人就在自己的眼前,和自己离这样近。不会放手,绝对不会放手。
一件袭极北之地十年才能出一件的银貂大氅,被内侍悄然的披在了白震的背上。
白震感觉背上一暖,随即几乎是立刻将银貂大氅又从身上解下来下来,对身旁的内侍道:“给她送过去。”
抬着小初的轿子一直将小初抬到了一座高高圆拱形屋顶的宫殿门口,因为天黑又饿又冷,小初根本就没看这宫殿具体长的什么样,只是轿子落下,就有穿着粉红色龟兹裙衫的宫女上前挑了轿帘,将小初扶了出来。
适应了地牢里那密不透风闷热,出了地牢就已经感觉冻得瑟瑟发抖,再掀了轿帘寒风一灌,整个人一缩根本就不想出轿子。
此时立刻有白震的内侍,将白震银貂大氅给小初围上。对于这些裘皮小初是懂货的。虽然看不太清楚,但是这东西一披到身上,小初便知道绝对的臻品,轻柔的几乎感觉不到重量,但是却立刻阻挡住了所有寒意,且暖融融的让人舒心。一般的裘皮大氅全靠重量压身,压风才挡得住风寒。
看着小初正低头仔细研究身上这大氅,将大氅送来的内侍道:“这是王上刚刚让送给姑娘的。”
小初嘴角一凛,将大氅解下,又递还给那内侍道:“还给他。”
内侍并没有接过小初递过来的银貂大氅,小初拿着大氅的手悬在半空,见内侍没理她,便嘴角一扬将大氅放在轿子的座位上。内侍只当没看见小初所举,吩咐了宫女将小初搀扶着进了那圆弧形屋顶的宫殿。
进了漆着金漆的宫门,小初就觉得一股潮湿的热气向自己扑面而来。她立刻明白这里是什么地方,心中大喜。整个人也来了精神,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推开了扶着她的宫女,几乎是小跑到冒着腾腾热气的沐浴汤池边。
四处张望了一下,只看见几个宫女候在汤池边以外,没看见旁人。还没等宫女们过来伺候,自己已经开始迅速的脱去穿了二十天没换洗,还是从那户龟兹民宅里穿出来男人衣物。
当小初一件一件速度的脱去身上脏的发亮的衣物,汤池边候着的宫女只觉得诧异,刚才明明是个脏兮兮顶着鸡窝头少年,怎么脱了衣服就变成了身材凹凸有致的少女?当然顶着鸡窝头的少女。
小初哪里还顾得上身边那些宫女的奇异的眼光,脱了衣服直接跳下了汤池。对着还傻愣愣的宫女大声喊了一声:“胰子。”
几个宫女听了那一声娇脆,这才醒悟过来,立刻上前伺候。撒花瓣的撒花瓣,递胰子的递胰子。此时有宫女从殿外走进来,手中的玉托盘里端来喷香四溢的羊肉汤,孜然烤羊腿,现烤的还松软着的馕饼。
只见小初两眼放光的看着宫女手中的托盘。这澡是没心思洗了。
宫女将托盘放在汤池边,小初便游了过来。双臂撑着池壁,贪婪的看着一托盘的美食。
“是王亲自吩咐端来的,让姑娘吃饱了再沐浴。谁知姑娘这都已经下了池子。”端来美食的宫女对小初低眉笑道。
于是,一顿狼吞虎咽是不可避免的。小初几乎是在几个宫女不可置信的表情下,风卷残云的吃完了玉托盘里的美食。
吃完后,自己伸了小手在水下轻轻的拍打了那已经鼓出来的胃,心中无比满足的向汤池的中央带游带走。那鸡窝一般的头发,在两个宫女不懈努力下梳断了两把象牙梳,才终于梳顺,终于又滑溜溜的披在了自己的肩上。
至于自己的身体,还不习惯让宫女触碰。用了一整块胰子,将全身搓的通红,这才作罢。
洗完了,小初就觉得自己成了泄了劲的弓弦,两只眼睛上像是压了两座大山,整个身子也好似没了筋骨。
硬撑着出了汤池,莹白的身子裸着,也顾不得在意身边的宫女均低着头,面露微红。只迷迷糊糊地对宫女道:“困,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