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晨曦那微蓝的光透过洁白的窗纱映进屋内,小初才在李忱的怀中安然的睡去,待听着怀中的人儿呼吸渐沉,李忱才轻轻地拆了自己的发髻,散下了乌黑的长发,平躺着,将自己的发与小初的发结在一起。进行完了最后的夫妻之礼后,也跟着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的特别沉,好似刚刚闭眼,只是一瞬再睁开双眼,窗外那明媚的春光已透过窗纱与罗张,映进了眼底。
怀中的人儿依旧睡的深沉,呼吸都是那样恬然。看来昨夜是把她给累坏了。李忱想着昨夜的疯狂,不禁嘴角扬起上扬的弧度。
看阳光应已接近晌午,但是窗外异常的静。这静是李忱熟知的。他的睡眠一直很浅,睡觉时听不得半点响声,更别说身边还睡了一个人。宫中嫔妃从未有一人能被召幸伴他度过整夜,心情好他会去嫔妃的宫中,但一般完事便走,心情不好,直接将嫔妃召到紫宸殿,侍寝完了立刻打发走。
三十多年的形影相吊,冷眼旁观,他实在厌恶那一张张献媚邀宠的面容。
避免没完没了的打扰,他直接下了口谕,在他就寝之时,没有传召靠近龙榻者,死。
所以,他身边的近卫暗卫内侍自然都是知道皇帝的习惯。那么在这春光明媚的晌午,耳边如此异常的静谧实在是再自然也不过的。
他静静看着臂弯中的人儿。六年,不长。也就是一个襁褓中的孩儿刚刚开始读书认字。六年,不短。他已从一个落魄潦倒的朝不保夕的傻子王爷,成了大唐大权在握、实至名归的天子。
而这六年,让怀里的人儿,从粲若朝花的懵懂少女成了倾城之貌又沉静如水的女子。而这如水的女子,现在正被自己抱在怀里,成了自己的妻。唯一的妻。
此时李忱已经开始畅想,那温室殿里的夏昭仪终于可以出来透透气了。待将她的羽翼丰满,昭仪之位自然可以进位。如今令狐绹与裴休已然成了自己的左膀右臂,年轻人有年轻人特有的不顾后果的冲劲。两人虽然同为宰相,同属他的内臣,但是因家族利益与个人性格,两人互相牵制互相制约,比才华,论政局两人不相伯仲,但就是因为这样的不相伯仲才让两人私下里根本不相往来。这正是李忱乐意见到的。
小初的回去最高兴的自然是令狐氏,令狐氏也自然会主动帮着小初争取其该有的一切。暂时先让令狐氏压制住裴氏。裴氏,朝中望族。一个朝会三十多个官员,至少有七八个姓裴。这是李忱十分忌惮的。而裴氏还在积极的将家中姿色上乘的女子往宫中送。若不是自己从一开始将所有进宫的女子全部压制在御女品级,只随了母后意思进了晁氏的位。而这晁氏家中父亲只是个无关痛痒的三品尚书省文官,只进了她一人的位,自然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至于那温室殿的夏昭仪,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个来历不明,出身微寒,朝中毫无根基的女子。
后宫暂时由母后掌控,他安心。
只是突然他又想到了宫里那三四个已经身怀有孕的嫔妃,若被小初知道了,她那样要强的性子,不知又会作何感伤。
如此算来回到宫里,正是那几个嫔妃大腹便便的时候。
这个傻子。李忱抬手轻轻的抚摸了那张嫩白到几乎透明的小脸蛋。她怎么就不想想,孩子。以后他所有的孩子,不都得冲着她规规矩矩的喊声嫡母。他这辈子,他的妻子也只会只有她一个。
可能是李忱的抚摸,让小初有了感觉。只见她微微的睁开了朦胧的双眼,那两扇卷翘的小刷子,有些迷茫的看了看正对着自己微笑的李忱。
一时间她好似根本就忘记了所有,只将眼睛半眯着看着李忱。李忱也未说话,也如小初一般,眯着眼看着小初。
“我好像做了个梦。”小初依旧慵懒的,腻在李忱的怀里。
“梦到了什么?”李忱笑问。
“梦到我和你成亲了。”小初尚未完全醒来,连说话的声音都是昏昏沉沉的感觉。
“然后呢?”李忱眼中润着笑,看着小初。
“然后你……”说着,李忱就看见小初的脸腾的一下鲜红欲滴。
“然后我怎么了?”李忱嘴角那扬起的弧度越来越明显。
“不说了。”小初直接将头往李忱怀里钻。
“是不是这样?”李忱直接将喜被从头到脚全部掀开,两个不着寸缕的身体正极暧昧的纠缠在一起。
只见小初低呼了一声,立刻蜷起身子,“是真的,居然是真的……”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身子,不住的低喃。
“睡虫,睡糊涂了。”李忱将小初直接抱到了自己的身上,覆着。
想到昨晚的疯狂,看着现在李忱抱着自己的姿势,小初一个后怕,赶紧主动的从李忱的身上挣扎了下来。李忱见了小初眼中的古怪,立刻明白了她心中所想,立刻大笑了起来,“你不累,我还嫌累。”
小初一个嘤咛,娇羞着将头埋到了喜被里。只是进了被子,整个脸又贴在了李忱那光洁紧绷的皮肤上,立刻又满面通红的将头露出了喜被。
李忱只一个劲的笑,看着小初一个人折腾了半天之后,才一个力度,将小初紧紧抱住,让其无法挣扎。
“不是梦,是真的。我是你身体里的血脉,你是我身体里的筋骨。没有前生没有往事,没有三生石,没有忘川河。我们只有今生今世。这是你昨夜对我说的话,我再把这话还给你,只是我还要加一句。那些信誓旦旦的海誓山盟我说不出口,我只想对你说。可能这辈子我也会对你一个人说这一次:你就是我的,注定的。我也是你的,注定的。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要离开我。你要记得,那年在长安宫中的牢狱中,我们一起吟诵陇头吟。生死离别,却恰恰是我们的开始。你要明白,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要独自承担,至少你还有我。我是你夫君,你的天以后便是我。懂了吗?”
小初将头埋在李忱的脖颈中,无声温顺的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