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见到沈微慈来,尤其热情,含笑要去看沈微慈的孩子。
沈微慈便笑着从婆子手上将清娪抱进怀里,逗着小清娪喊人。
三夫人便从椅子上起来过来捏着小清娪的手过来逗她笑。
沈月秋也好奇的过来,还说要去抱小清娪,被三夫人给打开了手。
沈老太太看着,从沈微慈的怀里接过了清娪,自己抱着。
沈昭昭一直坐在位置上不动,像是置身事外似的,仅仅往沈微慈那头看了一眼。
沈微慈透过人群中的空隙看向父亲,他身边正站着一位年轻温柔的女子,听祖母说这是父亲新抬的侧室,一个九品京县录事的女儿。
那头宋璋抱着昫儿正与沈思文和沈栝说话,许青站在旁边的,不知道几人说了什么,许青忽然被宋璋一脚给踢到了地上,趴在地上惨叫。
许青的动静不小,众人都连往许青那头看去,却见宋璋脸色阴翳的又一抬脚踩在许青胸口上,声音冷的跟寒冰似的:“你算什么东西?”
“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屁,下回嘴里再不干净,爷叫你以后都只能爬着走。”
被宋璋死死踩着的许青吐了一口血沫,脸上看着宋璋狰狞:“怎么怕人说了?我被你陷害也是娶了正经嫡女,就你娶了个乡下野鸡当宝贝似……”
他话还没说完,胸口上就被宋璋又是一脚踢过去。
宋璋第一脚还是留着些力道的。
知道许青这样的虚弱身子抵不住他一脚,第二脚却是半点力道没收下,将许青踢的一口血出来。
众人吓坏了,连忙过去拦着。
沈微慈看宋璋提起脚还要踢过去,忙过去拉住宋璋:“夫君,别……”
许青怎么说也是贵族子弟,宋璋的身份再高,万一真打死了人,那也脱不了干系。
宋璋阴沉着脸,拳头上青筋已经出来,要不是沈微慈挡在他面前,定然还要补上一脚。
他也真又踩死了一脚,踢在许青的膝盖上,咔嚓咧声听得在场的人都一头冷汗。
沈昭昭脸色苍白的呆呆站在一旁,看着许青被人扶起来,腿都站不直了,她才后知后觉的叫丫头去好生扶着,又让人去喊府医。
许青这时候已是口吐血沫,呕吐不止,脑袋拉拢着,没了半点力气,已经是晕的不省人事了。
沈荣生脸上一变,看向宋璋:“这……”
宋璋看了许青一眼,淡淡道:“死不了。”
他打仗杀人不知多少,那一脚虽然是用了十足的力,却是避开了许青的要害,最多让他昏一天,疼个大半个月。
沈微慈的心也是提起来的,看着府医匆匆过来给许青把脉,为难道:“小的医术不精……”
慧敏郡主淡定的站在一旁,又侧头让人去请太医。
许青就被人七手八脚的往客房抬过去。
这一场闹事,众人脸上都神色各异。
刚才许青那话众人也是听见了的,实也是怪不了宋璋。
这许青口无遮拦,被踢那两脚不过分。
沈荣生有些惊慌的站到宋璋面前:“都踢出血了,那一脚真没事么?”
宋璋的脸色依旧阴沉,冷笑一声:“这种东西,爷踢他还嫌脏了我的靴子,没得坏了我心情。”
“就这本事还敢乱叫,死了就死了。”
说着牵着沈微慈就走。
沈荣生一愣,眼睁睁看着宋璋牵着沈微慈就从面前走过。
沈微慈担心的看着宋璋:“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宋璋淡笑一声:“为这种脏东西不值得我被他连累,你放心,他不过是再也不能好好走路了。”
“再聒噪,我也能叫他死了。”
沈微慈看着宋璋的侧脸,阴沉阴翳,她已经许久不曾看到他在自己面前露出这样的神情了。
她点点头,跟在他身边离开。
这事后第二日沈老太太就来了信,说是许青醒过来了,就是太医说至少要在床上躺一个月才好。
沈微慈心下这才微微安心了些。
其实她并不是担心许青出事,只是担心宋璋给她出头,闹出人命来。
现在她放了心,许青也该受那苦。
可隔了几天时候,永安侯府的侯夫人却和沈昭昭一起过来了。
直接找宋老太太告状。
沈微慈去的时候,陈氏一边落泪一边哭诉:“不管怎么说,都是沾亲带故的关系。”
“宋璋着实有些欺负人了。”
“要是我家许青真出了什么事,那我也豁出去,告到皇上那儿去了。”
宋老太太冷眼听着,见着沈微慈进来,便问她:“昨天到底出了什么事?”
沈微慈看了一眼陈氏,走到宋老太太的面前,小声的说了几句话。
宋老太太脸色一变,怒瞪向陈氏:“告到皇上那儿去?你倒是给我告去。”
“你要真告了,我这老婆子也穿上吉服去皇上那儿去。”
“我宋国公府的男子还在西北为皇上效力,留在宅中的妇人竟然被一个泼皮无赖任意辱骂,我宋国公府的殊荣还要来干什么?”
“皇上赐下的诰命称号又算什么?”
“一个侯府没有官身的浪荡子,竟然敢指着我宋国公府的世子妻辱骂,要不要在皇帝面前我死了给他赔罪去!”
宋老太太的声音又大又洪亮,将下头的陈氏吓了一跳。
她是气不过自己儿子被宋璋两脚踢的瘫在床上,一条腿都毁了,后半生是个瘸子,宋璋却什么事没有,连个道歉也没,就想来国公府要个公道,却反被宋老太太呵斥。
她脸色变了变,看着宋老太太:“现在躺在床上下不来床的是我儿子,老太太你也讲讲道理。”
宋老太太冷哼:“道理?”
“他许青就算是死,我也说死得好!”
“我孙媳是他能骂的?不像个人的东西。”
“家风不正。”
“教养出这么个货色,你也不是个东西!”
陈氏脸上一阵青白,本是来质问的,没想吃个大亏,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也更没宋老太太那样大的底气敢在皇上面前闹。
意思就是许青被白白挨打了,自己来这一趟就是自取其辱。
她张张口,还想说话,却又听宋老太太一声威严的:“送客。”
将她打成了落水狗,狼狈异常。
灰溜溜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