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擎鹤回来,四皇子第一个上门。
瘸着腿的少年有些羞,但还是端端正正给赵妨玉行了礼,喊了一声二嫂嫂
四皇子乖巧的称是,转身去寻周擎鹤。
如今十四州的香露生意已经少了许多。
香炉生意的赋税过高,即便是法子交出去,做这一行的人还是少数。
十四州转行做了顶级香露,物以稀为贵,一瓶能卖上百两银子。
赚还是赚的,只是不如从前赚的多。
不过十四州的名气到底越发大了。
为了不亏本,除了香露外,渐渐女子保养之物反倒成了铺面中的中流砥柱。
除此外,还有些南北的紧俏货,稀罕物,上好的皮子,珍稀的宝石一类,也能在十四州里占住一角。
赵妨玉翻了翻账簿册子,看着上面盈利的数字。
忽然,十四州的人来传信。
“香山那边培育出一株新的绣球,想请王妃过去瞧瞧。”
“说是奇香无比,但又只有一株,底下的人不敢动手。”
赵妨玉亲自制香不是稀罕事,如这般三不五时的出城,也是常有。
赵妨玉看了眼那来传信的丫鬟,竟是许久不见的小豆子。
“去跟王爷说,我今晚上不一定回来,午后崔家小叔过来看诊,叫他别忘了。”
水影退出去,赵妨玉换了一身衣衫坐上马车,带了不少人,缓缓往城外去。
香山不算远,但也不算近。
赵妨玉上午出的门,晚间在一处庄子上住下。
这庄子是赵妨玉的私产,早被买下来专做休憩之地。
地方不大,出产不了什么瓜果。
月明星稀,主屋熄了灯。
赵妨玉悄无声息的爬起来,掀开帷幔,露出早已打开的暗道入口。
一路进去,从另一地出来。
是庄子后面的另一座小庄。
里面恰是许久不见的悬壁,与被悬壁捆的五花三层的裴严。
两人身上都挂了彩,脸上的淤青,身上的剑刃刀伤数不胜数。
裴严与悬壁都比赵妨玉上回见时瘦削许多。
“身上都干净了?”
悬壁点头。
“他的人,都死了。”
“别人杀,他也杀。”
悬壁原先嘴里还能说几句流利话,不知道是不是跟着裴严在山野里呆久了,本就不大转的过来的脑子,越发上锈的厉害。
赵妨玉借着屋子里微弱的烛火,缓缓靠近裴严。
裴严远不复她在宫中时的冷峻,黑瘦的很,一看就知道遭了大罪。
“你想做什么?”
裴严看着面前熟悉的身影,多年前心中的绮念已经彻底化作警惕。
在生死面前,情爱都是小事。
锦衣卫可不出为了情爱舍生忘死的大情种。
赵妨玉不语,缓缓抬手,
嫩白的手掌缓缓张开,从里面掉出来一块并不名贵的玉牌。
普通的豆种,雕工也不出众,拿出去可能都买不到二两银子。
“该我问裴大人,裴大人此番回京,是想做什么?”
锦衣卫千千万,赵妨玉才不信,三皇子与郑家有本事掠杀从陈州到京都这一路上所有的锦衣卫。
能从锦衣卫里找几个心智软弱的,威逼利诱,让人反水,已经是这两家怂包唯一的本事。
裴严要是身上真带了东西回来,那必然是走了什么其他的,悬壁不知道的门路。
“大人若是听话,自然有青云路给大人走。”
“大人若是不愿,北镇抚司指挥使,自然也在下头等着大人。”
黑夜之中,赵妨玉那双眼睛格外的亮。
亮的裴严都有一瞬恍惚。
怎么会有女人胆子这么大?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杀害北镇抚司指挥使,挟持南镇抚司指挥使……
说她想谋朝篡位都是轻的。
赵妨玉将那块玉牌收起来,眼神静静落在裴严身上。
“大人应该知道,我这个人,不爱开玩笑。”
“大人从前在宫中帮过我,我自然也不会如对北镇抚司的大人那样对您。”
“我这个人知恩图报,就是不知大人,讲不讲义气,是要自己的兄弟,还要是陛下的登云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