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胧夜渐寒,宫中亮起烛火,皇上昏了大半天终于醒了。醒来皇上一得知太医的话,气得暴跳如雷。
“去赐,”皇上喘了口气,“赐死顺嫔,霍卓部以谋逆罪处死,让阿桂带兵去。”
“顺嫔宫中的人全部杖打八十大板。”
李玉匆匆去传旨了,富察容音带着赐死三件套去了侧殿。
沉璧坐在榻边,衣裳凌乱,唇角带笑,此时的她纯净如水玉。
富察容音见到她叹口气,“选一样吧。”
沉璧看向她身边的两名宫女,两名宫女一人手捧白绫,一人手上木盘上放着酒杯和匕首。
“那酒杯里是什么?毒酒吗?”她问道。
富察容音点头,沉璧走过去端起了酒杯,看着杯中澄透的酒液,她没有一丝对死亡的恐惧。
“霍卓部怎么样了?”她问道。
富察容音只说道,“以谋逆罪处死。”
沉璧面上笑容越来越大,她略带深意的看了一眼皇后,而后毫不犹豫饮尽怀中酒……
任务完成,富察容音就带着人离开了。
这时皇上也被送回了乾清宫,大臣们陆续离开,殿内只剩太后和高宁馨。
“顺嫔那里处理好了?”太后问道,富察容音应是。
既然人已经处理了,太后也不想多待,带着人走了。回了慈宁宫,嬷嬷奉上茶水,“娘娘,奴婢怎么觉得有些不对?”
“顺嫔说是为了霍卓部才刺杀皇上,可她做出这种事已经连累了霍卓部,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太后眸色深深,“不管顺嫔为的是什么,她做了这种事,就要受到惩罚。”
嬷嬷明白了她的意思,遂不再提起这事,而是服侍太后歇下了。
绿绮此时也回了宫,她先去看了皇上才回了永寿宫。回去后她也没歇下,将手指割了条小口,用血混了朱砂,抄了一夜的经。
翌日晨光微熹,魏璎宁看着绿绮,“娘娘,您歇会儿吧。”
“马上,还有一些。”绿绮手上动作不停,过了好一会儿,她落下最后一笔,方才放下手中笔。
“把这些经书放佛前去供奉。”她说道。
魏璎宁应是,之后她服侍绿绮睡下,才拿着经书出了永寿宫。
路上偶尔碰一二宫人,她就停下和人交谈两句,不经意间就把经书的事说了出去。
等她到了大佛堂,后宫中消息灵通的人就都知道了昭贵妃用血混了朱砂为皇上抄经祈福的事。
这事很快也传入皇上耳中,皇上知道后颇为感慨。
太医的话他还记在心中,他怒过气过,他不想死,可老天让他去死,那又有什么办法。
他再不甘心也要在走之前为大清选好下一任主人。
扒拉一下众皇子,小七其实最合适,可小七身体不行,只能排除在外,往下的诸阿哥都未娶亲,儿子的影儿都没有,也可以排除了。
小七上前的阿哥,老大老三英年早逝,老二幼年夭折,老四过继,老六残疾,合适的就只有老五。
而且老五额娘也是个好的,外家也不差,能帮上老五。
心中有了人选,皇上下旨将老五封为亲王,然后把人提到了身边教导。
让皇上欣慰的是,老五是个聪明孩子,起初还有些不乐意,可在他强硬的态度下,该学的还是学了。
皇上撑了大半年,终是没撑过年关,驾崩了,留下遗旨,让瑄亲王登基。
皇上驾崩,这个年在一片哀声中度过,开春瑄亲王登基。
新帝登基,先是封了太后为太皇太后,嫡母生母为太后,先帝诸妃则封了太妃,且各升一级。后是册封兄弟姐妹。
兄弟皆封亲王,姐妹则是封了和硕公主,到了年龄的姐妹还给下了指婚圣旨。
而后才册封自己妻妾,嫡福晋自是皇后,高格格和钮钴禄格格封了妃。
新帝册封了自己妻妾,先帝后妃们挑了个天晴的日子陆续搬宫。
慈宁宫是太皇太后住着,太妃们能选的只有寿康宫、寿安宫等宫殿。
绿绮和富察容音商量了一下,决定带着愿意离开的妃嫔去圆明园。她们把这事一说,太妃们大部分都愿意跟着她们走。
只兰太妃、诚太妃和蒙古一脉的妃子愿意留在宫中。
一个月后,这些妃子去送绿绮她们。多太嫔看着远去的车队,至今还有种不真实感。
她之前还考虑让身边宫女替她生个孩子,不想才过多久顺嫔刺杀先帝,先帝伤重逝世。
这一连串的事真的让人眼花缭乱。
现在她是太妃,头上两位太后去了圆明园,太皇太后又不管事,新帝又不会亏待她们,她这日子说不准会过得比前还好。
这么想着,多太嫔嘴角勾起一抹笑。
车队渐行渐远,富察容音和绿绮坐在一辆马车上,离紫禁城越远她们两个心情就越好。
蓦地富察容音轻叹口气,“先帝葬礼时我才发现我那手底下的齐公公在干以次充好的事。”
“之前明玉提醒过我,因没证据我也没注意,后来她和琥珀嫁了人,我就更没注意了。”
绿绮勾唇,“处理了就是。”
富察容音略带深意道,“是啊,处理了就是。”
两人对视一眼,一切尽是在不言中。
车队越行越远,在她们离开紫禁城时,有秀女入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