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
窗外还没有亮，街道上依旧静悄悄的，枕头边幼稚的电子手表发出细微的声音。
姜眠眠缓缓睁开眼睛，感觉呼出一口气都能看到白雾。
今天好像比昨天还要冷了。
她赶紧爬起来，拉出床底下变形的纸箱，从里面找出一件陈旧的薄棉衣。
这好像是张蔷穿过不要的，袖子上的线头都冒出来了，但是只要外面套上校服，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出门的时候家中还没有人起来，餐桌上的碗筷昨晚是什么样早上就是什么样，碗底结了层厚厚的油垢。
张蔷没有时间起来给姜眠眠做早餐，所以每天都会在玄关处放两块钱给她买早餐吃。
不会一次性放很多，就是怕她在学校里“挥霍”
两块钱只能买两个包子，而且还是素的，肉包子要一块五一个。
早餐摊的老奶奶认识姜眠眠，笑呵呵的给她装了两个榨菜包，“小姜啊，这么早就去学校啊。”
“这包子刚出锅的嘞，新鲜，我给你挑两个大点的。”
姜眠眠甜滋滋的笑着，“好嘞，谢谢吴奶奶，还是你家包子好吃，我天天都来。”
头顶上的几根呆毛，被风吹的左右摇摆，蓝白的校服在昏暗的清晨里格外显眼。
把包子揣进兜里，口袋变得热气腾腾。
她快步往学校走，还没走进教室，就听见各班背书的声音。
教学楼灯火通明，班级里座无虚席，犯困的同学自发站起来背书，无需老师监督，大家都很自觉。
而这时，上课的铃声才刚刚响，可看他们的样子，恐怕是已经到教室许久了。
姜眠眠不敢再愣神，立马掏出自己的英语书开始背单词。
起初还会被周围的声音影响，但当真正沉浸其中的时候，耳朵听不见任何其他的声音。
口干舌燥声音逐渐沙哑，再抬头时，窗外已经大亮。
班主任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教室，手里端着一杯热茶，悠悠的喝着。
待读书声稍稍变动小，他抬手打断，“同学们辛苦了，先休息一下，喝喝热水，保护好嗓子。”
“但是在各位同学休息的时候，请昨天那几位写检讨的同学上来念一下检讨书，让班里的同学共同监督。”
嘴角勾着意味不明的笑，眼睛直直的看着姜眠眠。
其他人都不动，他直接点名，“谁先来？姜眠眠？昨天还敢顶嘴，你应该不会胆怯吧。”
在众人的视线下，姜眠眠从书本里抽出一张纸走上讲台，她用一个黑色的小夹子，把额前厚厚的齐刘海夹了上去，露出白皙的额头。
因为常年留着厚刘海，额头要比下半张脸要白一点，但是不仔细看的话，是看不出来的。
微微上扬的眉毛中和了五官的软糯感，收起笑意时，表情带上一丝凌厉。
柔柔的嗓音里带着沙哑，姜眠眠一字一句有念出纸上的内容，“检讨书，今天我怀着愧疚与懊恼写下这篇检讨书，本人于昨天下午课间在厕所解决新陈代谢问题，影响了周诗云、谭丽萍等同学在厕所洗拖把，许是看到我伞上的图案好看，她们将水从厕所上方倒了下来。”
“章老师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我昨天晚上彻夜深思，觉得不对，一个巴掌确实能拍响，如果章老师需要我演示一下，作为学生的我将非常乐意……”
每念一句，章从文的脸就黑上一分，他重重的将茶杯搁在讲台上，“下去！”
下面的同学非常乐意看章从文被公然挑衅，只是没想到那个人居然是唯唯诺诺的姜眠眠。
只见她冲着班主任勾唇一笑，眉眼弯了弯，“章老师，我还没念完。”
后面的更精彩呢，不让念完真的是可惜了，昨天她写了一节课呢。
章从文黑脸瞪了眼姜眠眠，重复了一遍，“下去！”
后面就是周诗云了，她的检讨中规中矩，没什么亮点，许多人听到一半就继续低头刷题。
刚才在台上的时候，姜眠眠就感觉有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那道视线一直跟着她回到座位，她忽地抬头与那双眼睛对上。
他的眼神明显有一丝慌乱，但是姜眠眠就喜欢看他惊慌失措的样子。
姜眠眠还搞怪的朝他眨了眨眼睛，下一瞬余肆辰就收回了视线，嘴巴抿成一条直线，耳垂似乎有点红。
垂头在纸上写写画画，修长白皙的手指握着一只黑色的钢笔，钢笔在头顶的日光灯下泛着光泽。
啧啧啧，这侧脸，这刀削般的侧脸……
姜眠眠忽地回过神，然后抽了自己一巴掌，给自己长长记性，色即是空……她要在知识的海洋里畅游。
只有中英结合的数学题才能让她头脑清醒，看一眼脑子就像是被打了一拳一样。
早读结束后，大部分人都去食堂是早餐了，姜眠眠从桌洞里掏出冷透的包子啃，一般翻着练习册，刷刷的在草稿纸上计算答案。
这是一道去年的高考答题，难度中上，她一直算不对正确答案。
再这样下去也是浪费时间，她只好求助其他人了。
放眼望去，她选择了班长，坐在第一排，带着黑框眼镜的一个男生。
“班长，能教我算一下这题吗？”
谁知他头都没有抬一下，冷冷道：“没空，去问其他人。”
其他人，教室里也没剩几个人啊，另外几个看起来不是很靠谱的样子。
余肆辰坐在靠窗的位置，在姜眠眠转头过来的时候，他淡然的扫了一眼，然后关上了正在写的物理题，拿出了数学练习册。
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过来问。
抬头一看，姜眠眠已经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一边咬着笔头一边皱眉思考。
然后他默默又关上了练习册，重新开始写做了一半的物理题。
文科本不用学这些东西的，这本就是他用来打发时间的。
“嗡嗡。”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两声，余肆辰拿出手机，上面是一条新发来的消息。
“肆辰，晚上跟班主任请假早点回来，你奶奶今晚叫我们一家回老宅吃饭。”
下面一条是转账，再往上滑，历史聊天记录大多数都是一些转账，极少有关心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