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青石板的地面上,抬头看着各式各样的灯笼,顾南乔一一点评。
每个店铺白天看起来除了店名不同,出售的东西不一样,店铺的装修风格不同,但是站在街上,放眼看去,这三条巷子的店铺外观都基本上一模一样。
在里面多绕一会儿,有些方向感不好的人,怕是都不知道出口在哪里。
不过有了灯笼那就不一样了,每一个店铺的灯笼都不一样,各有特色。
大家争奇斗艳,都希望自家的灯笼是最吸引人眼球,能把顾客吸引过来。
从离开了玲珑阁,这都快一炷香的时间了,顾南乔还在点评着灯笼,显然是很喜欢,脸上的笑意就没有散去过,墨玉珩默默的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把她多看两眼的灯笼都记了下来,准备回去以后亲手给顾南乔做。
两人在街上走了一会儿顾南乔倒是有些饿了,他们在街上已经逛了大半天,确实是饿了,墨玉珩挑选了一家饭馆,请顾南乔用饭。
墨玉珩清楚顾南乔的口味,点的菜也全都是顾南乔喜欢吃的,这一顿饭顾南乔吃的是欢欢喜喜、开开心心。
只不过在她吃饭的时候,总是觉得有人在背地里偷窥她,顾南乔眉头微微蹙了起来,难不成是自己太高调了,引来了扒手?
对方的目光虽然没有到达如影随形的地步,但是被人这么窥探着,顾南乔心里很是不高兴。
墨玉珩自然也察觉到了周围有人偷窥他们,不过他还是很淡定的吃着饭,时不时还给顾南乔添菜。
顾南乔不喜欢这种被人监视的感觉,她压低声音道:“墨哥哥,你说对方是谁啊?为什么这么偷窥我们?”
这样的目光,在他们还没有来吃饭的时候,并没有察觉到,可他们一进店里不久,就察觉到有人在背地里打量着他们。
墨玉珩也压低声音,安抚她:“别怕,不管对方有什么目的,只要有我在你身边,你就不会有事情。”
对于墨玉珩的本事,顾南乔是一清二楚,得了他这句话,自然是没有再纠结目光的事情了。
虽说被人盯梢着,心里有些不得劲,但是能跟墨玉珩单独相处,顾南乔还是很开心的。
用过饭,墨玉珩结了账,两人携手离开了饭馆,涌入了人群之中,很快就发现背后的目光消失了。
不知道是暂时没有跟上来还是跟丢了,不管是什么原因,顾南乔和墨玉珩都不在意,两人接着逛起了罗九坊。
每年的中秋节在罗九坊都有表演节目,不过往年都是白天表演,这样有利于各乡村的百姓看完了表演能及时出城回家。
而今年因为暴雨来得太过于突然,大家毫无准备,演出只能推迟。
好在下午时分,乌云渐渐散去,暴雨停歇,到了夜间,天空出现了零散的几颗星星,而月亮则像是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灰色外套,朦朦胧胧的,银白色的亮光也都显得弱了几分。
不过因为雨停歇了,月亮和星星都出来凑热闹了,街上的人潮倒是比下午的时候更多了。
特别是听说前面的戏台有表演,大家更是一个劲儿的往一个地方而去,人潮拥挤,墨玉珩担心跟顾南乔会走散,只能亦步亦趋的跟着她。
只可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在最拥堵的地方,突然有人不小心摔倒了,而后面的人没有察觉,依旧往前走。
这样一来就发生了踩踏事件,本来是一个人摔倒了,到后面变成了好几个人。
哭声、喊声、脚步声连成一片。
人群乱糟糟的,也因为发生了这件事,墨玉珩一个不留神,就找不到顾南乔的身影了。
人群拥挤,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墨玉珩就是想使用内力探查和轻功都不行。
他要是在这里飞起来,一准会吓到不少人,他不能这么做。
可他跟顾南乔走散了,该如何才能找到她?
为此,墨玉珩忧心忡忡,只能瞪大眼睛一个人一个人的扫过去。
饶是他眼力好、记忆好,可是在茫茫人海中找人,犹如大海捞针,白忙活。
看得眼睛都发酸了,眼泪不自觉的往下落,墨玉珩还是没有找到顾南乔。
墨玉珩一时间有些茫然无措,抿了抿唇,拿出了一个信号弹,丢到了空中。
好在这里灯火足够多,他发出的信号弹并不引人起疑。
在信号弹发出不到一刻钟,罗九坊就迎来了一波又一波的人,这些人衣着朴素,跟老百姓的衣裳并无半点差别,他们到了罗九坊,一路上走走停停,似乎是在观赏夜景,但是从他们快速从各张脸上快速掠过,就知道他们在找人。
这边在着急的找人,另一边,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人在夜色的掩盖下身轻如燕的从空中掠过,绕道了好几条街,终于在一座院子前面停了下来。
他敲了敲门,很快院门就被打开了,小厮恭敬的迎着他去了屋里。
院子典雅精致,一派江南园林的风格,院子中每隔五米左右就有一盏精致花灯,星星点点的烛火,让院子看起来温馨又柔和。
庭院中还栽种了不少名贵花卉、形态各异的树木,还有远近闻名的湘妃竹。
用三步一景五步一画来形容在贴切不过了。
可惜来人却没有心情看这些景色,而是快速的往书房而去。
到了书房门口,恭恭敬敬的敲了敲门,很快里面就传来了苍老而又洪亮的声音。
“进来吧!”
来人小心翼翼的推开门,脚步轻缓的往里走去。
书房里没有点蜡烛,不过在书房四周的墙壁上都镶嵌着夜明珠,夜明珠散发出淡淡的光芒,一颗照不亮书房这方天地,但是两颗三颗好几十颗排放在一起,那效果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了。
来人恭恭敬敬的给坐在书桌前的老人拱了拱手:“老爷,事情已经办妥。”
“顾南乔已经丧命了?”坐在椅子上的老人家,眼都没有抬一下,他微阖着眼,并没有看来人一眼。
“属下已经安排人引走了她,想必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传来。”来人道:“收尾工作也已经安排好了,就算墨公子找到了线索,等他过去时,顾南乔早就身亡了。”
“这件事必须办好,不可有一点疏漏。”闻言,老者终于睁开了眼,眼神犀利,宛如一把没有剑鞘的剑,闪着寒光,那眼神更是让人心底发麻,忍不住臣服。
来人略有些不解道:“老爷,顾南乔在墨公子身边待了已经两年多了,前面的时候您说他们在一起也无妨,可现在,您怎么就反对他们往来了?”
甚至为了掐断墨公子的念想,还得要了顾南乔的命!
老者道:“不该问的事情就别问,你只要把事情办好了就行,对了,这件事千万不能让墨玉珩查到了我这里,你下去吧,让他们下手利索点,别留下线索。”
来人拱了拱手,离开了书房。
书房的门再度关上,坐在椅子里,看起来精气神很好的老者一瞬间就像是苍老了几岁,他忍不住咳嗽了起来,用帕子擦拭了嘴角,看到雪白的帕子上面,绽放的点点梅花。
老者犀利坚定的眼眸里闪过了一丝决然。
他做的这一切全都是为了墨玉珩,哪怕墨玉珩找上门来,他也无惧!
再说另一边,顾南乔正顺着人潮而走。
她有些迷茫的看着四周的一切,还有身后不停往这里走来的人群,她想要转身回去找墨玉珩,却发现因为人太多了,别说回去找了,就连转身都困难。
顾南乔也只能顺着人潮走,然后在看到前面有一个小巷子的时候,顾南乔特意提前往边上挪了挪,到了巷子口,她连忙走了进去。
刚刚在罗九坊的主街上发生了踩踏事件,顾南乔原本是想要去帮着查看一下那些被踩伤的人,只可惜没等她行动,就被慌乱的人群带着往外面后退。
等好不容易踩踏事件平复下来了,可顾南乔却找不到回去的路了,这不,只能挑拣着看起来比较宽大的街道走,她也一直跟着人群走。
可是跟着跟着,这都快走了两刻钟了,还是没有见到所谓的戏台,也没有看到熟悉的店铺名字,顾南乔心里起了疑窦,这条路究竟是去哪里?
往前走不知道去哪里,往后退又退不了,顾南乔到了小巷子后,使用轻功很是轻松的就上了屋顶。
都说站得高看得远。
这句话果然不假,当她站在了屋顶上时,就能俯瞰这片街区,她仔细一看,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明显这里已经不属于罗九坊了,这里的铺子和街道都跟罗九坊有些相似,但是顾南乔仔细看了就发现这条路是直接通往东鞍山。
东鞍山是邻水县有名的墓地,据说那里的地理位置极好,把人葬在了那里,老祖宗能保佑家里人平安顺遂,财源滚滚,金榜题名。
不管这里的风水是不是真的有这么神奇,但是人家打出了这个旗号,自然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顾南乔眼眸闪过一抹冷意,她明明就是在罗九坊的主街上,现在会跑到这里来,自然是有人故意引导和安排的,至于背后之人是谁,有何目的,顾南乔猜不透。
她往四周看了一眼,计算了一下从这里到罗九坊的直线距离,心中冷笑一声,不过也没有轻举妄动,一撂衣摆,直接坐在了屋顶上。
“咦,人呢人呢,怎么一转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会不会是从这小巷子走了?这里人太多,或许她觉得透不过气跑到小巷子里透气去了。”
“你还是真是会安慰自己,你可别忘了,老爷吩咐了,今儿晚上一定要了结了顾南乔,不能让她活着回到墨公子身边。”
其中一个衣着普通,看起来很是憨厚的男人,阴森森道:“要是咱们把人跟丢了,没有把任务给完成好,那咱们这条狗命,怕是也要交代在了这里。”
比起要别人的命,当然是自己的命最重要了。
“或许她已经顺着人群往前走了。”另一个人乐观道。
“你可有看到前面的发送信号?”
“没有。”
说完,两人沉默了下来,他们是亲眼看见顾南乔过来这里了,从这里到前面另一个信号处并不远,可这都过去快一盏茶时间了,却依旧没有看到前面传来信号。
两人心里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在这短短一段路中,也只有这条巷子是能通过的,或许顾南乔嫌弃前面太拥堵了,所以改道从这边走?
两人都有些着急起来,这里人太多了,刚刚他们不过是错开了眼,谁知道顾南乔就凭空消失了。
他们在屋檐下叽叽歪歪个没完没了,坐在屋顶上的顾南乔听了一耳朵。
她有些心不在焉的想着,难不成真的有人想要她的命?
哎,这里的人实在是太奇怪了动不动就想要夺人性命,也不知道她这次又是得罪了哪路人马。
不过不管对方有何招数,顾南乔都不在意,她武功是不怎么样,也不会用剑,但是架不住她内力高深,而经历了上次山林逃命的事情之后,顾南乔更是把轻功视为自己唯一的法宝。
她打不过那些武林高手很正常,但是也得跑得过吧?
所以这半年多以来,顾南乔都发奋图强,虽然轻功没有办法跟墨玉珩他们这些妖孽相比,但是也绝对拿得出手了。
想要离开这里并不难。
只不过顾南乔并没有直接离开的意思,人家都要害她性命了,她不回点颜色是不是不太好?
虽说对方没有伤到她,但是也伤到了那些无辜百姓!
从刚刚这两人的三言两语中,顾南乔就窥探出了完整的事实。
她也不想就这么离开了,打算跟上去瞧瞧,不过在跟上去以前,还是得先乔装一番。
顾南乔想了想,眼睛往人家店铺的后院看了去,正巧就看到了屋檐下晒着两身农妇穿的衣裳。
顾南乔直接拿了破破烂烂的一套,穿上以后还给人留下了一些碎银子当作是购买衣裳的费用,她知道自己的容颜太有辨识度了,所以沾了草木灰,往脸上涂抹。
又把发髻全都挽了起来,变成了妇人样式。
不过转眼功夫,一个娇俏的少女就变成了一个不起眼的农妇。
收拾利索后,顾南乔这才小心翼翼的重新回到了大街上。
顺着人群往前走,刚才是别人监视她,而现在则反过来了。
顾南乔一边走一边注意着四周,发现这里埋伏了不少人,或许是知道了她消失了的消息,所以这些人都很着急,有几个人还专门检查跟她穿了同样颜色的衣裳,或者是发髻差不多的女子。
对于妇人还有男人,他们则没有太多关注,很快人群就到了一个拐角处,大家便四散而去。
就在这时,顾南乔听到身边有人得意的炫耀道:“也不知道是哪一个傻子,居然花钱找我们来这里走路,也不知道是何意?”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有钱拿才是最要紧的事情。”有人道。
“没错没错,我可是巴不得这种好事多来一些,我可不嫌钱多,再说了这种钱赚得也太轻松了一些,走一圈就有十文钱,实在是划算!”
走路对于百姓而言那是最简单的事情。
大家议论了几句,都觉得这个请他们来走路的人,不是脑子有坑,就是有钱没处花,所以才这么败家!
大家说着,巴不得明天还有这等好事。
顾南乔跟着他们一路走来,眼看四方,耳听八方,自然知道幕后之人真正的用意是把她引诱到东鞍山,她离开了人群之后,施展轻功,直接去了东鞍山。
既然幕后之人千方百计的想要把她引诱来这里,自然是有目的。
东鞍山黑漆漆一片,顾南乔视力还不错,不过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她没有鲁莽的上山,而是在最靠近东鞍山的一户人家屋顶坐了下来。
等到有人从这里经过,顾南乔才如同鬼魅一样的跟了上去。
她轻功好,内力深厚,跟踪一个人是易如反掌,别人也察觉不到他。
很快她就跟着前面的黑影,到达了一个地势相对空旷的地方。
前面的人,拍了拍手掌,很快周围就响起了口哨声,而后好几个人从各个方位跳了出来。
其中一个男子语气有些迷糊道:“人带来了没有?”
“顾南乔丢失了。”
“废物,早就说了,别搞得这么花里胡哨,你们非但不听,还愣是要跑来凑热闹,现在好了,人丢了。”
有人不满道:“这让我们等会儿如何回去交差?”
大家都沉默不语,纷纷看向了一直没说话的一个人,此人一身黑衣,脸上带着面巾,只露出了一双犀利的眼睛,不过从她那窈窕的身形就能看出,这是一位女子。
她见众人都看着她,这才轻启朱唇:“顾南乔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罢了,想要她的命,对我们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了些,我就是想看看她是何等姿容绝色,居然能让墨公子这个石头动了心。”
还别说在场的人会跑来这里等着还不都是因为好奇么!
毕竟他们跟墨玉珩也算是旧相识了,以前他们这群人里也不是没有女子喜欢他,跟他表白,可谁知道墨玉珩就是个不解风情的人。
姑娘送他吃食,他转头就把吃食丢给了狗食用,姑娘送他荷包,墨玉珩直接拒绝,说是自己用不上,姑娘送他衣裳,墨玉珩转头也把衣裳送给了街上乞丐。
如此一来,伤了不知道多少姑娘的心。
譬如眼前这位,就是被墨玉珩伤得最深一位。
她会想要见见顾南乔,大家都理解,毕竟她追了墨玉珩好几年,墨玉珩都不为所动,甚至她都放下了身为女子的矜持,跑到了墨玉珩的榻上。
只可惜啊,人家看不上就是看不上,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直接把她丢了出去!
她费劲了心思去追的人,她一直都追不上,本以为墨玉珩这辈子怕是就要孤独终老了,没有能够让他动凡心的女子。
可谁会知道,他顺手捡了一个村姑回家,没想到这个村姑却打动了他的心。
顾南乔躲在暗处听了一会儿,对于这几人的身份她算是有些眉目了。
“也不知道墨公子究竟看上了那个村姑哪一点,居然宁愿选择一个村姑,也不愿意选择我!”
女子咬牙切齿道,要是顾南乔此时在她面前,都可以想象出她会如何折磨顾南乔泄愤了。
周围的人默默无语,不知道该怎么搭话。
说实在话,让他们选择的话,也会选择顾南乔而放弃眼前的女子,毕竟这位可没半点女子的脾性。
他们娶媳妇就是为了娶一个搭伙过日子的人,可不是为了娶一个祖宗回来供着。
女子气呼呼的跺了跺脚,似乎对于这次没有收拾到顾南乔很是生气。
顾南乔听着他们的话语,不由得有些无语,就在她想着是要出手教训他们还是悄悄离开时,突然她觉得脖子处有点痒,挠了挠,谁知道动作太大,一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枯枝。
在场的人可都武功不低,要不是顾南乔轻功好,内力深厚,早就暴露了。
这不,她这里刚刚发出了声响,那几人就提高了警惕。
“谁?是谁在那里?”
顾南乔碰了碰脖子上的包,知道是被蚊子咬了,她有些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不知道是该抱怨自己今儿出门没有翻看黄历,还是应该怪罪刚刚的蚊子。
要不是突然脖子痒痒,她也不会挠痒痒,不挠痒也就不会碰到枯枝,自然也不会惊动前面的人。
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后悔时光也不会倒流,顾南乔整理了一下衣裙,落落大方的走了出去。
今晚的月光不亮,山里温度更低,加上下午的暴雨,山路泥泞,绣花鞋在这里行走久了,泥水已经渗透了鞋底,顾南乔只觉得脚底都湿答答的。
见到一个漂亮的女子从黑暗中走出来,不慌不忙,眉眼间尽显温婉,唇角带笑,哪怕是在阴森森的东鞍山,她也依旧没有一点惧意。
笑意盈盈的走来,宛如是跟久别重逢的老友会面一般。
在场的人,其实都没有见过顾南乔,不过都听说过她的大名,但是在见到眼前的女子时,他们却无法把眼前的女子跟顾南乔这三个字联系起来。
毕竟在他们听到最多的传闻中,就是关于顾南乔身世。
一个被丢弃到深山里的少女,还是浑身伤痕累累的女子,不用想大家也知道她定然是被家里人给丢弃的。
她应该是本地人,靠近墨家深山老宅附近村子的人家。
那就是一个没见识没能力的农女,这也难怪刚刚的黑衣女子会说‘为什么墨公子宁愿选择一个村姑,而不选择她’。
黑衣女子有才有貌,还会武功,比一无是处的村姑强多了,就算这位村姑会医术,那在他们看来,也不过是赤脚大夫的水准。
所以他们一直都想不通,为什么墨玉珩会喜欢顾南乔。
可现在他们见到了顾南乔,见过面之后,他们才觉得如果换做是他们,也会选择眼前的女子。
山里光线度不够,但是在场的视力都不错,自然是看清楚了她的容貌,还有她淡定自若的神情。
“你是.....顾南乔?”有人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没错,是我,不知道你们费尽心思的把我引来这里有何贵干?”顾南乔面对一众人,神色依旧是不慌不忙,好似就是在话家常。
“你就是顾南乔?长得也不怎么样,也不知道墨公子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人。”
顾南乔脸上黑乎乎的,梳着妇人的发髻,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裳,就跟街边的乞丐婆没啥区别。
唯一让人意外的怕就是她淡定的神情了。
黑衣女子拔出腰间的佩剑,直击顾南乔面门。
她的剑术不算出彩,但是这把剑很是不错,寒光凛冽,哪怕是对刀剑一窍不通的顾南乔,也不由得赞许道:“你这把剑很不错,就是落在你手上,蒙尘了。”
面对黑衣女子的挑衅,顾南乔却不屑一顾,反而是惦念起了人家的东西:“你要是能忍痛割爱把这把剑卖给我的话,一定会最大程度的展现它的价值,比在你手里蒙尘好。”
黑衣女子听到顾南乔的话,心中怒火更甚,咬牙切齿道:“你不怕死么?废话连篇?”
话落,剑已经停在了顾南乔鼻尖前方,离顾南乔的鼻子不过两指宽。
饶是如此,顾南乔却一点也不惊慌失措,已经淡定的站着,脸上还流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你不会这么轻易就杀了我,你们在这里设置了不少的机关,想来是想让我体验一把生不如死。”
黑衣女子颇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心里对她的评价好了一丢丢,这个村姑模样虽然不好,但是胆子大,眼力和见识也不错。
最重要的是,面对危险时,她临危不惧,镇定自若。
这一点更是难得。
“我只是心疼这把剑罢了,毕竟跟错了主人,对它而言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顾南乔不怕死说道,像是没有看到黑衣女子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了。
被一个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还是关乎于宝剑的问题,黑衣女子还能忍耐下来,那就算她脾气好了。
只可惜她就是暴脾气的人,眼里冒着怒火,恨不能把顾南乔大卸八块!
她是这么想的,也这么干了。
拿着剑,再也没有犹豫往前刺去。
顾南乔岂会傻傻的站在原地任由人砍?她轻点脚尖,整个人如同风筝一样的飘了起来。
黑衣女子瞪大了眼睛,这才意识到顾南乔会轻功,她轻功也不错,立刻跟了上去。
有黑衣女子打头阵,其余人倒是没有着急出手,怎么说墨玉珩以前也是他们的公子,后来他们老大带着他们离开了墨玉珩的阵营,但是因为先前的同僚情谊,让他们对墨玉珩的女人出手,他们还真的有点为难。
特别是对方还是一个没有及笄的少女,他们出手就显得有些卑劣了。
所以现在黑衣女子出手,他们是乐见其成。
只是他们没高兴一会儿就发现他们高兴得太早了。
顾南乔轻功极好,她虽然不懂武功招式,但是架不住苏玉宁送给了她不知道多少毒药,随便撒一点出来,就能要了人命。
不过顾南乔也不是那种草菅人命的人,她就像是逗弄一只猫儿一般的逗弄着黑衣女子,不还手,就只是躲闪。
这可把黑衣女子气坏了,下手越发狠戾起来。
顾南乔却面不改色,一点也没有把黑衣女子的招数放在眼里。
其他人见状连忙上前帮忙,顾南乔见此眼中浮现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一闪而逝,除了一直紧追不舍的黑衣女子看到了,其他人都没看见。
黑衣女子直觉顾南乔刚刚的眼神很不妥,正想要提醒同僚的时候,谁知道顾南乔突然向他们的方向撒了东西。
白色的药粉在空中飞舞着,大家压根就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神来之笔,等到反应过来之后,他们整个人已经软绵绵的从空中摔了下去。
重重的掉落在了地上。
连同黑衣女子也没有躲避过去,跟着坠落到了地上。
看着倒了一地的人,顾南乔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对不起啊,为了自保而已,这种毒不会要了你们的命,不过是会让你们遭点罪,不过你们应该不怕疼不怕抽筋吧?如果你们强行运用内力想要把毒逼出来的话,那我劝你们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你要是不听劝的话,你们丹田受损,可跟我没关系哦!以后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哦!”
听到顾南乔这句话,众人面色大变,想要住手却来不及了,他们早已经习惯了用内力催化一切,谁知道这种毒这么邪门,他们只感觉到丹田处传来的钝痛,似乎是有人拿着一把生锈的刀,一刀一刀的割着。
闷疼闷疼。
“唉,不听劝就算了,我走了,你们在这里好好享受这份回礼,以后有缘再见哦!”顾南乔丢下这句话,轻点脚尖,身轻如燕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