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惭愧道:“是啊,咱们该去乞讨,不能让帮主老是贴补咱们——”
“……”不少人都是附和,不过没有李三九的许可,直接离去又觉得不太合适。
又有人嘟嚷:“你不是也在这么?”
“……”同样有人附和。
“我找帮主是有正事,”高瘦乞丐转身跪地拜道,“简雍参见帮主。”
“我这里没有动不动就磕头的规矩,你起来说话;”李三九扶住简雍,问道,“你是遇到了难处么?尽管说就是了。”
简雍起身谢道:“帮主胸怀宽广、厚德载物,能遇见帮主、追随帮主,是我简雍平生之大幸;不过,帮主有家室、有生意、又要学武功……可以说是诸事繁多、日理万机;简雍不才,有一些治理丐帮的建议献上,希望能够能对帮主稍稍有些帮助。”
李三九听他出口成章,不由疑惑道:“先生还是个文化人,怎么会甘愿做一个叫花子?”
简雍叹了一口气道:“看透世事、心灰意懒——”
“去换些铜钱,给大家平均分了,算是我补贴大家五日的口粮;”李三九拿出一百两银票,塞给一个熟悉的乞丐,“大家都散了吧,有事再来找我。”
“诺,”
“谢谢帮主——”
“……”众人道了谢,跟着拿银票的乞丐离去。
简雍的眼中满是赞许,他道:“世上如帮主这般轻财重义之人,实在太过稀有——”
李三九摆手笑道:“有他们的帮助,我在荆州赚了一万多两银子,即便再买地安置,我还是有不少余头;说起来,小九也是慷别人之慨,当不得先生夸赞。”
简雍笑道:“世上太多人,只要钱到了自己兜里,都是正大光明视作是自己的,甚至是别人的血汗钱、卖命钱;帮主能有超脱世人的认识,怎么会当不得简雍的夸赞呢?”
李三九哈哈笑道:“先生说话,让小九听了很是舒坦,不过小九想知道,先生的建议是什么。”
“首先,简雍试问帮主,我丐帮两千余人,大多数人有事都来唠叨帮主,帮主觉得辛苦否?”
李三九道:“你是想说,选出一些人为我分忧么?”
“帮主聪慧,”简雍点头道,“不过,还不止于此。”
“愿闻其详,”
“首先是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属下建议制定严密的帮规予以约束本帮帮众。”
李三九点头道:“对,帮规不可少,先生可以多琢磨琢磨。”
简雍对李三九的推卸责任,丝毫不以为意,他道:“第二是名册,本帮有多少人,都是谁,这个应该做好备案,也方便管理。”
“……”
“第三,管理;本帮两千多人,可以逐级分化,让更多的人参与到管理之中,让每个人都能做好自己的本职。”
“……”
“第四,财政——”
李三九打断道:“财政?哪来的财?”
“丐帮不可能一直让帮主一个人养活着,每个人也不应该平白无故接受帮主的恩惠、照顾;至少,以后在大家温饱能够保证时,兑出一些经费,用作管理帮会总是应该的。”
“说的是,”李三九若有所思点头。
“第五,属下请求帮主不要让青壮退出丐帮。”
“为什么?”
“帮主把所有青壮分离出去,但凡遇上一些事,帮中皆是老弱病残,事事都要劳烦帮主;帮主不在时,我丐帮无论对上谁人,都是毫无反手之力。”
李三九为难道:“我都答应别人了。”
“可以让他们种地,但不一定非要让他们脱离帮会,帮主身家数万贯都可以待在丐帮,他们平白得了体面,难道不该对帮中的兄弟尽一些义务么?”
“……”李三九想了想,道,“你心里把一切都想的很周全,我任命你做副帮主,你看着办就是了;打架找我、缺钱了找我,你觉得怎么样?”
“——”简雍呆立当场。
李三九道:“你不愿意么?”
“简雍与帮主并不熟悉,帮主就这么信任属下?”
老神在在地拍了拍他肩膀,笑道:“所以你才得好好干,不要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才是啊!”
事实上,李三九虽然脑袋一抽筋,给自己封了个丐帮帮主;他对管理这些乞丐却半点兴趣也没有,听到有人热心这些事,巴不得做甩手掌柜。
简雍说的头头是道,看起来才华、经验都是有的,李三九委任这么一个人做副帮主,也能让自己轻松不少。
简雍激动道:“简雍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不用、不用,用心办事就行了;”李三九抹汗道。
梦遗和尚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结果拿着自己的银子,却不让自己使用。搞得李三九现在,一看见谁慷慨激昂地表忠心,就怕自己又看错了人。
委任了副帮主,李三九索性一把甩给他五千两银子,交代他去买田产安置青壮;当然,他怕对方跑路了,又安排了几个家丁护院跟随,“贴身”保护简雍安全。
简雍并未表现出丝毫不满,他乍然见到这么多银子,激动的手软脚软;生怕揣掉了、或是被人抢走了,没有李三九安排人跟着,他几乎都不敢出门。
眼见简雍如喝醉了一般,摇摇摆摆出门,李三九摇头失笑,回去休息。
…
李三九由水路回来,顺风顺水;于柔意被瘦虎、唐门主事护送回来时,反而还晚了一天。
当李三九听到于柔意受伤的消息时,很是紧张了一下,跑去看时于柔意已被安置到床上。
对李三九有些爱搭不理的梦遗和尚正为其号脉;李三九上前,碰到于柔意的身体,立时感觉到一阵刺骨冰凉。
李三九只以为她已……又是吓了一跳,伸手就去试于柔意鼻息。
梦遗和尚也不理李三九,背转身对其他人堪堪说道:“于姑娘的内息紊乱,应该是走火入魔,而不是简单的被人打伤。”
李三九道:“于姐姐一直好好的,怎么会走火入魔?”
梦遗皱眉道:“属下感觉到于姑娘体内,真气在阴六经支脉之间的游走秩序,实在太过古怪;完全可以说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毫无章法;在受到外力侵蚀之际,真气对自己的身体,丝毫构不成半点有效的防御;反而还会不战自乱,伤及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