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罗塔琳从警局里走出来的时候,她这才松了一口气。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她看上去是最后一名做好记录的证人,其他的那些社员们似乎都离开了。
即便是二月份,纽约的晚上却不比一月初的时候更暖和,即便她已经算裹的比较厚实了,但在一阵冷风吹过之时,她还是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她会想着今晚突如其来的惊吓:那名枪手就这样闯入了餐厅之中,并对着社长的背影就要开枪,而她则在情急之下抓着社长躲到了一旁,并且顺手丢出了自己的那把唐刀,而好巧不巧的是,那一刀正好刺在了枪手的右手上……
随后在周围人的齐心协力下,他们打昏并制伏了这名危险分子,并直接打了一个911,让警察过来接管了现场。
之后,他们便是在一位名为斯坦西的警长的指引下做完了证人记录,这位警长安抚了受到惊吓的几名当事人,并且向他们保证,这名谋杀未遂者将受到公正的审判、并得到应有的惩罚——但愿真是如此。
大概也就是这样了……虽然她总觉得那里怪怪的,或许是因为第一次到警局配合调查,感到有些紧张吧。
“哟,晚上好啊。”
她的身侧传来了一声耳熟的轻佻问候。不出意料,她的那位便宜老哥,早就靠在警局的门外等候多时了。
“老哥?”罗塔琳的眼神略微惊讶了起来,同时又打了一个哈欠,“你怎么过来了?”
“谁叫我是什么临时监护人呢?你倒是好,一点都没想到叫我,还等局里打电话过来。”罗杰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地回答道,“亏你没有挨枪子,不然我还得给你垫点医药费。哦对了,可能还要挨妈妈一顿数落来着。”
虽然面前的老哥对她数落了一连串带刺儿的话,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是一种关心,只不过他表达的方式……这何尝不是一种傲娇呢?
“行了,我自己回去了,你就不用跟着了……”罗塔琳又打了一个哈欠,摆了摆手就打算离开,而她感觉自己的眼皮有些不听使唤了。但一只手有力地摁住了她的肩膀。
“这么晚你还想一个人回去?”
罗塔琳拍了拍挂在腰间的刀剑,回答道:“有这个就够了。”
“你觉得你用刀能斩子弹?”罗杰一挑眉头,反问了一句。
“当——”下意识地,罗塔琳想要争辩自己确实能做到,但一想到自己一年多前这么做的时候,虽然是勉强成功,但差一点把自己的小命打进去时,她就立刻闭口不谈了。不仅仅是因为难以令人信服,她更担心家里人会知道她偷偷干的事。
“你有想说什么吗?”罗杰再次问道。
“没,没什么……斩不了。”罗塔琳微微将脸侧开,低声回复道。
“所以说嘛,有我罩着就不一样了。”罗杰的语气再次发生了锐角转向般的变化,从严厉变回了随意戏谑,并且还掏出了一把不知先前放在哪里的雨伞。
两个人离开了警局门口,朝着最近的地铁站走去。
罗塔琳一开始在思考罗杰为什么腰带雨伞,毕竟晚上并没有要下雨的意思。不过换种角度来看,这把雨伞应该并不是实用的功能性物件,而更像是是一件装饰品,就像英剧里操着一口牛津腔的古典绅士那样,手上总得拿着写什么才能优雅:在更早的时候,应该是军刀或者是佩剑,但后来就变成了伞和手杖。
不过,她绝对没想到,自己最初的感觉是正确——罗杰手中的雨伞,其实是一把攻防一体的“伞铳”,在他看来非常好用的防身小工具。
他自己当然是不会怕暗中而来的冷枪,但一旁的小姑娘就不一定了,因此他特意地让老伙计变形成了这把金士曼雨伞。
短信已经表明,先前附着在罗塔琳身上的危险预兆已经消散,但她却在电话里告诉了他另一个消息,也就是直感判定他也即将遭遇风险。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可以明确的一点是,所谓的“不消停的日子”应该是又要找上他了。他的确感觉自己是在一个无形漩涡的中心处,他不想主动出击,但诡异的机遇和风险就会自动找上门来。
所以说,只要把她送到英格拉姆街上,他也就应该离开了。
“真是烦人啊……晚上估计又得守夜了,想睡个好觉都不行。”罗杰在心中暗自抱怨道,“这次又会是谁?或者是什么东西呢……”
……
……
……
“行为数据分析完毕了么?”
“是的长官。这个人是个反追踪高手,他的身影从来没有出现在任何监控录像中,因此对于他行踪的精确追迹暂时无法做到。”
此刻,几名穿着黑色正装、神情严肃的男女集中于一家酒店的房间中。房间的两张书桌上摆满了各式文件袋,还有一些不知什么用处的电子仪器。不过此刻,他们都将目光放在了桌上的pad屏幕上。
“看起来他知道些什么,并因此会躲开暗处之中的眼睛……”他们中的一名戴眼镜的中年人若有所思地说道,“……这让事情变得有趣了起来。他似乎不仅仅是异常的,他还知道有人在监视着异常。”
“这很正常。”另一名女人回答道,“那个‘涨潮’,不也是叫嚣着要把神盾局暴露于公众前么?”
“不过长官,您真的就能确定,他就是那黑帮据点的袭击者么?据我所知,地狱厨房附近,有不少于两个义警出没,而且其中一名的行事风格——”
“是,很像,但不是一个人。”中年人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惩罚者不屑于隐藏自己,但属于那种就算暴露也没关系的人,追杀他的代价太大,但收益却完全是负数,因为他根本不涉及异常。可这一次,你们要知道,平均相隔一千米的据点,居然会在数十秒的间隔内遭到袭击,你觉得这是非超凡者能做到的么?”
“这事已经有定论了,无需再争论。”见无人再提出意见,他便总结了一下,随后继续说道,“而现在,我们要决定是接触还是直接解决。”
“手段果决而强硬,不是一个善茬。”一名年轻一点的特工回答道,“我们的宗旨虽然是加以利用,但这次的目标对我们有着很强的防备,他合作或谈判的概率很低。”
“那么就是肃清了,这很简单。”
此刻,一直独立于人群之外的人突然发出了声音。随后,那个人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
“沃德特工。”中年男人喊出了那个独行者的名字,并让对方微微停顿了一下,“这是一项团队工作。”
“无需团队,我一个人就够了。”
冷冷地摔下这句话后,那名特工便推门大步离开了。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作为行动小组负责人的中年男人再度开口道:“注意他的行动,提供必要的掩护。”
“长官,您这是决定了吗?”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