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魅体内的咒血蛊听着邪乎,其实也就是一种被特殊培育出来的寄生虫。
果树上上长了虫子该怎么办?
就算不是果农,有点农业知识的人都知道,那就喷杀虫剂,或者将病患处与本体切割开来,防止虫病扩散。
咒血蛊本身也只是一种脆弱的小虫,怕冷怕热怕光,位于零下的温度中或在太阳下晒个几分钟就全死透了,而且它们必须生活在富有营养的液体中,否则就会自己饿死。
这种虫子想在自然条件生存是极其艰难的,不过它们本就是被人为培育出来的特殊寄生虫,所以也没有需要考虑适应自然条件的必要。
比如现在它们就已经寄生在了邪魅身上,跑到她的心肺上去了,那边不缺营养,也不见光,还是个恒温环境,活得不要太舒坦。
而且这样一来前面的两种办法也都无法使用,他不可能将邪魅开膛破肚,给她的心肺泡在冰水中或者让她的心肺脏器在阳光下曝晒几分钟,也不可能开刀切掉她的心肺。
毕竟他是要救人不是杀人,这咒血蛊麻烦就麻烦在它们寄生的地方太过重要,动用什么手段都是投鼠忌器。
由于夺血秘术实际上就是实现对咒血蛊的控制和有效利用,导致像是一些诅咒上说的,杀死施术者可解的情况完全相反。
施术者死亡,或者母虫身亡会导致子虫全部暴走,直接取走寄主的生命。
所以在这“夺血秘术”上也说了,此术一经施展,被施术者必死无疑,无药可救。
书上确实也只有抑制和引导利用的咒血蛊手法,没有根除蛊虫让寄主完全恢复的办法。
这一情况让张三也颇为苦恼,难道邪魅香消玉殒的结局真就是不可避免的吗?
他可算是明白为什么“鬼骷髅”会把邪魅视作半个弃子了,这个情况,确实邪魅已经快不行了。
照着邪魅体内咒血蛊的发展态势,邪魅能不能再活五年都够呛。
这玩意儿根本就不是夺走了她四十年的元寿,而是直接将她下半辈子都夺走了,并且她的死法也将颇为凄惨,直接活生生的被体内的虫子吃成空壳变成人干。
但是联想一下前面两种不可行的办法,张三突然灵光一闪。
这两种办法说到底都是在主动创造出一个不利于虫子生存的环境,让虫子物理上脱离宿主。
那么他有没有什么办法将虫子引出来,让它们自寻死路呢?
既然邪魅身上的咒血蛊可以被抑制食欲和繁衍欲,那么应该也有办法让它们心甘情愿的走向死亡才对。
张三仔细翻阅了全书关于咒血蛊习性的描述,其中有一条非常有趣,咒血蛊对寄主的情感变化非常敏感,寄主整体感情乐观、积极向上的时候,咒血蛊的生长繁殖速度会被大大减缓。但是当寄主整体情绪悲观绝望的时候,咒血蛊的生长繁殖速度就会大大提高。
那么这是不是在说,咒血蛊认为悲观绝望的人体环境,更适合它们的繁衍生长呢?
张三再联想到前面关于咒血蛊寄生后,会对寄主的身体造成那一系列精神方面的影响,那是不是咒血蛊在创造一个适合它们生存的环境呢?
由此,张三心中逐渐有了一个解法,不过还是得先试试才知道这是否可行。
“我这是病吗?那……该怎么治?”
邪魅一听张三说这是病的时候,是完全不可置信的,她没想过这东西居然还和感冒发烧这种疾病挂钩。
只是这话究竟出自张三之口,说得再荒谬,她也觉得可信。
张三点了点头说道:
“嗯,我已经有了头绪,不过在之前我得问你几个问题。”
见张三似乎真有把握,邪魅立刻说道:
“那问吧,只要我能回答的上来,我定然不会欺瞒您。”
邪魅这个病人很配合,那么张三作为医生自然就省事多了,他先问道:
“那血煞是怎么给你留下纹身的?过程痛苦吗?当时他有说什么吗?”
“我这纹身就是一点一点刺上去,不过很奇怪的是我当时没有任何感觉,就好像我的背部麻痹了一般,至于说的话,主要说的就是让我放松不要紧张之类的话。”
邪魅回答得很详细,张三点了点头,这果然和他当初的想法对应上了,人的情绪过于激动紧张,是会提前激活咒血蛊,让本在休眠状态的咒血蛊苏醒,导致失控的。
刺青施术的过程也是在毁伤人的皮肤,被施术者可能会感到紧张,所以施术者在将咒血蛊注入前,会加上麻药来麻痹被施术者,并用言语或者其他办法让被施术者进入平静的状态。
张三接着再问道:
“那么他给鬼铁关是不是吃了一种药丸?”
邪魅点头说道:
“嗯,是的,没有错,当时血煞还念了一些古怪的咒语,然后也在鬼铁关他的身上刺了图案,但是很可惜,我当时被他施了术,身体没法动弹,精神也很疲弱,都没能记下来。”
了解内情的张三知道其实邪魅当时会虚弱那也不是什么诡异术法,只是咒血蛊逐渐激活,开始吞噬邪魅的精血生气,再加上麻药的作用,所以邪魅才会动弹不得精神疲弱,至于鬼铁关吃的药丸,那就是虫母了。
虫母不会直接接触鬼铁关,而是被关在一个伪装成药丸的铁球中,铁球外表的糖衣融化后,就能让虫母通过铁球缝隙伸出触须和鬼铁关的身体构成链接,从而开始被迫协助鬼铁关吸收从邪魅身体里传导来的精血生气。
“没关系,那些并不重要。”
夺血秘术在施术中会有很多假动作,就和一些巫医神神叨叨的念经唱跳,最终把混有药物的所谓“降灵”的符水给病人喝下来治病一样。
这一切行为本质上就是为了强化自身的权威性和神秘感,真正有用的只有其中很少的几个步骤。
张三接着问道:“最近睡得还好吗?”
邪魅回道:“不太好,一直都很难睡着,睡着了也容易作噩梦。”
卸妆后的邪魅气色明显变差了,她眼角也是暗黄以至于发黑,显然她的睡眠条件是变差了。
“最近一直心慌焦虑对不对?”
“是的,还时不时心绞痛。”
两人这一问一答,让邪魅感觉自己真的好像在看医生,而且张三基本都能说对她的症状,难不成他真的有办法解决自己身上的邪恶术法吗?
“我想我知道已经知道怎么做了,不过接下来我需要你配合我。”
出于谨慎的态度,张三经过一系列提问了解详情,最终确定了邪魅确实是中了咒血蛊,以及对方的施术手法,和自己看的这本书是能对应上的,免除了乌龙的可能,那么下面就可以进行治疗了。
听到这话,邪魅连忙问道:
“那我要怎么做?”
张三回道:“你先去端盆水来。”
邪魅点了点头,向其确认道:
“好的,冷水热水?”
张三皱眉思索一会儿后回道:
“热水,最好直接开水。”
“呃?好的。”
开水?
邪魅完全摸不着头脑,看病的医生需要一盆温水作些清洁工作,她能理解,可这张三要开水是干什么?
又不是杀猪宰羊,要烫皮烫毛的。
难不成他等下要把开水淋我的身上?
邪魅光想想就浑身发寒,心情一激动,心肺又痛了起来。
这时的邪魅明白自己不管怎样都得听张三的,除了他以外,她自己也想不到有什么解法。
吃再多苦痛,都比她年纪轻轻就丢了性命要好。
所以邪魅就捂着闷疼的胸口,踉踉跄跄的跑去房门外,乖乖打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