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磐龙与闻玄音针锋相对,论魂威,自是闻玄音轻易压过赵磐龙。但论气场,赵磐龙似更胜一筹。
虽然赵磐龙已经明知,使用焚影道宗的任何功法,均在这九幽道宗视为禁忌。但他赵磐龙有楚怀这张魂引做免死金牌,他赵磐龙还怕他闻玄音不成。
俗话说得好,不看僧面看佛面。何况他赵磐龙在来这九幽道宗宗主殿前,早从第五临三兄弟口中,得知了不少酆都十殿冥君与九幽道宗的关系。他料定他闻玄音不敢对他赵磐龙怎么样。何况端坐于护君首座的九幽护君气定神闲,虽他赵磐龙之举在他人眼里甚是忤逆,但这九幽护君是怎么一个想法,又岂是他座下那些鬼修能够能够揣测的清的。
“看来赵道友来此,不是为了入宗,倒像是为了挑衅。”
闻玄音皮笑肉不笑。哼哼唧唧地样子,令赵磐龙大为光火。若是凡世红尘,他不可能像现在这般,有这样的闲心,与这闻玄音这样的鬼修翻嘴皮子。杀伐他赵磐龙看得多了。自拜别师父全真子后,一路所见最多,皆为相杀之事。他从一个善念尚存的修道者,在凡世红尘的历练里,心境自然而然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更是领悟了两仪之道,道心立场更是有了极大的改变,非是遇到徐福化魔那样的鬼修,他闻玄音怕不是连当他的舔狗都不配,甚至他看都不想看一眼。若对他赵磐龙行事有所阻扰,他赵磐龙必灭之。何况赵磐龙现在,心境悲极。阳寿已终,妙玲随徐福去了,巧玲生死魂灭,就心心念念的青裳,亦是生亦无生,死亦无死。
根本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他剩下的,就只有这具修为空空荡荡的魂体。要不要,亦无所谓。对徐福化魔的那种剧烈的恨意,让他本就备受煎熬。
“你也配在下挑衅吗?”
赵磐龙一字一顿的说道,完全未有半分退怯之意。兼之赵磐龙这气场陡增,竟不由让闻玄音愣了一愣。
“君上,本道认为此人不配入咱们九幽道宗!他目的不纯,先是以功法挑衅,再是为长不尊,还请君上明察秋毫。”
赵磐龙深知这闻玄音恨他恨得是牙痒痒,但却也没有想到,这身着深紫道袍的老道,这话锋陡然一转,旋即跪于护君首座下,拱手之间,竟将这难题抛给了九幽护君。
赵磐龙的心中,不由得暗笑不迭,想必这闻玄音必定中了他扮猪吃老虎的道。他亦看出,此人虽在这九幽道宗里,有着极大的权威,但充其量,也就是一根欺软怕硬墙头草。
若闻玄音要对他赵磐龙动手除之而后快,现在的他恐怕只需要动动小指头,就能让他赵磐龙魂飞魄散。
不过此人对于一个宗门之主而言,却是极为危险的。这闻玄音,绝对是一个标准小人,一旦此人手眼通天,不说这九幽道宗,就是连十殿冥王,他都能为了一己之力,公开背叛。赵磐龙虽不便言说,但却自是识念中自知。
九幽护君仍端坐于首座之上。他并未向赵磐龙发来任何感念。想必是直接与闻玄音在进行着沟通。但见那拜服在地的闻玄音的脸色煞是难看。对于这种表情,赵磐龙自是乐意得见。看来这九幽护君并没有遂此鬼修之愿,这闻玄音想必是在九幽护君面前撞了一鼻子的灰,半晌之后,才略略点头,无奈起身。
赵磐龙身边的第五临的头像是捣蒜一般,仍不住扯了扯赵磐龙的衣袖。赵磐龙则淡然处之,按用感念与那第五临言说。
“君上应该自有决断,岂容旁人诋毁。飞仙流云步乃无意用处,若真是有意用此身法,我赵鼎山还需要随二位步行至这宗主殿吗?如果这点君上都无法辨别,轻易采信你们九幽道宗佞人唆使,我赵鼎山亦不必逗留你宗了。”
“赵仙长,您自有分辨即可。但这些话可在本宗可讲不得。望勿复提。这闻长老的势力,遍及九幽道宗,与他交恶,将来我们三兄弟必然寸步难行!”
“此话怎讲?”
“既然姓闻,自然是太师之后,虽不可考究,但既能来本宗修魂力鬼道,那自然是错不了。何况在九幽道宗之内,鬼道修为高深者,鬼寿连绵,魂不灭不转,自然承太宗主师恩,将此人奉为上宾。所以闻长老在这幽冥之界,几乎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连君上都要让他三分,虽说君上是贵为九幽道宗正统宗主,遵了夏禹那套禅让之仪典登上了护君首座……你知我意……”
赵磐龙心领神会。轻蔑地看向了闻玄音。
显然是因九幽护君感念不遂其原之故,这闻玄音是窝了一肚子火气。隔了好一会儿,他才悻悻坐回了赵磐龙对面的靠椅之上,自顾自的喝了一口茶,看着赵磐龙是不由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声。
“赵鼎山,你很好。护君居然认为你是个人才。执意收留你入宗,不过按照本宗规矩,你却不要得意太早。入宗之前,还得进行一场考验,你的潜力将在这考验面前,一览无遗,你这个生魂,本道可是相当期待你在入宗试炼里的表现……呵呵……别以为在本宗使用焚影邪道身法飞仙流云步的事情,就这样算了,我们骑驴看账本——走着瞧,到了算!”
闻玄音的感念里,满是愤恨。赵磐龙对于这不明不白结下的仇怨,只能报以苦笑。他不再理会对坐的闻玄音,倒是转向九幽护君拜服下去。
“待入门弟子赵鼎山愿接受宗门试炼!鼎山有感君上慧眼识人,鼎山孤身一人,了无牵挂,纵是试炼是上刀山,下火海,亦在所不辞,绝不会萌生半点退意!”
“赵鼎山?呵呵……妾以为你叫赵磐龙。见到你,妾自然很是意外。因为妾完全没有预料到,你会这么快就进入了这幽冥之境。看来妾的功力和修为,因为那些意外真是大打了折扣。”
一道熟悉又陌生的感念,从九幽护君处传到了赵磐龙识念里。赵磐龙不由瞪大了眼睛。
“你是?”
赵磐龙惊讶地忘记了称呼对方为‘君上’。这银铃似的声音,让赵磐龙仿佛回到了曾经。但这熟悉之中,又分明有着一种极为陌生的感觉。乃至赵磐龙迟疑地不敢叫出九幽护君的名字。
虽然漆黑的珠帘,遮挡着九幽护君的颜。但赵磐龙仿佛能从珠帘之后看清这护君的相貌。
“该来的,最终是要来的。这可不是楚怀要让你来此,而是妾要她小心翼翼地带你到这里。虽然很多事情,妾因功力大失,因一些无法洞悉和先见的意外打乱了计划,但终究你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