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柔醒来的时候时值正午,本想着刑天耀会再次消失不见,伸手一『摸』直接触碰到了一个温热的身体,她睁开眼睛看着一脸气愤的刑天耀正怒视着她,她无奈的叹了口气,“阁主大人,还在生气呢?”然后就翻了个身,准备再睡一会儿。
没想到刑天耀直接将她扮了过来,让她面对自己,“我需要跟你好好谈一谈!”
皇甫柔看着他,认真的点了点头,“好。”
“你答应过我,不会再不辞而别!我知道你离开总有原因,但你能不能理解一下我的心情,你知道我转过身看到你不见了,我的心情就如同坠入山涧许久,我很怕你出现什么问题的时候不在你的身边!”刑天耀肩头微微颤抖,眼眶发红。
皇甫柔看着心中也是有些歉疚,只听着他继续说道:“我真的不希望你总是什么事情都自己扛,我是你的夫君,我希望你能多依赖我一些,你可以放心的躲在我的身后让我保护你和孩子!”
“难道你看着谦儿小心翼翼问你会不会再离开的神情不会难过么?谦儿尚且如此,更何况是我!柔儿,我真的,我真的对你,是又爱又恨!”
“我爱你的坚强,我更恨你的坚强!”他将皇甫柔狠狠的搂在怀中,皇甫柔窝在他怀里轻轻的叹了口气,“我知道我这么做你心中一定不好过,我也明白,你这次的爆发不会是仅因为这一次的事情,你已经将这件事情憋在心中很久了,才会变成今天这样。”
“这几天我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这些日子的点滴,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我独断专行没有仔细考虑你的心情。但是很多的事情并非不可解释,对于你这种转身就离开没有任何音讯的行为,我觉得有些失望!”
刑天耀将皇甫柔从怀中扯出来,“你之前这么做的事情,我都没有对你失望!”
“我不是因为发脾气,而是许多事情不得已而为之!”皇甫柔看着刑天耀,“你抛下我,抛下孩子,难道就是想要给我一些警告,告诉我,我若是再这样下去你就会离开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刑天耀有些紧张的握着皇甫柔的肩膀,看着她张开嘴还要说什么,赶忙伸出手捂住她的嘴,“你别说!你听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要离开你和孩子!”
“我就是,我就是有些生气!”刑天耀垂着眼,有些不安的看着皇甫柔的脖颈,那白皙的脖颈似乎带着一种魔力在让他靠近,他在上面狠狠的亲了一口,然后才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看着皇甫柔很认真的说道:“你不要再说那些话,我没有要离开你!我知道你会来找我的!”
皇甫柔看着刑天耀,“天下这么大,你怎么这么确定我一下就能够找到你?!我若是没来呢,我若是走错的方向呢,你我若是擦肩而过了呢?难道咱们以后就永远都不见面了吗?”看着皇甫柔如同连珠炮一样的朝着他发起攻击,刑天耀赶忙再次捂住了她的嘴,有些愧疚的低着头说道:“我知道这样有些任『性』,我以后不会这样了,但是你也不能再一个人离开留我在那里,我需要时时刻刻的看见你,我需要你一直在我身边!”
他试探着拿开放在皇甫柔嘴上的手,感觉她又要开口,赶忙再次捂住,“我真的知道错了!这件事情咱们谁都不要再提了好不好?”
“你要是觉得好就点点头。”看着皇甫柔不说话,刑天耀赶忙按着她的额头点了两下,然后自己松了口气将皇甫柔搂在怀中,被刑天耀这一系列动作逗笑的皇甫柔再也生不起气来,在他怀中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很快就『迷』糊的睡着了。
刑天耀看着她安稳的睡颜,起身坐在床榻旁,轻抚了两下她的脸颊,然后起身穿上了衣服,时间过得很快,这一下半个月又要过去了,暗阁收到消息,清影已经带着人去了他精心建造的宅院,那里是个十分安全的地方,他虽然不用担心,但还是不想孩子离开他们太久。
推开门就看着暗卫脸『色』有些难看的站在那里,“怎么了?”
这暗卫朝着刑天耀低声说了两句话,刑天耀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先将人关起来,有事情等夫人醒了再处置。”然后转身回了房间。
皇甫柔起身的时候进来服侍的不是金花,而是换了一个面生的小侍女,她有些疑『惑』的问道:“金花那丫头呢?”
听到皇甫柔问题,这侍女赶忙跪在地上,“奴婢,奴婢不清楚!”
“什么叫不清楚,这么个院子你们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她去哪儿了你们难道会不知道么?”
“我也不会怪罪你们,她为什么没过来伺候,说吧。”
这丫头听着皇甫柔这么说,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小姐,金花,金花她被管事给丢入水井里面了!好在门外那个人救的及时,不然她就淹死了!现在人还在房间里躺着呢!”
皇甫柔皱着眉头起身,“带我去看看。”然后快速的朝着后院那些下人住着的地方走了进去,看着几个小丫鬟围在房间门口低声说着什么,看着皇甫柔过来赶忙俯身行礼,皇甫柔进入那房间内,看着金花躺在床榻上,鼻青脸肿的样子看起来遭到了毒打,听到动静,她睁开那肿到只有一丝缝隙的双眼看到皇甫柔来了,赶忙要起身行礼。
皇甫柔按着她的肩头示意她躺在休息,坐在窗边轻声问道:“这究竟怎么回事。”
听到皇甫柔问题,金花一下就哭了起来,她抽抽噎噎的想要掩饰自己的眼泪,眼角渗出的泪水却怎么都擦不干,看着皇甫柔的眼神,她声嘶力竭的喊道:“小姐,小姐要给我做主啊!”
“说,怎么回事!”门外那些侍女听着金花的哭声也跟着哭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都朝着这简陋的房间冲了进来,跪在地上抽抽噎噎的哭着。
金花紧握着皇甫柔的手开口说道:“管事将我们从牙婆手中买来,不仅是因为看着我们可怜,更是因为我们无依无靠,可以任由他欺负作践,我们只能忍受他每日的动手动脚,刚开始也只是这样,后来他就变本加厉,这园子里面的姑娘,都快被他给糟蹋遍了!”
“小姐,我们人微言轻,『性』命更是一文不值!就算是他要打死我们,我们都不能吭一声,但是这种折磨我真的受不了了!昨日,昨日小姐带着人回府,他就发了狂似的虐待我。”然后就将袖子挽起来,看着上面那肿胀的鞭痕和牙印,皇甫柔脸『色』阴沉的说道:“将管事给我带来!”
“不,不!小姐,我不要见他,我不要见他!”金花听着皇甫柔要将管事带来,低声的哭喊着。
“小姐,我没有其他的要求,只求小姐赐我一个痛快吧!我真的承受不住这种折磨了,求小姐给我一个痛快吧!”然后就要下床给皇甫柔磕头!
皇甫柔扶着她的胳膊,“有我在,没人再敢欺负你们!”然后转过头看着站在门口低着头的那两个护院,“管事现在在哪儿,将人给我带来!”
这两个人赶忙给皇甫柔跪了下来,“小姐,管事,管事被关在柴房了!”
“带过来!”
很快,就看着这两个护院带着管事走了进来,这管事身上被捆着麻绳,脸上站着一点土看起来并没有受伤,看着皇甫柔坐在金花的身边脸『色』有些难看,他直接跪了下来,“小姐,小姐都是我不好!我平日太过苛责下人,才会让她们生出这种自尽的想法,请小姐责罚!”
这些姑娘恨黄大壮恨得咬牙切齿,如今听着他轻描淡写的只是说苛责,她们都应承受不住,七嘴八舌的开始说起他的罪行,黄大壮脸『色』十分难看的对着这些小丫头喊道:“你们再敢诽谤我,我就将你们送入官府!”
皇甫柔看着黄大壮,脸『色』有些难看,“恐怕你没这个机会了。”
“小姐?”黄大壮脸『色』有些惊讶,看着皇甫柔冰冷的眼神他有些畏惧,忽然想起了他爹死前对他的嘱托,说小姐是个厉害的角『色』,若是留在这里一定要忠心,不该问的事情不要问,不该做的事情不能做!
他似乎并未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本来以为小姐根本不会回来了,他才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将这里当成他养小的藏娇屋,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快就暴『露』了,他真是恨,恨没能早些对小姐下手,若是这小姐成了他的人,那她自然也不敢说出什么去!
“我爹对你忠心耿耿,临死前还不忘嘱咐我在这里守好这座宅子!我留在这里,不过是玩弄了两个贱婢你就如此对待我,将我捆起来?!”黄大壮脸『色』铁青的看着皇甫柔,眼神之中满是愤恨,“我爹还不如对一条狗忠心!”
皇甫柔看着他的样子,冷哼两声,“你若是有你爹半分忠厚,也不会落得这么个下场!你爹九泉之下若是知道他的儿子竟然是这么个废物,他应该也不会怪罪我替天行道的!”
刑天耀和那暗卫站在外面,轻轻的叹了口气,这种事情屡次禁止,仍旧无法杜绝。因为当权者不仁,贫苦之人才不敢开口多言,若是没有这姑娘跳井的事情,恐怕到现在他们都会被蒙在鼓里。
皇甫柔看着金花和跪在地上低声戳起的这些丫鬟,轻声说道:“以后这个宅院就交给金花了,你们这些小姑娘就留在这里,不会有人将你们赶走,至于他,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然后朝着外面走出去,抽出那暗卫身侧的匕首转身回了房间,对着黄大壮的双眼狠狠的划一刀,然后就看着鲜血奔涌而出,吓得这些丫鬟们尖叫着躲避,坐在床榻上的金花更是紧紧的捂着嘴才让自己不尖叫出声。
看着黄大壮痛苦的在地上捂着眼睛翻滚叫骂,皇甫柔轻声说道:“念在你爹一片忠心的份上,我不杀你。但是从今日开始,你与我再无关联,我会让人将你送回家中,此生你都会在黑暗之中度过,忏悔自己的罪孽!”
刑天耀看着手臂之上满是鲜血的皇甫柔走出来,赶忙打了些水给她洗干净,然后轻声说道:“时候不早了,咱们应该离开了。”
皇甫柔摇了摇头,“暂且还不能走,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做完。”然后看着刑天耀不解的目光,她轻声说道:“我想去一趟木家。”
刑天耀点了点头,“也是应该去一趟了,木丞相已经仙逝,听闻皇上允准他与公主合葬与皇陵之中,你也理应过去上一炷香。”
“你,与我一起?”
刑天耀看着皇甫柔担忧的神情,轻笑着点了点头,“有何不可?”二人挽着手乘坐马车就朝着木家而去,此时木无双已经是户部尚书,儿子木子轩也进入官场,听闻父子二人清正廉明深受皇帝宠信。
皇甫柔特意吩咐,送他们到侧门,然后将一个玉佩递给了暗卫,暗卫叩门之后将此物递了进去,很快木子轩就快速的走了出来,来到马车旁边,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可是吾妹柔儿?”
“轩哥,许久不见了!”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木子轩赶忙说道:“快下来!父亲正在书房等候!”
看着随着皇甫柔一同下来的刑天耀,木子轩几乎下意识的想要俯身行礼却被刑天耀拦住,“木大人,使不得!”想着刑天耀现在的身份,木子轩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失礼了!请进吧!”
二人随着木子轩进入了府邸,此时木无双就坐在书房内,摩挲着玉佩看着推门而入的二人,眼神之中带着难以置信,虽然他们早就知道皇甫柔还活着,但是对于刑天耀还活在世上这件事情仍旧是觉得难以置信,毕竟朝廷内部的人都知道上一次皇上发兵南疆就是为了剿灭刑天耀的部下,本以为他们都已经葬身南疆了,没想到竟然还活着!
“舅舅!”皇甫柔俯首行礼,抬起头之后认真的说道:“听闻外祖父过世,柔儿特意过来,想要为他上一炷香,仅此而已!”
木无双深深地叹了口气,“随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