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凌风到达临南城的时候,已经是三日后了,当他踏进这个城池的时候,感觉到事情已经超过了他的预期。
他让人送信过来,却没有找到他预留在这里的人,连他最为信任的近身侍卫都不知所踪,他不想相信这一切都是刑天耀的手笔,他竟然会将自己身边的那个侍从都不放过。
他顾不得身后带着的人马径直的朝着刑天耀下榻的客栈而去,进去之后却发现那房间内早已经人去楼空,独留下一份信件摆放在那里,他知道这是给他的,直接拆开看着里面的内容,读过之后脸『色』铁青的朝着外面走去。
他快马加鞭的来到了那宅子门口,却发现这里早已经破败不堪,他直接下马推开门朝着里面走进去,这才发现,这地竟摆满了尸体,那个近侍,两个姑娘,还有那些他留下的人手,十数人无一例外都已经咽了气,躺在这雪地之看起来分外的凄凉。
他双眼发红的调头朝着门外走去,信件之留下了刑天耀所在的位置,他不管不顾的朝着那个郊外的凉亭而去,跟随的人看到宅院里面的场景,若是没有见过这种场面的都已经开始低头作呕,最后还是强忍着心的畏惧将这里收拾干净,毕竟这种事情若是传扬出来,那这临南城恐怕都要大『乱』了。
皇明令禁止,万万不可让百姓不安,所以这些人只能平白无故的折损,但是这笔账,全都记在刑天耀的身。
顺着岳凌风离开的痕迹,这些人快速的跟随他朝着郊外而去,此时刑天耀和皇甫柔并肩的站在凉亭之,两个人皆是一袭白衣,看起来如同山的神仙一般的引人注目,但是岳凌风此时哪里有心情欣赏关于他们的风景,他恨不得眼下拿着手的长剑将两个人碎尸万段!
看着岳凌风策马而来,皇甫柔脸带着一丝笑意,然后对着刑天耀说道:“故人将至,不知相见有何话说。”
刑天耀顺着皇甫柔的目光望过去,瞧见的便是岳凌风你一脸盛怒,还有他手已经出鞘的长剑在风雪之发出阵阵争鸣之声,临近凉亭,岳凌风舍弃身下的马匹施展轻功朝着刑天耀猛攻过来,这长剑对准了他的眉心显然是已经动了杀心。
刑天耀拔出身侧的战渊,直接迎了去,贱人碰撞之时甚至产生了火光,皇甫柔看着十分愤怒的岳凌风心有些赞赏,竟然有使出这般力道,这身手越发的精进了,但是想要凭借着这两下赢了刑天耀,倒也是不太可能。
看着刑天耀身体翻转,十分灵敏的躲避着朝着他刺过来的狂风暴雨,整个人脸没有丝毫的惊慌,如同在翩翩起舞一般的,从他的剑刃之看不到任何的杀气。
岳凌风倒是发了狠,因为自己怎么都伤不了面前的人,他大吼一声,直接举起长剑,朝着刑天耀大力的斩了下来,刑天耀出剑去挡,剑刃碰撞之间听着“当”的一声,岳凌风的长剑顿时碎成了两段。
看着手的残剑,岳凌风傻站在那里,一脸的不敢相信。
刑天耀足尖轻点,纵身一跃来到了皇甫柔的身边,二人齐齐的望着站在风雪之的岳凌风,听着他说道:“为什么,为什么连我身边最近亲的人都要杀死!他随我多年,见着你的时间也不少,你为什么能如此心狠手辣!难道没有丝毫的人情吗?!”
刑天耀收剑入鞘,看着岳凌风的样子,认真的说道:“人情,你实在不配谈这两个字!”
“你给我住口!这都是你的错,是你不信任我在先,是你试探我在先!我做的那些事情,都是被你『逼』的!”
皇甫柔皱了皱眉头,岳凌风的眼神朝着皇甫柔瞟了过来,那眼神之满是恨意的说道:“还有你这个妖女!若不是你,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一个心有家国天下的英雄,是因为你变成了满脑子之后情爱的废物!都是你,都是你的错!”
听着他的“指责”,皇甫柔想要辩解的欲望都没有,她忽然觉得,这些做错事情的人,总是有一套自己的道理,而大多他们这么做的理由都是因为旁人犯错在先。
刑天耀没有接着他的话,而是认真的说道:“回头吧,你已经走到了这里,不要再向前了。我既然已经离开了京城,是已经做了选择,同前尘往事一刀两断,以后我所做的事情,与朝廷与你们都没有任何的关联,你若是再执『迷』不悟,最后受害的也只有你自己。”
岳凌风站在那里,看着刑天耀,他忽然开口问道:“若是我在生死边缘,你还会不会来救我?”
刑天耀没有一丝动容,十分冷漠的开口说道:“从你的剑伤了阿清的那一日开始,我与你的情意便已经一刀两断了,这是原则,不能原谅。”
“你走吧,从今往后,咱们不必再见了!”说完之后带着皇甫柔便要离开,然后看着岳凌风在风雪之伸出手,他的胳膊抬起来的那一刹那,躲在山林之的人全都现了身,这么一看足足有百十余人,带着这么多人来赴约,还真的是有心了。
“你虽对我无情,但是我不能对你无义!刑天耀,你乃是东黎的王爷,无论生死你都是皇族之人,怎可与山野村姑同行,眼下你速速过来,我绝不与你二人为难,不然你也明白,这将会是一场死战!”
刑天耀看着岳凌风,显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眼,拉着皇甫柔的手快速的朝着山林之钻了进去,他们身的衣物本洁白,进入了这满是雪花的山林之更加容易隐去身影,岳凌风带着人进来的时候,早已经看不见他们的踪迹了!
又消失了,又消失在这里!
岳凌风直接对着身后的人说道:“退回去,在此时安营!我不信,这冰天雪地他们进入到这片山林之还能不出来了不成!”
然后真的看着那些人开始在一旁落了营,开始搭建帐篷,然后很快,有人从临南城运送来了炭火,这些人在这山林的旁驻扎下来,岳凌风进入营帐之后,坐在炭火旁也没有觉得身体温暖,他的寒冷,是由心而发的。
想着自己刚刚与刑天耀的过招,他能够衡量得出自己究竟有多么的无能,他终究还是敌不过这个男人!
忽然他好似响起了什么,对着身边的人低头耳语,然后看着那人快速的离开了,他脸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他不是让自己失去了那个陪伴多年的侍卫么,那么自己也要让他尝一尝,这失去身边人的滋味!
虽然他奈何不了刑天耀,但是还有一个人,他知道这人的藏身之处,也知道他的身手如何,若是有几个武艺高强的人,这个人一定会被擒获,到时候不由得刑天耀不出来,更可恶的是那个妖女,这一次,一定要了她的『性』命!
皇甫柔与刑天耀朝着山林身处而去,这积雪已经『摸』过了膝盖,想要前行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但是在这个时候又不能一直使用轻功,他们需要保存体力,所以只得这么一点一点的朝着山林里面挪动。
也不知走了多久,在那树林深处,皇甫柔竟然看见了几间房屋,她十分震惊的转过头看着刑天耀,“这是你做的?”
刑天耀点了点头,“总是躲藏在山洞里面是不行的,还好他们的动作快,敢在这大雪之前已经完成了!”
走近之后,皇甫柔竟然闻到了一阵阵的饭菜香,二人掀开厚重的帘子走进去,看着里面的人十分的惊讶,寒清绝竟然也在这里。
清幽也站在一旁,看着皇甫柔的到来显然有些紧张,皇甫柔笑着说道:“你们怎么都到这儿来了,我竟一点也不知道!”
灵儿也是十分高兴的说道:“可不是,我瞧见谷主和清幽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刚刚问了才知道,清幽很早来了,帮着搭建这里的房屋,谷主是前日才到的!”
皇甫柔看着寒清绝,寒清绝竟被她注视的有些不好意思,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也不能总是多清净,安顿好管家和姑娘们之后赶着过来了。”
刑天耀点了点头,“咱们想到一块儿去了,你若是不过来,我也会派人通知你尽快离开那宅子,我想他已经派人朝着那里去了!他奈何不了我,一定会找些其他的办法来要挟,我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你。”
听到刑天耀如此说,寒清绝有些无奈的低下了头,本想发几句牢『骚』,但是看着围坐在一起的人自己也不好将气氛弄得十分低『迷』,直接开口说道:“既然都已经到了,那咱们开饭吧,灵儿这手艺是愈发精进了,只是闻着问道,我已经垂涎三尺了。”
在他们大快朵颐的时候,蛊族的族长正坐在地炉旁边烤火,然后听着有人的脚步声朝着门边靠近,原来是守卫,进来之后递给族长一封信,十分神秘的说道:“这信是贵人寄来的,族长亲启。”
递给族长之后,转身出去了。
部落里面一片白茫茫,所有的人都开始猫冬,过冬的粮食都已经准备的足够充足了,这漫天大雪的日子甚少有人出门,在这个时候收到信件是一件十分怪的事情,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异常的事情?!
展开信件之后,看着面的内容这族长脸『色』十分的难看,他直接将手的信件摔在地,心十分的焦急,怎么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们南疆一直与京城的关系很友好,这么多年与皇室的关系更加的紧密。
先皇后曾经与他们密切的合作,还有那个篡位失败的二皇子,可都是他们这里的财神爷,虽然没有了这两个靠山,但是京城还是有人时不时的找到门路到这里求“『药』”,这价钱给足了,他自然也不会拒绝。
现在能够收到这个消息,这家的家主也已经言明,这是还了他们当年的一个恩情,从今往后与南疆再也没有任何瓜葛,看着面触目惊心的消息,这族长怎么也想不通,这么多年他十分的低调,从来不曾离开这部落一步,为何皇会知晓南疆的事情,现在还有心思要剿灭南疆的部族,难道真的要灭了他们蛊族不成?!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族长百思不得其解,信对于这件事情的缘由根本没有提及,这个消息如同一个大石头砸下来,这石头究竟从何而来他也不清楚,这让他如何应对呢?!
族长缓缓起身,掀开厚重的帘布看着外面的景致,现在漫天大雪,一时三刻不能有人进山,也是说他们现在是安全的,既然朝廷真的下了这个剿灭之心,那他也不能束手擒,他多年的研究很快要成功了,他绝对不能在这一刻前功尽弃。
想到这里,他怒气冲冲的放下手的帘布,转身朝着房间内走去,掀开床榻下面的木板,一点一点的消失在了房间内。
他一点一点的朝着地下试探,最后成功找了地,用手的烛火将房间内点亮之后,看见这如同地牢一样的房间内,关押着两个人,这两个人不是旁人,正是皇甫柔的师傅炎陵子与炎虚子。
二人早皇甫柔一步进山,根据他们之前在山林之的生活经验,很快找到了这个蛊族的部落,本想要用大火将这里付之一炬,但是没想到天公不作美,这里骤降大雪将火势扑灭,他们本抱着一死的决心来到这里,见到这个情况也没有逃跑,反而与蛊族开始作战。
但是奈何蛊族的人手众多,虽然他们的蛊母都在冬眠的阶段,但是身边还是有许多十分里面的武器傍身,双拳难敌四手,二人又都将一般的功力传给了皇甫柔,这一朝被擒获,被关在这里已经一月有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