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耀离开客栈,只觉得神清气爽,带着清影径直的朝着关押岳凌风近侍的宅院而去,那里已经废弃已久了,原本是一个乡绅所居住的宅院,因为里面的人一个一个死因不明所以乡绅被吓得搬了出去,这里一直空着,留下了个会闹鬼的传闻,一时之间也没有人敢来。
被关押在一个房间内的近侍,由两个人看管着,保证他不会溜走,刑天耀到达这里的时候已经天『色』昏暗,这里只点了两盏蜡烛,看着房间内昏暗的灯光,倒是有些闹鬼的意思,刑天耀快速的走进去,那两个暗卫赶忙将门打开。
被绑着丢在床榻之的近侍听着有人走进来,挣扎着起身,当他转过身看到来者何人的时候,差点跪下来,但是想着这人已经没有了朝廷的身份,这才站稳了脚跟,因为被堵着嘴也没能说话,这么站在那里瞪着刑天耀。
看着房间内满是灰尘的样子,刑天耀有些嫌弃的没有坐下,只是站在那里,对着清影抬了抬手,示意他将这人口的破布拿下去。
堵着嘴的破布被拿走,这近侍活动了一下他的两腮,感觉都要错位了,然后对着刑天耀开口说道:“眼下应该如何称呼您呢?!”
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之带着一丝戏谑,刑天耀对此并不在意,只是开口说道:“他是不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这话不用明说,那近侍也知道是在说谁,他朝着床榻之一座,显然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刑天耀也没有心思跟他纠缠,只是淡淡的说道:“我听说,这宅院在夜半的时候经常传出女子的哭声,似乎是闹鬼。”
“你跟在他的身边时间也不短了,什么东西没见过,这件事情摆脱你了,验证一下这里是不是真的有女鬼,若是真的有,记得明日给我描述一下她究竟是什么样子。”
说完起身要走,这近侍不屑的笑了笑,“耀王爷,对我您实在不必用这一套了,您知道我对岳家的忠心,不论是见鬼见神我都不会背叛,您问的东西我一概不知,您若是不信,不如杀了我更痛快一些。”
刑天耀站在门口,转过头看着这近侍,脸带着一丝笑意,“杀了你,那是最简单的事情。我留着你还有用,所以你实在是不必急着去死,今夜好好体会,明日告诉我你究竟看见了什么。”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然后看着清影给他的口重新塞好了破布,将他困在了这实木的床,这身的麻绳算是头牛也不可能挣脱开来,然后十分放心的转身离开了。
没想到,这些人只是轻轻的关了房门,外面站着的人吹熄了烛火也跟着走了,独留下他自己在这个传闻闹鬼的宅子里面他躺着,算是他见惯了世的古怪事儿,但是这一出他的心里也没有底。
想要张口呼叫也不可能,这么躺在这里,紧紧的闭着眼睛,期盼着黑夜早一些过去。
第二日一早,清影带着人过来的时候,发现这近侍好似没气儿了一样,他还在想着这人不会真的吓死了吧,没想到这近侍睁开了眼睛,呜呜的喊叫着,也听不清他口究竟说着什么,清影不敢随意的拿开他手的破布,以防他咬舌自尽,这么站在那里看着这人涕泪横流的躺在床榻之,一脸的绝望。
他回去禀明刑天耀,此时皇甫柔也坐在那里听着清影的话,十分的诧异,“这么说,那宅子闹鬼竟是真的了?”
刑天耀看着清影,认真的说道:“这世的确有许多事情不能够用常理来解释,算是这世真的有鬼神也没有什么怪的。”
“不如咱们一同过去瞧瞧?”
皇甫柔十分赞同这个提议,直接穿了厚重的衣裳,灵儿一脸的拒绝,对着皇甫柔说道:“小姐,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您还是不要去了!”
皇甫柔显然没有听进去,笑着说道:“你知道我是一定要去的,你若是害怕,在这里休息,我去去回!”
听着皇甫柔要将她自己留在客栈内,灵儿更加的不同意,只得壮着胆子随着他们一同朝着那个闹鬼的宅子而去。
一行人到了的时候,正值晌午,虽然这外面风雪交加,但是这里还真的是超乎寻常的有些冰冷,皇甫柔走进那已经破败的房间,看着门口守着的两个暗卫,对着刑天耀说道:“这两个人胆子倒是挺大的。”
刑天耀没有说话,清影低声对着皇甫柔说道:“他们对道法十分的推崇,自然与这些事情走的更近一些,若是遇见了什么超乎寻常的情况,想来他们也是有所准备的。”
皇甫柔点了点头,随着刑天耀走进了那个关押着近侍的房间,进去之后看着一个人被五花大绑的绑在了床榻之,那样子有些滑稽。
听着有人走进来的声音,躺在床榻面的男子猛然的睁开眼睛,也不知看见了什么开始呜呜哇哇的开始喊叫,那声音从那塞着破布的最终传出来,也是有些怕人的,灵儿害怕的躲在皇甫柔的背后,又害怕又想看,心很是紧张。
皇甫柔对着清影说道:“这样让他开口,他还真的容易咬舌自尽。”
清影点了点头,“夫人英明。”
皇甫柔本想要灵儿过去给这人来一针,让他身无力,但是看着灵儿畏惧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对着刑天耀说道:“清雪跟来了没有?”
刑天耀摇了摇头,“没有。”
皇甫柔转过身看着灵儿,“那这件事情只有你能做了,我陪着你过去,不要怕!”灵儿一脸的拒绝,但是看着房间内站着全都是自己认识的人,也只能壮起了胆子,跟在皇甫柔的身后有些畏惧的朝着近侍走过去。
这人显然已经惊恐到了极致,有人朝着他靠近都已经开始大声的吼叫,皇甫柔握着灵儿的手,开口说道:“身的『穴』位只怕你一时半刻也不好找,对了,你有没有带着麻沸散。”
灵儿点了点头,然后颤抖着手给皇甫柔取出了一小包,皇甫柔直接点了这人的『穴』,让他动弹不得,直接拿出他口的破布,便将一点麻沸散倒入他的口,随着唾『液』倒也是一点一点的服食下去,很快见了效。
他原本眼神十分的灵动,但是此时已经略有停滞,皇甫柔解开了他身的『穴』道,看着这人的样子开口问道:“说说吧,昨夜瞧见了什么?!”
此时这近侍似乎已经失去了身的直觉,整个人也是混混沌沌的,“女人,穿着红『色』衣裳,会唱歌的女人。”
听着他这么说,站在门口的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看起来这宅子里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不然这么一个经过打打杀杀的大男人会吓成这个样子。
皇甫柔有些好,“什么样的女人,你看清楚她的长相没有?”
听着皇甫柔问这个问题,外面站着的两个人脸『色』一变,直接冲到了房间内,一个人快速的捂住了近侍的嘴,另外一个将皇甫柔扯到了一旁,不让她继续站在那近侍身边。
堵着近侍的嘴的人直接点了那人的昏睡『穴』,让他睡了过去,然后将那破布重新塞进了近侍的口,这才转过身对着皇甫柔俯身行礼,认真的说道:“请夫人恕罪,属下二人失礼了。”
刑天耀瞧着两个一气呵成的动作,便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古怪,开口问道:“为何突然如此失礼。”
听着刑天耀开口询问,这两个人赶忙跪了下去,刚刚赔礼的男子对着刑天耀解释道:“启禀阁主,有些事情,不可问,更不可答。若是他真的亲眼所见,又说了出来,于您来说是招惹了邪祟,于他来说,只怕是要精神失常,以后便是个傻子了。”
“其他的问题,您问什么都可以,譬如说衣着,行为,是不能够问脸,不能够问相貌如何。这是禁忌。”
听着这话,皇甫柔点了点头,“多谢二位及时的制止了我,不然我可能要犯下错了。既然二位对此事十分的了解,那这人交给你们协助处理了,要注意什么及时提点着,别耽搁了正事。”
刑天耀看着这两个人,开口说道:“夫人说的有理,那这么办的,既然这地方十分的邪门,你们也不要留在这里了,不属于任务范围的事情不要管,带着他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务必将我要知道的事情,全都挖出来。”
二人应承下来,直接解开了近侍身的麻绳,将人与那床榻分离开了,这才发现,这人昨夜似乎收到了严重的惊吓,已经失禁了。
皇甫柔皱了皱眉,随着刑天耀转身走了出去。
回到了客栈之后她还是十分的感慨,对着刑天耀说道:“从前我不信鬼神,但是如今也不敢否认他们的存在了。诶对了,你知不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开始,相信这世真的有灵通?”
刑天耀看着皇甫柔,笑着问道:“什么时候?”
皇甫柔认真的说道:“当年我从元宝山坠落的时候!”
刑天耀听到她的话,心头“咯噔”一下,显然是不想要提起这件事情,他心有所亏欠,不敢面对,更不想要面对。
皇甫柔看着他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认真的说道:“我不是说,我能活下来才相信的,是因为那日的劫难,被一个大师知晓,他泄『露』天机将此事告诉了我,我才能有所准备,活了下来,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是相信这个世界,有除了人类以外的生灵存在的,譬如白骨山的灵虎,再譬如雪域秘境的狼群,他们都是不寻常的存在!”
刑天耀看着皇甫柔,认真的说道:“你究竟是经过了哪位高人的指点,我真的应该去谢谢他!他的这份恩情,我算是倾尽所有,也还不清。”
“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负重前行固然能鞭策人,但是要适当的学会放下,才能够获得内心的平静。”
“如今你我不是过得很好么?若是有机会,的确应该去那寺庙看一看,也不知道那里的庄稼长得如何了。”
刑天耀瞧着皇甫柔,心满是愧疚,若非自己,她定是不需要吃这么多的苦的。
心虽然这么想,但是他也十分的感恩,若非两个人相遇,他时至今日应该还是孤身一人,也绝对不会轻易的离开京城,或许会被『逼』迫着谋朝篡位,做了那个会被人记入青史的罪人,但其实这些他都不在乎,唯一需要感谢的,便是命运将她送到了自己的身边,有她,足够了。
直至第二日,去询问近侍的人才回来,将手的信件递给刑天耀的时候,脸也带着一丝惶恐,低声说道:“本想着趁着他没有知觉的时候将事情都问了的,但是没想到这人突然醒了过来,直接咬舌自尽了,我们来不及阻止,眼下已经,已经。”
刑天耀摆了摆手,“无妨,你先下去吧!”
他看过之后将密函交到皇甫柔的手,低声的说道:“你看看吧,我猜用不了多久,他应该到了,到时候咱们按照计划进行,所有的东西我都已经准备好了,若是有人敢追进来,不论是谁,格杀勿论。”
皇甫柔看过那书信之后,深深地叹了口气,“明明是如你出生入死的人,为什么对你竟会如此的怨恨?难道他觉得,对你而言最好的事情便是谋朝篡位,做这天下的主人?做皇,真的是这么得意的事情?”
刑天耀负手而立,看着窗外的风景,这几日的大雪没有停下来过,如同他年少之时,在重阳山的冬日,那里也是大雪封山,漫天遍野的雪白简直晃得人睁不开眼。
那时候的雪多纯粹呢,他只想要能够平安的活下来,长大便可以了,但是眼下,一切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