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寒清绝的疑『惑』,楚征一脸的无奈,心满是痛苦,他当然明白这个晴天霹雳落在了寒清绝的头会让他多么的痛不欲生,若说苍天真有果报,他是个作恶多端的人也罢了,他偏偏是这个安州城内最大的善人,也是这一方灾民的大恩人。 .
寒清绝看着楚征坐在那里沉默无言的样子,眼神之带着一丝嘲笑,“楚大人,连您这样的清廉为官,深受百姓称颂的人都不能解答我的疑『惑』吗?那我为何要积德行善,我为何要搭救这里的灾民,我若是不来,这灾祸根本轮不到我!不是吗?!”
听着寒清绝带着绝望的质问,楚征心虽然难过但还是开口说道:“寒公子,心存善念从来都不是坏事,虽然此时发生的事情对您的确不公,但是我相信,老天爷还是会给您一些回报的。”
寒清绝听着这苍白无力的安抚,摇了摇头,脸满是绝望,“楚大人,这一切期望您多费心了。这孩子,若是有一线生机,不论让我付出什么我都是愿意的,还请大人,能帮帮我。”
然后直接跪在了楚征的面前,俯首磕头,楚征看着寒清绝的样子满心的酸楚,他眼只觉得十分的干涩,不能继续留在这里,免得他也跟着伤心做不出正常的判断,赶忙俯身将寒清绝扶了起来,郑重其事的说道:“公子放心,楚某定当竭尽全力。”
然后转身走了出去,这侍卫守在门口看着楚征走出来,脸带着满是痛苦的样子,赶忙跟了去,二人快速地离开了客栈。
得知楚征离开的消息,皇甫柔带着灵儿朝着寒清绝的房间走过去,推开门看着坐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男子,一脸沧桑的模样,皇甫柔都跟着担心起来。
她走到寒清绝的面前,认真的说道:“吃点东西吧,你已经两日水米不进,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能够做到这个样子我的确没有想到,但是你不能入戏太深,这一切并不是真实的,你明白吗?!”
寒清绝抬起眼,眼神之满是悲伤的神情,幽幽的问道:“这一切不是真实的,我已经告诉自己无数遍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心如同压着一块大石头一样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一闭眼全都是这些事情围绕在我的脑海之,我,我该怎么办?”
看着寒清绝的样子,皇甫柔和灵儿都是一脸的震惊,难道他为了能够让人信服这件事情是真的,自己都已经开始相信了吗?
若是这样下去,他的身子还没有垮,他的心理已经崩溃了。
若是他再留在这里,只怕也是不行的,但若是让他这么走了,这楚征定然心生疑,现在真的是个两难的境地,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那个姑娘日日流泪,如同寒清绝一样似乎入戏太深,整个人都要撑不住了,若是继续留在这里,只怕他们两个会拖后腿啊。
灵儿赶忙俯身蹲下给寒清绝把脉,她一脸震惊的看着皇甫柔,这身体的反应是绝对不会骗人的,寒清绝现在已然是伤心过度,茶饭不思,五内郁结,再这样下去这人可真的要垮下去了。
皇甫柔看着寒清绝,认真的说道:“你先回床榻之好好休息,我想个办法,让你们尽快离开安州城,回祈夏城去。”
寒清绝有些惊讶于皇甫柔的这个决定,“我们若是走了,楚征定会生出疑『惑』,到时候事情若是无法正常进行那该如何?”
皇甫柔看着他的样子,十分坚定的说道:“无妨,我有办法。”
“快些休息吧。”然后看着灵儿将寒清绝搀扶到了床榻之,带着灵儿快速的离开了寒清绝的房间。
她快速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内,刑天耀觉得她的脸『色』十分的苍白,心有些担忧,“你这是怎么了?”
皇甫柔在灵儿的搀扶下坐了下来,整个人的心绪还没有平稳,看着皇甫柔不出声的样子刑天耀更加的担心,转而看着灵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灵儿看了一眼皇甫柔,直接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然后一脸难过的对着刑天耀说道:“我从未见过谷主如此,若是他继续这样下去,这人可能真的要郁郁而终了!”
“我已经诊过脉了,这结果正如同我们担心的那样,谷主入戏太深,无法自拔,正在一天一天的虚弱下去。”
刑天耀震惊的看着皇甫柔,“不可能,阿清与我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这些年经历过的大小劫难无数,从未见过他这般,他不应该是这么脆弱的人啊。”
皇甫柔深深的叹了口气,“可现在看起来,他是这样脆弱的人啊。眼下已经不能让他继续留在这里了,咱们要想个办法,让他们尽快地离开这里才行!”
刑天耀担心的看着皇甫柔,“丢失了孩子的父母亲,怎么可能如此简单的离开这里,他们若是走了,还不知道外面的人要如何揣测。更何况,眼下的事情还未定,这样做恐怕会前功尽弃啊。”
皇甫柔摇了摇头,“楚征已经派人回京了,眼下算是皇驳回了出兵的请求,也不是他们二人做做戏能够改变的事情了。”
“眼下最关键的是保住他们二人,然后等待结果,若是皇不肯出兵,那只能让京城的人动手了,等到筹码足够的时候,他不做也得做!”
刑天耀看着皇甫柔,点了点头,“看来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既然如此,那快些安排吧。”
楚征离开客栈不久,客栈内派人去请了城内的大夫,并且是将所有的医馆里面的大夫都找了出来,这五六个大夫齐聚在客栈内,看着站在门口的灵儿一脸焦急地说道:“诸位大夫,我家老爷因为小少爷失踪的事情已经卧床不起了,还请诸位大夫瞧一瞧吧!”
这些人明知道是给寒清绝诊病,但都有些推拒的意思,毕竟这并非是身体面的病症,大夫医身不医心,这种事情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眼看着没有人过去,灵儿直接朝着这些大夫跪了下来,而且拿出来一个鼓鼓的钱袋子,里面到底有多少银子谁也不清楚。
但是他们明白的事,能够做出搭救灾民的事情的人,他们定然是不缺银子的,但是这银子算是给的再多,他们也都是无能为力的,
但是看着这人跪在那里一脸哀求,他们若是再不去恐怕会被人诟病,无奈之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朝着寒清绝的房间内走进去。
灵儿掀开床榻之的帷幔,寒清绝那沧桑的脸颊展现在众人的面前,这些人皆是心惊,然后一个接着一个的开始诊脉。
但是都没有很长时间离开了床榻边,一脸为难的站在那里,等到所有人都诊过脉了之后,灵儿一脸恳切地站在那里看着满是为难的大夫们。
其一个年纪稍长一些的大夫,是给寒清绝的“夫人”瞧过的大夫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说道:“姑娘,老夫说一句冒昧的话,您千万别介意。这病不是身的病,乃是心伤的病。我等能够治疗身体的病症,但是这心病,还需心『药』医。”
“与其在这里让我等开一些不管用的方子来自欺欺人,还不如想一些别的法子。”
灵儿看着这老大夫,“还请您赐教!”
这老大夫深深的叹了口气,“既然这里是一个伤心地,还是要早一些离开为好啊。”
听到这话,灵儿一脸拒绝的摇着头,“小少爷在此失踪,现在尚无消息,老爷和夫人是断然不会离开这里的!”
这老大夫看着灵儿,然后转过头看着寒清绝,轻声说道:“若是继续留在这里,这二人的『性』命恐怕都不保,哪里还能够等待小少爷回来呢?”
“若是二位实在不放心,你们可以派些人留在这里守着,其他人将这二位送回府,倒也是个好办法。”
灵儿一脸的为难,“那诸位大夫还是先开些方子吧。”
说到这里所有的人都摇了摇头,眼下他们开不出有用的『药』方,更不能欺骗这个给安州城带来帮助的人,纷纷离开了,灵儿递过去的诊金也被拒绝了。
看着这大夫离开了的背影,灵儿虽然担心寒清绝但还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医德尚在,是十分不易的事情了。
很快,寒清绝夫『妇』病重的消息在城内传开了,离开了客栈还在外面巡查的楚征也得到了消息,他站在那里许久,仿佛石化了一般,身边的侍卫有些担心的提醒了两次,这才快速地离开了。
回到衙门的楚征,看着围绕在门口久久不肯散去的百姓心情十分的沉重,他只能绕着后门进入了衙门里面,然后将自己关在房间内,整整两日没有出门。
第三日的时候,房门从里面打开,楚征站在门口脸满是沧桑,满是胡茬的脸颊让一旁的侍卫看着都有些担心,赶忙说道:“大人,您已经两日没有吃东西了,属下这让人准备。”
楚征摇了摇头,“随我去客栈。”
然而带着楚征离开了衙门,到了客栈门口的时候看着外面有好几辆的马车正在搬东西,看样子是想要离开这里了。
侍卫前盘问,才知道这是寒清绝的人,因为他们二人病重必须得离开这里回府去,若是一直留在这里恐怕会加重病情。
楚征带这侍卫赶忙来到寒清绝的房门口,看着坐在那里双眼无神的男子,心更加的悲愤,他走到寒清绝的面前,认真的说道:“公子。”
寒清绝听到这声音,一些木讷的抬起头,看着楚征,并没有开口说话。
楚征从身将玉佩拿下来,递给寒清绝认真的说道:“此物乃是我的贴身之物,现在交给公子手,有朝一日我将令公子送回,您再将此物归还于我,算是你我的一个约定!”
“公子与令夫人,可千万保重啊。”
寒清绝的眼神变得明亮了一些,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接住了楚征递过来的玉佩,仔细地抚『摸』着面的纹路,然后脸满是苦笑。
他抬起头,亲自将这玉佩挂在了楚征的腰间,沙哑着嗓子说道:“大人的心意,草民心领了,只是,这属实万难之事,草民不想勉强大人,只要有大人的这句话,草民一定,一定在祈夏城等待着大人您的好消息。”
“大人可一定要来啊。”
楚征紧紧的握着寒清绝的手,寒清绝的脸带着浓浓的哀愁与疲惫,听着外面的人走进来俯身说道:“老爷,马车已经准备好了,请您和夫人移步,咱们要出发了。”
寒清绝点了点头,忽而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着楚征说道:“大人,我会将下人留下几人,若是大人有了什么消息,可知会一声,这些人回给我送消息的,也好过我日日煎熬。”
楚征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然后看着下人搀扶着寒清绝朝着客栈外面而去,他一步一回头的朝着这里看着,身边的夫人一脸苍白的率先了马车,寒清绝站在那里,看着他们居住过的客栈,眼神之满是不舍,他并非不舍这个地方,而是这个地方给他的回忆。
他了马车之后,楚征站在那里看着马车摇摇晃晃的前行,但是还未等出城门,门口的官兵回去衙门禀告,说是门外的灾民得知寒清绝要离开,纷纷来到城门口,想要为他送行。
梁大人得了消息,快速的朝着城门口去,他到达的时候,楚征已经站在这里,看着城外的百姓纷纷跪在了寒清绝马车的面前,口满是感激他的搭救之恩。
楚征心五味杂陈,寒清绝正因为来到这里才失去了唯一的孩子,眼下这些百姓的感谢,不知道在他的心究竟算些什么,即便是他明白,这些百姓何其无辜,有罪的是那些贼人,但事关如此,可能谁都无法真正的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