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清绝看着皇甫柔,脸上满是疑『惑』,“你这话从何起,我们三个人结识于军营之中,当年王爷重挫北丽大军却也身负重伤,凌风就在这个时候对王爷诸多照顾,正巧当时我也身在军中为王爷诊病,算一算时日,已经相识快十年了。”
皇甫柔看着寒清绝,嘴角勾了起来,“既是这样,不如寒大哥跟我一,您与王爷是如何相识的?”
寒清绝愣了一下,也没有扭捏,打趣着道:“如今青州城危险重重,难得你有如此雅兴听我讲从前的事情,你是阿耀的妻子,这件事情就算是告知你也是无妨。”
然后看着皇甫柔,娓娓道来。
“王爷刚从军之时,第一个领兵讨伐的任务便是『药』王谷周边的山寨,当时山匪横行,周边的百姓都受到严重的剥削,他雷厉风行,很快就平定了匪患。”
“我听闻他的事迹,自然心中敬佩,所以就从『药』王谷溜了出来,在城内看见了意气风发的王爷,我想要结交这么个朋友,索『性』就朝着他靠近,十分突兀的提出了要比武,当时也不知道王爷怎么想的,竟然同意了我这么一个要求,后来我们就在城外的山林之中比试,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这么多年就过来了,那时候,王爷才不过十七岁。”
皇甫柔看着寒清绝,眼波流转,“他十七岁的时候,就同现在这般老练?”
寒清绝叹了口气,“先帝对他颇为忌惮,因为先帝曾经给王爷留下了三十万的大军傍身,为的就是保护他的平安,等到他年岁已成,颇有资历的时候就四处征战,保家卫国,因为他有着一席之地,才不会轻易的被已经登基的先帝除掉。”
“一个十七岁的孩子就已经有如此心智,你应该能想到他从前生活的有多么的险恶。我从认识他的时候他便是如此,心翼翼,步步为营,就算是我他都不曾完全信任。”
完之后眼神之中带着一丝光亮,看着皇甫柔温柔的道:“所以,瞧着王爷对你的样子,我便知道,他心中早就认定了你,他从未对任何一个人有如茨眷恋。”
皇甫柔听着寒清绝的话,抿唇轻笑,喃喃的道:“我也没有想过,此生还能遇见这么一个人,虽然通往在一起的路蜿蜒曲折,时至今日我亦是不后悔。”
然后抬起眼看着寒清绝,十分认真的道:“有朝一日,你也会遇见这么一个让你牵肠挂肚的人,她对你亦然,到时候你就明白我的感受了。只是希望你们的路能够顺遂一些,不然实在是太累了。”
完之后笑了起来,刑耀就站在门外,听着皇甫柔的声音,心中有些疼痛,他没有进入房间之中,因为皇甫柔从来都不会对他这些话,或许她的心中仍旧有一些不放心,或许她是太过珍惜这段感情不希望再有什么挫折,索『性』从前都用她自己肩膀扛了起来,但是听着她的话,刑耀的心中还是紧紧的揪了起来。
然后就听着房间之内皇甫柔的声音响了起来,“起来,阿耀能够认识你,他应该是很高心,他身边的除了暗卫,同他走的最近的人便是你了,看来,你们之间还是很有默契的。”
然后笑着道:“本来我身边有好些个姑娘,若是你有喜欢我,我给你媒亦是可以,但是现在看起来,所剩不多了,你若是有中意的,便告诉我。”然后打趣的道:“但是灵儿不行,灵儿已经心有所属了,君子不夺人之美。”
寒清绝听着皇甫柔的打趣,有些窘迫的搓了搓手,“这件事情就不劳烦你和王爷担心了,有些事情都是缘分,能遇见心悦之人,是需要运气的,并非人人都如同你们一般,相见之后便是对的人。”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吧。”
皇甫柔没有反驳,只是笑着道:“我这也是『乱』担心,你不必介意,若是等待能等到对的人,多么长久的等候都是值得的。”
然后将手中的帕子放在一边,脸『色』一转认真的道:“那么,请恕我唐突,我要问你一个尖锐的问题,在你的心中,王爷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寒清绝愣了一下,有些不解的看着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皇甫柔看着寒清绝,“你与王爷相识的早,相处的日子久了,想必你应该很了解王爷,我只是想听一听,你认为的王爷究竟是什么样的。”
寒清绝低着头思忖了一会儿,十分坚定的道:“王爷看似冷酷无情,但确实最重情重义之人,家国下,他恪守本分从不曾逾越半分,征战沙场保护百姓,尽心辅佐先帝,却不贪图荣华富贵,是个品节高尚之人。”
皇甫柔点零头,“你当真这么认为?”
寒清绝点零头,“这是我的心里话,我同凌风都是因为王爷是权臣,但是并没有仗着自己的军功僭越,更不曾因为皇上的苛责而有谋朝篡位的心思,是个十分正直的人,让人敬佩。”
皇甫柔眼神之中满是笑意的看着寒清绝,“是个人,就有缺点,这个世上没有完人。听你这么一,我倒是觉得王爷竟是一个没有缺点的人了。”
然后看着寒清绝,“你是不想,还是不敢都无妨,今日咱们话的重点也不是王爷,而是岳凌风。纵然王爷身上都会有死『穴』,那岳凌风会没有么?知子莫若父,岳将军太了解他的儿子不过了,若非如此,你以为就山上的那个破庙就能困得住岳凌风那么些时日?”
“还是你以为,山下的奴役之事岳凌风是被蒙在鼓里的?岳凌风是岳家的嫡子,岳将军颇为看中,成年之后便入朝为官,一点一点的走到如今的位置,你以为他凭借的只有一腔孤勇,还是凭借听从王爷的吩咐才平步青云的?”
皇甫柔将刚刚放在一旁的手帕拿了起来,看着寒清绝认真的道:“王爷重情重义,却太过重情,难免会被一些人以情意要挟蛊『惑』;而岳凌风,他是好胜心太强,他一直有个心愿想要达成,就是胜利一次。”
寒清绝惊讶的看着皇甫柔,“你的意思是?”
“我问你,虽然你觉得他做事不着边际有些荒唐,但是你可瞧见了他优柔寡断?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他总是要与王爷比剑?他在熟悉王爷的剑法,可是这么多次,我不相信,如此聪慧的人会想不出应对之法,为何每一次都会败在王爷的手下?难道你真的没有想过这些事情?”
寒清绝震惊的看着皇甫柔,“为何你会知晓这么多?难道,在此之前,你早就已经留意凌风了?”
皇甫柔看着寒清绝,认真的道:“当年,王爷岳将军有意让岳凌风娶了李贞独女的时候我就已经注意到他了。所以留意了一些事情,恐怕现在你和王爷都不知道。”
完之后笑了出声,开口道:“王爷想听,不妨进来,躲在外面偷听墙角算什么大丈夫?”
刑耀被皇甫柔这么一,就在寒清绝惊讶的眼神之中,推开房门走了进来,有些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坐在皇甫柔的身边试图解释道:“我是刚刚走到这里,没想到就被你发现了,你们在什么?”
皇甫柔与寒清绝对视了一眼,眼神之中满是笑意的道:“再你们担心的事情,也是我留意到的一些事情,希望能给你们一些帮助。”
刑耀看着皇甫柔,眼神十分的认真,就听着她继续道:“我第一次见到岳凌风的时候是在王府,那时候我还是流落在外的皇甫家的庶女,虽然当时岳凌风看起来不拘节的过来跟我话,但是我感觉得到他身上的疏离,就是那种脸上满是温暖消息,但是内心十分冰冷一样。”
“虽是那次见过,但我猜测,他并没有将我放在眼中,因为他不相信王爷会同一个女子有什么瓜葛,所以在红拂馆第二次见到我的时候,他眼神之中的震惊是难以掩盖的,那不是惊喜,而是一种不解的惊讶。”
“所以他第三次在王府见到我的时候,很是刻意的询问我的身份,当时只是以为他是好奇,但是后来我才明白,为何当年岳家突然举办了宴席,京城名流全部宴请,更是允准带着家中未出阁的女儿赴宴,他就是想要验证我的身份。”
“后来因为百花宴,岳家的宴席十分突兀的取消了,但奇怪的是并没有任何名门贵胄有任何责怪,这就让我心中十分的奇怪。李氏本想要将皇甫雅许给这位岳家的少爷,但是因为愿望落空,不得不再择其他的人选,所以她将眼睛盯在了宫内,想要让皇甫家嫁给哪位皇子。”
“岳凌风一直都是一个不拘节的『性』子,所以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大家都见怪不怪,但是十分让我诧异的是,他时常出入青楼等地,但是从未在那里留宿过,都是夜深了从径离开,这并非我的猜测,而是我让清幽去仔细探查来的结果。”
“他身边红粉知己不少,但是他却没有想要娶任何一个人,后来岳家想要同李家结为殷勤我才明白,岳将军恐怕早已经与二皇子通过气了,至于为何没有参与谋反,恐怕是邢君烈也想要留下一手,让岳家人戍守边关,抵御南戎带来的祸患。”
然后眼神之中带着一点无奈的看着寒清绝,“我你不了解岳凌风是真的,恐怕你没有真正的观察过私下的他是怎样的。”
“就在咱们离开寺庙的时候,岳凌风帮着抵御面前的官兵手腕『露』出了一丝伤痕,我看的真切,那是多年为了练就一个动作而成的伤痕,恐怕一生都会跟着他,可是直至今日,我想请问你们二人,你们可见到了岳凌风做了什么让人震惊的事情了么?”
刑耀看着皇甫柔,“你的意思是,他的目标是我。”
皇甫柔看着刑耀,嘴角扬起,“到底是与不是,其实你心中很清楚,我猜,你也正在等他。用不了多少时日了,当他发现你让他去的地方根本就没有你口中的重要之物的时候,他就会带着官兵而来了。”
寒清绝听得一身冷汗,“凌风,不会是这样的人。”
皇甫柔也没有反驳,只是认真的道:“我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这一切不过是我观察过所得的,提供给你们做一个参考,就算是将他当做兄弟,我也希望你们慎重,毕竟轻易的教出自己的信任,在现在的情况之下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
寒清绝看了刑耀一眼,犹豫了一刻还是开口道:“王爷,你可想好了?”
刑耀看着寒清绝,“既然你我心中都有此一问,那不如就做一个验证吧,这样也不算冤枉了自己的兄弟。但若是他真的做出了背叛之事,我不会手下留情。”
寒清绝点零头,“这样最好。”
皇甫柔掩唇轻笑,眼神盯着刑耀问道:“既是想要验证,不如我帮一帮你们,如何?”
刑耀看着皇甫柔一脸的坏笑,就知道她一定没有打什么好主意,但是皇甫柔此时身子不宜见风,更不宜有剧烈的运动,刚想要开口否定,皇甫柔却直接开口道:“现在这里情况复杂,若是我不去,恐怕他就会起了疑心,到时候你们如何验证?”
“再者了,有些事情,我也想要仔细问问他。”
刑耀看着皇甫柔,眸『色』带着一丝担忧,“你想要问什么?”
皇甫柔沉着脸,抚『摸』着身侧带着的人,穆老将军临终之前递给她的东西,认真的道:“当年北丽一战,穆老将军被暗算殒命,我就想问一问,这件事情他究竟知晓多少。”
寒清绝豁然起身,震惊的看着皇甫柔,刑耀脸『色』也十分的难看,若真的在这个时候岳凌风就开始动手了,那当真是一个很可怕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