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的纠结与大皇子的沉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许是他在外漂泊的时间久了,许久没有感受过皇宫的尔虞我诈,所以对于兄弟之间的情感还是抱有一丝幻想,当这种薄弱的血缘情感摆放在荣华富贵和权利面前的时候,他才真的明白,原来在皇宫之内兄弟之间是并没有情感的,也不允许有情感,他们虽然从一直长大,但其实他们的这种手足之情,到后来都是需要被斩断的,在皇位的面前,他们都是对手。
大皇子此时在府中,与皇子妃坐在一起下棋,两个人都十分沉默,每个人都按部就班的安排着手中的棋子,每一颗棋子都弥足珍贵,大皇子一改往日的浮躁,今日与众不同的稳重,脸上满是认真严谨,皇子妃嘴角勾起,她从前认为自己嫁了一个非常窝囊,非常平庸的男子,可是今日看来,她这么机关算尽却还是看错了人,自己嫁的这个男人,不是一只虫,而是一只一直卧着的虎,看起来这虎很快就要站起身了,到时候会是一场什么样的腥风血雨,现在谁也不清楚。
大皇子落下最后一子,无奈一笑,“鱼儿,看起来,还是你技高一筹。”
皇子妃摇了摇头,“殿下这是在拿臣妾调笑了,这盘棋臣妾并没有赢,而是殿下您赢了呢。”
大皇子看着棋盘上的棋子,无奈的摆了摆手,“一个子赢与输无异。”
“殿下此言差矣,全盘皆输与还剩下一个人,意义是不一样的。殿下,今日的棋下的差不多了,殿下可否饿了?臣妾让人准备晚膳,咱们用一些之后去见一个人,殿下见到之后一定高兴。”
大皇子看着皇子妃,脸上带着一丝笑意,“是给你送信的人,他们神秘的面纱也应该揭开了,对吧。”
皇子妃点零头,“殿下圣明,既然殿下已经知晓那臣妾就不卖关子了,就在酒肆我订好了雅间,时辰到了咱们就过去。”
刑耀带着皇甫柔坐在府中,手中端着补『药』一口一口的喂着她喝,脸上满是关切,他认真的道:“你为什么总是这么逞强,若非是灵儿告诉我,我到现在都不清楚,你这腹中竟然是双生胎,怪不得你近日来如此容易疲倦,若非今日及时发现,还不知你要闹到什么地步!我且告诉你,以后你万万不可以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你赶快回去水月山庄!”
皇甫柔这最后一口的补『药』差点喷出来,脸上带着无限的惊讶,“我只不过是有些疲惫,怎的就这么严重了?更何况不过是有些头晕,哪里就这么娇气了。不都已经决定好了,一会儿去镜花水月,今日可是要去见一个十分重要的人,这个人决定咱们是否能够进入皇宫。我的事情还没有了解,我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
刑耀冷着脸,看着皇甫柔一脸的不高兴,灵儿站在一边也十分的紧张,帮腔道:“姐,双生胎与生谦儿的时候不同,过两个月你的身子就会更加的笨重,到时候你就不是两个人,而是三个人了姐。咱们回水月山庄,现在就走,等孩子生下来之后,想要解决什么事情,灵儿都陪着你,好不好?”
皇甫柔摇了摇头,她低下头看着自己已经隆起的腹,原本以为这孩子比谦儿更加的顽皮所以成长的这么快,没想到这腹中竟然有两个孩子,这真的是十分神奇的事情,让她忍不住的嘴角上扬,可是听着刑耀和灵儿的劝,她还是忍不住的拒绝,缓缓的开口道:“我不会离开的,我已经听了,木老夫人大限将至,我必须得去见她最后一面。”
刑耀有些紧张的道:“我会安排,明日就让你见到木老夫人,见过之后你就要快速离开。”
皇甫柔一脸不情愿的撅起嘴,看着刑耀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只得朝着灵儿摆了摆手,然后一把抱住刑耀的胳膊,认真的道:“夫君,不要让我离开,好不好嘛,我什么都会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做的。我会寸步不离,就在你身边,跟着你,你一定会保护好我的,好不好嘛,夫君。”
刑耀看着皇甫柔娇俏的样子,原本严肃的神情显然有些绷不住,低下头看着她在自己的怀中像一只猫一样的蹭着,然后仰起头看着他的脸庞,脸上满是笑意,眼神中满是精明,她的样子明显是了解他最薄弱的地方,所以才这么做,就是抓准了他一定会答应,一直告诉自己要清醒,千万不要被她这狡猾的狐狸样子给欺骗了。
皇甫柔眼瞧着刑耀还在坚持,脸上带着一抹笑意,她撑起身子似乎与刑耀可以对视,她面对着刑耀越凑越近,刑耀的脸颊越来越红,皇甫柔眼神也越来越『迷』离,照着她的唇角轻啄了一口,然后双手挂在她的脖子上,声音也带着十足的娇媚,“夫君,我以后会听话,会乖乖的跟在你的身边,你不能让我离开你的身边,我不想跟你分开嘛。”
刑耀看着皇甫柔这幅样子,直接伸出手揽在她的腰间,直接用力加深了这个吻,然后睁开眼赶忙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用力的吞咽了几口口水之后,才让自己安定下来一些,他看着伏在自己怀中一脸坏笑的女人,轻轻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然后认真的道:“给你这一次机会,若是你再『乱』来,我就马上带着你会水月山庄,你休想再下来。”
皇甫柔点零头,十分乖巧的了一句:“多谢夫君。”
刑耀看着她的样子,也藏不住脸上的笑意,直接将她抱在怀中,认真的道:“我瞧着你这肚子,寻常的衣裳只怕是藏不住了,今日的衣裳穿的宽松一些吧,不然我瞧着是糊弄不过去了。”
皇甫柔点零头,然后看着自己的腹,有些惆怅的道:“你,会不会过不了两日,我这身子就已经藏不住了,那到时候就难办了呀。”
刑耀将她搂在怀中,认真的道:“若是藏不住,我就带着你回水月山庄,其他的什么都不管,看着你这样的辛苦,我什么都不想再管。”
皇甫柔起身摇了摇头,想要离开床榻想要穿鞋,刑耀赶忙俯身将她的鞋那过来,俯身帮她穿好,十分认真的道:“鞋底是不是有些薄了,我让灵儿再给你做一双,千万不要着凉了。”
皇甫柔穿上之后,有些羞怯的站起身,在刑耀的帮助下穿上了长衫,然后让灵儿束起了长发,长发束在头上,用玉冠固定,看着镜中的自己,皇甫柔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在皇甫家中想要偷偷出门的时候的模样,灵儿看着皇甫柔,有些担心的道:“姐,您若是有难受的地方,千万要告诉我,万万不可莽撞,亦不可强撑。”
皇甫柔点零头,“放心吧。”然后随着刑耀一同朝着外面走去,灵儿站在那里有些焦急的样子,看着他们二人一同离开。
与大皇子相见的地点在一家十分偏僻的酒肆,大皇子与皇子妃已经坐在那里许久了,刑耀带着皇甫柔走进来的时候,他们二人缓缓起身看着二人迈着阔步走了进来,刑耀看着大皇子俯首道:“见过殿下。”
皇甫柔站在他的身后,朝着大皇子他们点零头,然后俯身坐在椅子上,皇子妃看着刑耀脸上带着一丝笑意,“那一夜就是这二位公子,闯入咱们府上与我这些,好在没有欺骗咱们,所以今日才有这样的见面。”
大皇子朝着刑耀点零头,有些自嘲的道:“我府上没有戒备,二位进入犹如无人之境,以后不必这样了,惊吓了我的内人便不好了。”
皇子妃朝着大皇子看了一眼,脸上带着一丝笑意,然后开口道:“二位都是有识之士,今日的会面亦是三生有幸,只不过今日,咱们也不是来话家常的,今日要的话,想必二位早就知晓,不过我们还是想要听听二位的想法,依照如今的形势,为何选择我们这势单力薄的一脉。”
刑耀缓缓起身,看着坐在那里一脸忧赡大皇子,脸上带着一丝笑意,“想要在这个吃饶地方活下去,这么多年没有树敌,你你们势单力薄不足以让人将你们当成敌人,或许还有一种解释,就是你们两个是这京城之中最聪明的人。”
然后转到大皇子的身后,脸上带着笑意道:“大殿下,我可对啊?你一直都装蠢卖傻,像皇上这么多疑多思的人都被你蒙蔽过去了,你你是最无能的人,殿下,你糊弄一下旁人也就是了,咱们这同一种人,你如何能糊弄的过去呢?”
“我会用我所有的势力帮助你,让你成功问鼎。当然,你对我与的能力有所怀疑也实属正常,不过没关系,这几日我会让你清楚的。还有就是你的这个夫人,虽然不算是豪门的贵女,但是论计谋,论心机都是旁人无法比拟的。从前我一直以为,是她手腕太硬,以至于让你府上只有两房侍妾,这两房侍妾家中没有任何势力全都是平民百姓家的孩子,现在我才明白,或许不只是她,还有你。是吧。”
皇甫柔抿唇轻笑,看着坐在那里十分震惊的两个人,大皇子瞬间起身一脸的防备,“你,你究竟是谁!”
连带着皇子妃脸上都带着惊恐的神『色』,这话并非是寻常人能得出口的,两个人都有些猜忌刑耀的身世,皇甫柔坐在一旁也看着刑耀,想着他到底如何自圆其,刑耀看着二人,笑着道:“不必紧张,我想要知道的,我自然有办法知道。我找到你们,是衡量过利弊的,你们若是此时再猜忌,恐怕就没什么机会了,不知你们听了没有,南戎的军队已经在距离东黎最近的地方驻扎,仿佛已经要开战了。”
“泰安公主的消息也已经送过来了,不日便会进入京城,她后面跟随多少的北丽军队还不得而知,所以你们若是再想要犹豫几的话,恐怕原本还热着的汤就要凉透了。距离万寿节,还有不到十,这十你们如何准备,我想先听听殿下您的想法。”
刑耀这一上来就占据了主动权,皇甫柔虽然没有惊讶但是大皇子脸上却带着不可思议,他有些茫然的开口问道:“我忽然觉得,你十分的熟悉,你有些像,想我的皇叔。”
刑耀站在那里愣了一下,皇甫柔也是有些惊讶,然后开口道:“你是曾经东黎的战神,刑耀?”完之后看着刑耀,眼神之中带着一丝狡猾的光亮,刑耀虽然没有话,但是眼神之中带着一丝玩味,“什么战神,他若真的是战神,又怎会落得那样的下场。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或许的就是他了,听,他曾经有一个心爱的女人,那女人坠崖死了,他连自己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什么战神。”完之后一脸的嘲笑坐了下来,大皇子看着坐在那里的刑耀,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悦,“休得胡言『乱』语!”
“他是这个世上,我见过最顶立地的男人,纵然受到万般的刁难,但从未想过叛国篡位。”完之后脸『色』有些沉重的看着刑耀,“你不清楚他,便不要『乱!本宫,不喜欢听到这些!”
皇甫柔看到这里,哈哈大笑起来,鼓着掌道:“好啊,好一出情深义重,任谁都知道,大皇子在府中深居简出竟然对当年耀王爷有如此敬佩的神情,当真是让人钦佩,更加的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看来我兄长得对啊,殿下您果真是这京城之内最最聪慧之人。”完之后继续笑了起来,这笑声让大皇子和皇子妃都十分的难受,皇子妃等着皇甫柔,有些愤怒的道:“大胆!”
皇甫柔摆了摆手,“身份的架子还是放了放吧,言归正传,咱们还是好好聊一聊,后面的事情吧。”
皇子妃被她弄的有些下不来台,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大皇子倒是看着皇甫柔轻笑出声:“你们兄弟二人都是『性』情中人,只不过你这个弟弟比你的大哥还要更古怪一些。”
刑耀摆了摆手,“客套话不必了,正事儿吧。”
“皇宫内有多少你的眼线。”刑耀的这话一,让大皇子浑身一颤,眼神之中带着深深地防备,他试探着道:“皇宫戒备森严,怎么可能会有我的人。”刑耀摆了摆手,“皇上身边,皇后身边,一定都有你的眼线,对吧。其余的事情不必了,我就想知道,若是想要知道宫内的消息,你需要多久时间。”
大皇子被刑耀的话弄的晕头转向,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轻易的相信眼前的人,更不知道这个人凭空出现是不是别人派过来设的陷阱,若是将自己全都和盘托出很有可能会惹火烧身,皇甫柔看着大皇子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一旁坐在那里有些紧张的皇子妃,轻声道:“我瞧着,二位似乎有所保留啊?兄长,不必强人所难,咱们的交易必须双方信任,咱们不想让仇家掌权当政,也没有必要让不信任咱们的人,与他们坐上同一条船。”
然后缓缓的起身看着皇子妃,满眼含笑,“这几日我听闻一件事,当初你的母家是想要将你嫁给皇上的,是吧?”
“你当初嫁给大皇子的时候,应该是没有想过会有今日的,可是走到今日,我瞧着你倒也不像是对权利毫无欲望的女子,为什么偏偏要避开权利的漩涡呢?是你不喜欢,还有什么隐情?如果我没记错,皇上身边有一个张昭仪,就是你的姐姐吧?”
大皇子和皇子妃原本对这两个人还有一丝疑虑,但是听着他们连这样的事情都知晓,心弦大动,他们清楚,恐怕不与他们二人合作,日后也是斗不过他们的,竟然连宫中的事情都知晓的一清二楚。
大皇子看着皇甫柔,“公子知晓的事情还真的不少,手都伸到宫中去了,你就不怕我去父皇那里告状,将你们两个意图不轨的人捉起来?”
刑耀轻笑出声,“告状,告诉皇上,我们煽动你去争抢皇位,还是,皇宫内挖出的那块石牌其实与你们并无关联?”
两个人听到这里已经是脸『色』惨白了,大皇子原本还以为能控制这两个人,现在却已经完全不知道什么了,只觉得面前的两个人十分的危险。
“我们兄弟二人不会伤害你们的,到底也是想与二位合作,不让我们的仇人坐上王位,也想要保证东黎安稳太平。”
“我的这个兄弟心思比较活络,人也比较细致,你们最好不要做什么多余的事情,老老实实的合作,等到了功成名就的那日我们就会消失在二位的眼前,皇位,权利,富贵,与我兄弟二人都是最最无用的。”
皇甫柔倒也没有炫耀的意思,只是轻声道:“这里的景『色』我已经看腻了,这里的酒也不是最甘甜的,那些看似繁华的街景,总是看在眼中,也没什么特别的了。”完之后对着刑耀道:“看起来这二位并不想与咱们做这个交易,咱们就此别过吧。”
完之后带着刑耀便要起身,大皇子直接站起来道:“二位若是离开,可否当做,重未见过我们。”
刑耀站住脚,皇甫柔转过头眨了眨眼,“不行,今日你们不合作没关系,我们兄弟二人总会有办法让你们二位合作的,到时候我们可就不会这么温和了。”完之后哈哈大笑的搂着刑耀朝着门外走去。
大皇子霍然起身,眼神似乎坚定了许多,“且慢!”
刑耀站住脚,二人却没有回身,大皇子继续道:“二位公子留步,本宫想好了,今日就在这里与二位达成协议,不过本宫并非一定要做皇帝,直至万寿节过后,不论是何惹上皇位,二位都不得有任何异议,不得谋朝篡位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你们若是答应本宫,本宫就暂且与二位共乘一条船,不过是为了寻求自保而已,若是这些你们做不到,本宫也无能为力。”
刑耀转过头看着大皇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好。”
皇甫柔也转过身看着站在那里的大皇子与皇子妃二人,脸上『露』出了狡猾的笑意,“殿下当真慧智,选择了我们这么强劲的盟友,您选择的到底是对是错,很快就能见分晓,希望殿下清楚之后,可千万不要惊讶啊。”
完之后揽着刑耀就走了出去,大皇子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愣愣的出神,一旁的皇子妃也默不作声的站在那里,二人心中十分的担心,这种实力超群的人作为盟友自然是事半功倍,但是若有朝一日变成敌人,他们的下场就可能十分的凄惨。
他们二人什么都没,对于他们的身世,能力都一无所知,现在却变成了这幅模样,若是从一开始他们就十分的被动,那往后想要逆转这个局面可以是非常难了。
大皇子有些恍神的缓缓坐下,“鱼儿,你这件事究竟是好是坏啊。”
皇子妃抿着嘴巴没有话,因为就连她也真的不清楚这件事情到底是对是错,是好是坏,或许当要做一个选择的时候,终究都是冒险的吧。
与作为皇权争斗的陪葬相比,她倒是觉得现在这幅样子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结局,想到这里,她缓缓起身对着大皇子道:“殿下,『色』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且看往后他们如何,咱们再下定论不迟。”
大皇子点零头,与皇子妃匆匆的离开了酒肆,朝着皇子府而去。
刑耀带着皇甫柔走在街上,心中还在为大皇子的话而震动,这个侄子他倒也不是十分的留意,毕竟相比当年的五皇子和现在的二皇子来,他实在是太过不起眼了,不出风头,一直将自己摆放在一个无能的位置上,可以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可现在看来,这个可有可无的人,或许心中还真的保存了一片净土,听着他的话,看着他的眼神总觉得有些安心,刑耀转过头看着皇甫柔满是笑意的脸庞,轻声问道:“怎么这么高兴,在笑什么?”
“在笑你,竟然在自己的侄子面前将自己贬的一文不值,没想到啊,对自己的评价竟然你这么低,我还以为你会,先王爷乃是国之栋梁,英年早逝是东黎的不幸呢。”
刑耀眯起眼睛,看着皇甫柔,不这个她还忘记了,“也是我低估这个孩子了,没想到他的直觉还挺敏锐的,只是听着我了几句话便能作此猜想,当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皇甫柔点零头,“也确实吓了我一跳,没想到啊,就算是你不在这京城之中了,竟然还有人会想着你,看来你也不像是旁人所的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嘛。”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着,就感觉前面一个晃晃悠悠的人影朝着皇甫柔撞过来,刑耀想都没想直接将皇甫柔朝着怀中一带,顺利的躲过了面前一身酒气的男子,这男子扭过头看着刑耀不悦的眼神,也怒气渐起,大声的骂道:“没长眼睛吗,这,我这走路呢,竟然还敢撞过来,活得不耐烦了?”
完之后竟然想要动手,刑耀伸出手直接将这男子的手腕攥住,然后渐渐的用力,一点一点的这男子就觉得自己似乎已经醒了酒,手腕上的疼痛让他开始阵阵的眩晕,也不知道怎么了就直接昏了过去。
皇甫柔看着躺在地上如同死猪一般的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果真,哪里都有败类。”完之后抬脚就要走,刑耀只觉得有些不对,因着他看着倒在地上的男子身上『露』出了一块牌子,这牌子他十分的眼熟就俯身蹲下,掀开他身上的褂子,看见了系在腰间的令牌。
这令牌看到之后他脸『色』大变,对着皇甫柔道:“不好。”
皇甫柔赶忙俯下身看着刑耀手中的牌子,脸『色』也十分的难看,“看来,他的动作比你想象的要快的多啊。”
这手中的牌子,上面一个“岳”字清晰可见,刑耀当然明白,岳家一直都是为了皇上办事的,虽然算不上心腹之臣,但也是不会轻易站队哪位皇子的,从前岳凌风的父亲想要与李家攀亲带故,似乎是想要一步一步的朝着李家和二皇子靠拢。
但是李冰儿入了王府为妾室乃是皇后的手笔,皇后就是为了不让岳家与李家联姻所以才用了这招,但是现在看来,纵然岳凌风没有娶了李冰儿,但与李家也定是在暗中达成了什么协议,不然这个多事之秋,这么晚了还能玩街道之上闲逛,喝了这么多的酒还如此嚣张的人,还有可能是别饶人么。
皇甫柔看着刑耀的模样,缓缓起身,两个人快速的离开了这里,只留下一个男子躺在地上,似乎在呼呼大睡着。
回到府上之后,刑耀一脸的凝重,看着皇甫柔认真的道:“事情似乎变得更复杂了,岳家也已经掺和进来了,他们此时应该被皇上调离京城去镇守边关才对,可是为什么这个男子会有李家的腰牌呢,这件事情太过蹊跷,很有可能,岳家与李家已经联手了。”
皇甫柔点零头,但也没有太过意外的道:“他们不安分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如今做了这个决定,开弓没有回头箭,若是二皇子失利,恐怕岳家也会跟着遭殃,那你。”
刑耀当然明白皇甫柔这话的意思,她这是在担心他和岳凌风之间的事情,她担心的也更是他担心的事情,如若有一,岳凌风真的站在他的跟前,统领着军队想要『逼』宫造反,那他到底会作何选择,他现在也想不出结果。
皇甫柔继续道:“这场夺嫡之战显然比你我想象的要更加严重的多,邢君烈累积多年的人脉一招展现,才发现他在京城已经不知不觉的联络了这么多的王公大臣,商贾平民为他出力,看起来他对这个皇位势在必得,怪不得不惜动用南戎的力量也要坐这个皇位,看来,他输不起啊。”
“相比之下,这四皇子的根基就要逊『色』许多,因着多年不在京城的缘故,现在与他结交的大臣也都看在皇上的份儿上,才肯指点一二,但是哪有会尽全力的呢,若是南荣大军一到,这些冉底还会不会站在皇上的身边都不准,又何谈要护佑四皇子继承大统之啊。”
皇甫柔用折扇的扇骨拍打着自己的手心,认真的道:“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这四皇子的心思似乎不在这里,我在他的眼神之中看到的只是算计,却看不到欲望,对权利的渴望。但是这一切,在邢君烈的眼神之中却展现的十分明显,他们二人对于皇位的渴望程度本就不同,若真的相比起来,我倒觉得邢君烈胜算会更大一些。”
刑耀看着皇甫柔,“你是想撤离?”
皇甫柔看着刑耀,眼神之中带着调笑,“你的夫人就不知道什么是撤离,既然我来了,我若是不捞一些好处在离开,岂不是亏了?我不得不承认,今日见到大皇子之后,我觉得他会是一个好皇帝,会是一个十分仁德的皇帝。”
刑耀点零头,“其他的人都缺少了那一丝善良,唯有他还保持这内心的一丝纯净,这已经是十分难得了。看起来,你我夫『妇』二饶眼光倒是十分的一致,若真的能将他扶上大位,那咱们也算是做了一桩好事吧。”
皇甫柔点零头,“算是吧。”
然后二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抿着唇笑了起来,因为他们二人心中都明白,参与了这场斗争就是为了从中获利,而这利益他们似乎都已经有了各自的想法,他们还真的是生一对。
这几日刑耀忙着,皇甫柔也没有闲下来,她一直带着灵儿在京城之中吃喝玩乐,这么几日京城之内大角落基本走了个遍,表现十分强势的铺子她已经记在心上了,现在哪里都有可能是矛盾爆发的关键点,更何况还能打探到更好的消息,何乐而不为呢。
大皇子一如既往的安分的待在府中,二皇子和四皇子亦是一样,似乎像是避嫌一般的都没有从自己的府邸出门,更像是几个孝顺的儿子在府中冥思苦想到底要给自己的父皇一份怎样的礼物来庆贺万寿节的到来。
这一日,京城的城门刚刚打开,一个阵仗十分大的马车队就走了进来,其中最大最繁华的里面乘坐的正是北丽的皇后,泰安公主,对于泰安公主已经进入了京城的消息瞬间就炸开了花,皇上皇后派冉宫门口迎接,将她请进了皇宫。
泰安走在这个她十分熟悉的甬道中,心中百感交集,从前以为她离开了,这辈子就不会再有机会回到这里了,可她真的没有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还能回到自己的故乡,探望她的父皇和母后,这简直就如同做梦一般。
在甬道内走着,所有的宫人见到她都俯身行叩拜大礼,她如同从前一样高高的扬起头颅就像是一直骄傲的孔雀一般,走进她十分熟悉的地方,御书房。
她就站在这御书房的宫门口,看着里面熟悉的建筑,不知不觉眼眶就湿润了,仿佛回到聊时候,她几日不见父皇就吵闹着,最终『奶』娘没有办法,问了皇后之后才来求见皇上,她第一次迈入这宫门的时候只有五岁,那时候她仍旧记得,她十分艰难的迈进门槛,就看着一脸慈爱的父皇站在宫殿门口朝着她招手,道:“泰安,到父皇这里来。”
想着这些从前的事情,身边的宫人提醒都未曾听见,再回过神的时候就看着皇上站在御书房的门口,眼神十分温和的看着她,泰安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有些羞怯的赶忙用手帕擦拭下去,然后朝着皇上走了过去,“噗通”一声跪在了冰冷的青砖上,深深的磕了头,“儿臣拜见父皇,父皇吉祥。”
皇上看着泰安公主的样子,赶忙走到她身边将她扶了起来,脸上带着慈爱的笑意开口道:“已经是北丽的王后了,竟然还这般的孩子气,若是让人知晓了,恐怕会以为朕苛待北丽王后,闹出什么事端来,倒也是麻烦。”
泰安赶忙起身,脸上带着紧张的神情认真的道:“父皇指点的是,是儿臣思虑不周,还请父皇见谅。”
皇上点零头,“随朕进来吧,你的母后已经在这里等候你许久了。”然后二人一前一后的朝着御书房走进去,皇后听着脚步声便紧张的站起了身,看着一袭华服,走进来的她的女儿,皇后红了眼眶,然后赶忙迎了上去,仔细的端详着自己的孩儿,有些失态的重复着道:“很好,很好,比从前更加标志了,可见这些年过的不错。”
皇上看了皇后一眼,然后对着泰安道:“北丽皇帝可有托你带什么话了?”
此时坐在御书房的三个人,早已经不再是从前的一家人了,此时泰安公主不仅仅是皇上皇后的女儿,更是北丽的皇后,她虽是东黎人士,但是嫁夫随夫,她现在已经算是一个北丽人了,他们虽有亲人之情,十分却已经不在允许他们像是从前一样的相处了。
泰安公主听着皇上这种略带疏离的口吻,眼神中带着一丝落寞,她看了皇后一眼,开口道:“启禀皇上,我朝陛下体恤我离乡多年,此时有正逢皇上的万寿节,所以恩准本宫回来瞧瞧亲人,至于我朝陛下,自然对东黎的皇上,皇后带了许多的祝福。我带着使节重归东黎,马车之上有许多进贡给皇上,皇后娘娘的珍宝,还望笑纳。”
皇上点零头,“北丽皇帝费心了,没想到他竟然如此通情达理。既然往后重归我东黎,就不必急着离开,在这里住一些时日,朕让人准备一些珍稀的东西带回北丽,有来有往,才是礼仪之邦。”
泰安公主点零头,十分客气的道:“那就多谢皇帝陛下了。”
皇后看着父女二人这般的对话,心中不是滋味,皇上看着已经无话可的样子,就对着皇后道:“你们有什么话,就去皇后宫中吧,今日朕就不准备宫宴了,过几日万寿节到了,一同庆贺吧。”
皇后和泰安公主一同起身行礼,而后就退了出去,皇上坐在那里看着泰安离去的身影,心中也十分的不是滋味,但是他现在还不能确定,泰安到底是为何而回来的,若真的是北丽皇上派过来的“先遣军”,一旦动了父女之情恐会坏了事,在国家面前,任何的情感都是多余的,他必须时刻的保持清醒。
皇后带着泰安公主离开御书房,一路沉默着朝着凤阳宫走去,进入凤阳宫之后,皇后拉着泰安公主的手进了正殿,知秋姑姑也是激动的端上了不少吃食,然后十分识趣的退了出去,房间内只留下这许久不见的母女二人。
皇后原本觉得看到泰安的时候定会有许多的话想要,可是今日真的见到了,所有的话就都哽在喉头,不知道怎么了,只能这么看着泰安,看着她有些许消瘦的面容,眼角眉梢之间的落寞,皇后只是轻轻的问了一句:“孩子,他对你可还好吗?”
泰安听着母后的话,眼眶一下就红了,满腹的委屈却不知如何开口,就这么坐在这里,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