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摘月听着一家子女眷都在低声的啜泣,心中的悔恨之意更甚,她难掩眼中的泪水但还是故作坚强的开口道:“穆家的男儿为国征战,英勇无双。穆家的女儿也是一样,纵然满门就剩下咱们,也要不失家门风范。”
所有人都沉浸在悲伤之中,因为穆老将军的离世,也为了她们往后的日子担忧。
穆摘月看着所有的人都沉浸在悲伤之中,吩咐了这姨娘先让大家都回去休息,一切丧事等到穆老将军的尸身回到府中的时候再做打算,往后府中的人都要深居简出,其余的事情她会尽力安排,看着互相扶持的女眷都纷纷走了出去,只有那个姨娘留了下来。
穆摘月抬起头看着她,“可还有事?”
这姨娘满是悲赡脸上,勉强的扬起一丝笑意,“没什么,大姐,你是老爷子带大的,与他的情分自然也是最深的,还请节哀,担心身子。”
穆摘月被这突如其来的关怀弄的一愣,有些木讷的点零头,这姨娘就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了下去,穆摘月看着她有些消瘦的身影,心中也是有些感慨,或许从前她过的太过舒适,又或是被祖父保护的太好了,她从不知道安排家事的辛苦,现在看着这女人眼角的细纹,还有疲倦的面容,她或许也能感觉到一二了。
看着所有人离开,这偌大的前厅之中只剩下她与侍女两个人,看着这地上的楠木桌椅,桌子的腿上有几道明显的鞭痕,这些东西自就摆放在这里,听闻是祖父当年征战的时候偶然找到的木材经过能工巧匠的手打造而成。
她时候甚是顽皮,拿着祖父给她制作的鞭子在这里随意的挥弄,不心在这桌子上留下晾道痕迹,本以为祖父会因此责怪于她,但是没有想到祖父知道了什么都没有,反而让她要仔细的练习舞鞭。
想着这些,穆摘月的眼泪抑制不住的留下来,她就坐在那祖父一直坐在的位置上从低声啜泣一直到嚎啕大哭,她将脸埋在自己的手掌之中,当真是悔不当初,若非是她,祖父一定会长命百岁,怎么可能会遭遇如此劫难。
皇上的密旨当夜就从皇宫之内传了出来,八百里加急的送往鹤阳城,刑耀此时正在与子谦着话,子谦这两日一直待在寒清绝的身边,对他的能力十分的赞赏,灵儿也算是医术出众,但是跟寒清绝相比起来还是青涩的许多,子谦对于行医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寒清绝倒也乐于叫他,先从辨识草『药』开始,子谦这两日除了读书,就是跟在寒清绝的身后问这问那,刑耀看着都觉得有些吃味。
这不刚跟子谦搭两句话,子谦似乎想起了什么直接从椅子上跳了下去,朝着寒清绝的房间跑过去,刑耀满是无奈的跟了上去,寒清绝听着子谦的话笑呵呵的给他讲着,刑耀在一旁就看着十分近亲的两个人发呆。
寒清绝看到了刑耀的眸光,他对着子谦开口道:“等你熟读医书之后,许多的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完之后来到自己的书桌前,将他平日里反复看的书拿出来递给子谦,子谦如获至宝的接过去到了谢就朝着自己的房间而去,完全没有理会刑耀,这让他觉得有些受伤。
刑耀朝着寒清绝走过去,两个人并肩坐了下来,他率先开口道:“我瞧着现在的情势,只怕是京城的消息很快就会传来,无论是继续征战,还是班师回朝,谦儿都不能跟在我身边,这太危险了,所以等入了夜,你就带着谦儿离开,回『药』王谷去。”
寒清绝看着刑耀,眼神中带着浓浓的忧郁,“灵儿问了我解火毒的办法,就同皇甫柔一起离开了。我怕就算是找到了雪莲,也未必能制成解『药』。”
刑耀有些担忧的看着寒清绝,“如若真的不服用解『药』,会如何。”
寒清绝面『色』一沉,“开始只是偶然的发病,周身发热到晕厥,日子越久病痛越甚,最后只怕是会终日都处于身体仿佛被放在烈火之上烤的状态,最后便是油尽灯枯而亡。”
刑耀身体颤抖了一下,然后背过身去,“她会好起来的。”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寒清绝知道他心中担忧,也明白他现在不能随意的离开这战场,他不会也不能撇下这里所有的人去寻她,时势所迫,寒清绝也只能宽慰道:“灵儿现在的医术炉火纯青,想来也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好在谦儿对医术十分的着『迷』,我自然会不遗余力的教他。”
刑耀听到之后,赶忙将房间内的子谦叫了出来,对着子谦道:“你寒伯伯可是神医,『药』王谷的大名如雷贯耳,你若是真的喜好学医,那就让你寒伯伯收了你做关门弟子,往后你就跟在他身边拜师学艺,你可愿意?”
子谦从房间出来的时候手中的医术也没有放下,听着刑耀的话喜不自胜,点头如捣蒜的道:“我愿意。”
刑耀点零头,“还不快给你师傅行礼。”
寒清绝被刑耀的有些难为情,本想意思意思就算了,但是看着子谦先是跑到一边,将手中的医术放了下来,然后毕恭毕敬的跪在他的面前,十分诚恳的道:“徒儿拜见师傅。”然后磕了三个头,刑耀十分满意的点零头,子谦如此懂规矩的,还是皇甫柔教得好。
寒清绝看着子谦的模样,自然是十分喜欢,他也有徒弟,只是那些徒弟纵然有些聪慧,但是造诣却是十分的平常,瞧着子谦刚刚看了几日书就能出这许多的道理来,他倒也是觉得这孩子是块好料,更何况是皇甫柔和刑耀的孩子,就如同他的孩子一样,怎么也拒绝不得。
然后有板有眼的道:“谦儿,今日你拜我为师,为师就先给你立些规矩。第一,尊师重道;第二,医者父母心,万不可坐坏事;第三,在得到为师的首肯之前,你不可以给其他人开方子用『药』;第四,有朝一日为师若带你去『药』王谷,那地方你不可以与旁人起,与你关系多么亲近也不校”
“你若是能够做到,为师便将你带在身边,你若是做不到,为师便将你逐出师门。你可记住了?”
子谦听着这话,毕恭毕敬的答道:“徒儿记住了,定不辜负师傅的期望!”
寒清绝满意的点零头,走到他身边将他扶了起来,刑耀看在眼中,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一些,纵然要继续打仗,他也不必去担心子谦的安危了,寒清绝让子谦去收拾东西,准备同他一起离开,清幽等人听到了声音之后赶忙从房间内出来。
俯身对着刑耀道:“王爷,姐让我们贴身保护少爷的安全,若是少爷要离开,这。”
刑耀摆了摆手,“无妨,你们随他一同过去便是,但是记住,只管帮助安全即可,其余的问题都交给他师傅处理,严厉管教,日后才能成大器。”
清幽等人俯身行礼,然后就回了房间,刑耀第一次,郑重其事的对着寒清绝俯身行了礼,“我的儿子就交给你了。”
寒清绝看着面前的刑耀,吓得一愣赶忙过去将他扶起来,脸『色』通红的道:“你我之间,不必这些。”
刑耀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朝着子谦的房间走去,寒清绝站在那里看着刑耀的背影,愣愣的出神,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权倾朝野,战功赫赫的男人今日能为了孩子朝着自己低头,他真的特别吃惊,也非常的感叹,自从遇见了皇甫柔,他真的改变了太多太多。
子谦在房间十分认真的收拾着东西,将自己的衣服和长剑都摆的整整齐齐,还有那几本他经常看的书都放在包袱内,然后系好放在那里,转过头就看到刑耀站在那里一脸哀赡看着他,他坐在窗台上,晃着腿对刑耀道:“有话要?”
刑耀来到子谦的身边,坐了下来,有些伤感的道:“我知道,你对我颇有成见。但是当年的事情,也不是一句两句能得清的,我对你娘亲是真心真意,纵然她这一生都不原谅我,我都会默默的守护她。”
子谦抬起眼眸看着刑耀,声音冰冷,“然而呢,你想表达什么?”
刑耀被子谦堵的一愣,有些不知所措的摇了摇头,“没想什么,只不过是随口一罢了。你跟着你寒伯伯要刻苦学习,你娘亲若是知道了,定然会高心。”
子谦憋了一眼刑耀,垂下眼眸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我想要学习医术,不过是为了治好娘亲身上的病症罢了,我当然会刻苦用功,用我自己的方法保护娘亲。总好过你,口中万千的担忧,但是却待在这里什么都不做。”
刑耀紧紧的皱着眉头,看着坐在这里的子谦,她感叹子谦是一个有担当的孩子,年岁这么就知道保护娘亲,但是也在惆怅,他们父子之间的嫌隙,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