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李贞被皇上紧急招入皇宫,正跪在御书房的地上言辞恳切的道:“皇上恕罪,都是臣办事不利!”
皇上将奏折丢在他的脸上,然后掉在地上,怒然大怒的道:“你知不知道,东黎的莘莘学子都在盯着这件事情,现在从你找到的合适之地,居然挖掘出累累白骨,你告诉朕,朕该如何平复这件事情!”
李贞跪在地上,“皇上恕罪!此次的事情,臣一定好好解决给皇上一个满意的答复!”
皇上看着跪在地上恭顺的李贞,叹了口气,“若是这次的事情办不好,你也不会再回到朕面前来了,退下吧。”
李贞的冷汗流了出来,叩头之后赶忙离开了御书房,出门之后一脸的沉重朝着府中回去,他都快要被气死了,这件事情他都快忘记是因何而起的,只记得京城之中一直穿着五月山庄风景秀美的传言,然后便是庄主要将这山庄出售,二皇子也亲自去过,他与二皇子交谈之中感觉到二皇子与那庄主有些熟悉,穆府的大姐与那庄主也有些交情,这才相信下来,花了重金买下了那五月山庄,没想到今日却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出了皇宫之后径直的回到了府中,然后马上让人送信想要见二皇子一面,他坐在书房,皇甫弘和皇甫枫站在那里,面面相觑,他们都没想到拖了五年再次动工的书院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皇甫枫低着头心中十分郁闷,他可谓是费尽苦心就是想要在这书院建成那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可是现在看来,这还真是阻碍重重。
皇甫弘俯身道:“大人,属下以为此次的事情并不简单,但是现在追查起因并没有什么用,眼下还是息事宁人要紧,不能让这件事情愈演愈烈。”
李贞点零头,“言之有理,但是如何息事宁人,正在五月山庄上的人都已经知道了,难道还能将他们通通封口不成?”
皇甫弘皱着眉头,站在那里也想着,这么多的人在为了建造书院出力,从建工到百姓,所有的人都已经看见了,这数量并非三五人,而是三五十人,数量太过庞大了,到底如何让他们住口呢?
此时皇甫枫俯首道:“大人,属下有一法,不知可否使用。”
李贞听着皇甫枫的话有些焦急,“快。”
“大人,日月变幻,山河变迁,这是自古便有的事情。这些白骨既然在那里,大人不如就做一个石碑,让法师刻上碑文,一来起到镇邪的效果,二来也可以对外宣称,书院对先饶尊重和缅怀。生老病死乃是人生毕竟之事,难道因为畏惧死亡便不继续生活了?”
“大人可以让人将那些工人都买通,不过是花些银子罢了,然后在京城之内放出话去,就书院建立十分的顺利,风水极好,建立碑文可供百姓观赏。”
完之后李贞皱着眉头,“这个到底你懂我懂,但是那些愚昧的百姓能懂么?他们只知道,那里挖出了白骨,是个不吉利的地方,这一传十,十传百,这书院的名声只怕是要毁了!”
皇甫弘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道:“大人,那些工饶事情就交给属下去办吧,保证万无一失。”
李贞看着二人,也只能暂且如此了,然后吩咐着皇甫弘动:“另找一批工人将白骨都处理干净,然后找一处掩埋,最后在那处建立碑文,以免晦气。”
皇甫弘点零头,“是!”然后掉头走了出去,皇甫枫俯身要告退,就听着李贞道:“枫儿,你当真是个人才,有你在我身边,我可就放心多了。”
皇甫枫俯身行礼,“在下不过是仰慕大饶才华能力罢了,能在大人麾下,也是在下的荣幸。”然后看着李贞满意的脸『色』转身离开,李贞看着皇甫枫离开的背影立即沉下脸来,这个人心思活络,但就因为太过活络,让人不得不防。
皇甫枫从李府离开之后径直的回到了皇甫家,这五年皇甫靖的身体渐渐不如从前了,他和皇甫弘甚少在府中陪伴,倒是皇甫聪日日侍奉在侧,现在颇得皇甫靖的信任,他去请安的时候还见着皇甫聪正在与皇甫靖下棋,他只是行了礼之后就回去了,回到房间之后久久不能平静。
皇甫靖看着皇甫枫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聪儿,这府中的男儿最懂事的也就属你了,你瞧你大哥二哥,也都被权利『迷』了心智,早将我这个祖父给的训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皇甫聪落下一子,轻笑着道:“祖父莫要生气,兄长们也是想要为皇甫家尽一份力罢了,祖父是三国鸿儒,但是我们这一辈却不如祖父许多了,所以他们也只是想着要出人头地罢了。”
皇甫靖冷哼了一声,“想要出人头地的方法很有,难道就只有入朝为官么!这官场如战场,他们这几个愣头青能有什么造诣,若是哪日一步不慎,全家都跟着遭殃。”完之后落下一子,看着棋盘上的局势叹了口气,这一局只怕是聪儿又要输了。
皇甫聪不急不躁,落下一子之后道:“祖父,既然大哥二哥都已经做了选择,这也就来不及了,聪儿明白祖父挂心家族,只是有些事情,并非祖父一人为之,您也应该享享清福了,让大哥和二哥去打拼吧。”
皇甫靖看着这一棋子落下,棋盘之上的格局全都改变了,原本处于劣势的皇甫聪竟然有能力与自己再次拼杀,不禁有些欣慰,“聪儿的棋艺进步神速,再下几年只怕是祖父都不如你咯。”
皇甫聪摇了摇头,“聪儿要学的还很多呢,只盼着祖父能交给聪儿了,从前府中华弟更活泼一些,只是这些年不知怎的,他变得孤僻了许多,常年窝在院子里也不常走动,明日我过去看看他,让他过来给祖父请安。”
皇甫靖摇了摇头,“不必了,他若是有这个心,就让他去过瞧瞧你父亲吧,罢了,我也乏了,你也回去休息吧。”完之后就看着皇甫聪起身行礼,然后转身走了出去,然后他眼神深邃的坐在那里,许管事走了进来,看着他缓缓道:“老爷,『色』不早了,您也早些歇息吧。”
皇甫靖叹了口气,“老许啊,这几年我心中一直萦绕关于柔儿的事情,一直挥之不去,你,当初让她嫁给耀王爷,是不是错了?”
许管事看着皇甫靖苍老的两鬓斑白,有些难受的道:“老爷,七姐已经魂归九,您也不要再伤神了,人各有命,您一个人也顾不了这么多。”
皇甫靖叹了口气,“可是你看,这府中的孩子,老大老二一心扑在李家那边,想要入朝为官,老三呢,虽然有些聪明但是太过浅薄,华儿就更不必了,早些年被那李氏惯坏了,一身的骄纵少爷的『毛』病,你,倘若哪一日我闭了眼,这府中只怕是就要败了啊。”完之后一脸的惆怅,他一手建立起来的皇甫家,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它消失了。
他拉着许管事的胳膊道:“倘若有朝一日,我闭了眼,若是府中没有可以继承我位之人,我,我死不瞑目啊。”
许管事看着皇甫靖,叹了口气,这府中这么多的孩子,论品行和才华,耀王妃都拔得头筹,只不过她的命运太过坎坷,年纪轻轻的便香消玉殒,着实可惜了。
此时皇甫聪回到了母亲崔氏的院子,看着母亲坐在等下穿针引线,缝制着早已经洗得发白的衣裳,赶忙道:“母亲若是少什么,儿子就去买,母亲实在不必在这里节衣缩食的过日子,府中还能撑得下去的。”
崔氏摇了摇头,“聪儿,正值战『乱』,民不聊生,咱们节省一些总是没错的,若是有了多余的银子,多囤积一些粮食,也不至于挨饿,切不可铺张浪费。”
皇甫聪点零头,“那母亲早些休息,儿子先告退了。”完之后转身走了出去,他知道,母亲如此节俭是为了慧儿,慧儿嫁给了一个京城的官,这日子虽然过得去但是并不得丈夫的宠爱,府中的姨娘都很厉害,她忍气吞声惯了,母亲节俭一些,也都是为了她。
皇甫聪攥紧了拳头,他走着走着就来到了早已经焚毁又重建的青竹苑门口,看着里面破败不堪的样子,想着皇甫柔早已经不在这里住着了,她离开人世也已经有五年光景了,但是他心中还是记得从前她那鬼机灵的样子,他不禁在想,若皇甫柔是他,现在应该如何做呢。
此时的京城,虽然看起来平静祥和,但是内里都十分的不安,北丽与东黎大战,劳民伤财,两国现在旗鼓相当,不知谁胜谁负,若是东黎战败,那他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了,最近只要『色』一暗下来,街道之上就再没有人走动,看起来光景十分的惨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