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也巧,皇甫柔与刑耀刚刚离开,师爷就打听着他们的踪迹来到了客栈,二也很是奇怪,怎的今日这么多人来找这二位公子,便开口道:“刚刚出去了,不过刚才有两位姑娘也来问过。”
师爷听到这话神色一沉,想着那人翩跹的身影,但最终还是迈起脚步离开了,他本想着顺着街道走着,若是能找到最好,若是找不到便再回到客栈内等候,总之今日定要与那二人碰见,仔细聊一聊周家的事情。
主街上店家都已经开了张,虽然街道上人并不多,但是也都在准备着,他顺着街道走着,看着不远处的一个面摊犹豫了一下,感受着饥肠辘辘的身体还是决定过去吃些东西,他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抬起手对着二道:“来碗素面。”
坐下一抬眼,正见到刑耀和皇甫柔坐在那里谈笑风生,他一脸的诧异赶忙走了过去,十分儒雅的问道:“二位公子,幸会。不知在下可否在坐在这里?”
刑耀看着这人没有话,皇甫柔倒是十分大方的点了点头,“先生请。”师爷顺着皇甫柔指向的位置坐了下来,开口道:“刚刚在下可去客栈找过二位,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见了,真是有缘。”
皇甫柔点了点头,“确实有缘,只是不知道师爷特意来找我们有何要事?”
师爷看着皇甫柔明知故问的样子,心中虽然有些不满但没有出口,“事关昨日之事,不过这里不是话的地方,还请二位移步,咱们去一个安静雅致的地方细,不知意下如何?”
皇甫柔十分赞许的点了点头,“正好,那就请。”
师爷转过头看着二正在煮着的面,脸上闪过一丝心疼,将手中的银子放在桌上,本想着将皇甫柔二人的账也一并结了,可他囊中羞涩,若是给了这边,那吃茶的银子可能就要不够了,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此中滋味他算是饱尝了。
皇甫柔看着他脸上闪过的神情,大概也能猜到是什么意思,就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跟刑耀一同起身离开了,师爷站在那里看着皇甫柔二人的背影脸上带着尴尬的神色,稍缓片刻抬脚跟了上去。
三个人来到了青州城最大的茶楼,这一二楼可以看到中间的戏台子,现在还不是听戏的时间所以里面没有什么人,师爷走进去之后吩咐二将他们带到楼上的雅间,一壶好茶,几盘点心,三个人就这么坐了下来。
刑耀走到床边将窗子系数打开,清爽的风灌了进来倒让人觉得十分的舒服,皇甫柔坐在那里看着师爷笑着道:“先生有什么话,现在可以了。”
刑耀十分随意的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距离二人谈话的桌子有些距离,师爷有些疑惑的转过头朝着他看过去,皇甫柔笑道:“先生别见怪,我大哥这人生来脾气古怪,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您只跟我就是了。”
师爷有些勉强的点了点头,不再去看刑耀,只是端起茶轻轻的抿了一口,对皇甫柔语重心长的道:“实不相瞒,昨日在下回到衙门内,县令与在下了许多。周老爷祖辈都生活在这青州城,手中又有产业,在这里过得十分逍遥自在。”
“昨日公子出手打了周老爷家的人,虽然周公子受伤不深,但难免周家会对二位发难,所以在下这来才看看,瞧着二位公子没什么大碍也就放心了。”
皇甫柔听着师爷的话,脸上扬起一丝笑意,“您的意思我十分清楚,多谢县令大人关心。不过我等并未见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周家这点势力,我等还不必放在眼里。不过周公子昨日对我的那些话,我可是铭记在心,这件事情周老爷若不亲自上门给我一个解释,我会让他知道,什么是外有。”
话题到这里就已经进行不下去了,师爷看着皇甫柔丝毫没有要退让的意思,也是犯了难,“公子,恕在下直言,强龙不压地头蛇,就算是二位公子身世不俗,那也是鞭长莫及。若是事情闹大了,于你于周家都是一件麻烦事儿,为何不坐下来好好谈谈呢?”
完之后师爷灵机一动,看着皇甫柔道:“公子若是真心想要解决,那在下可以替公子设个宴,您与周老爷坐下来好好聊聊。在这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共同的利益,对?”
皇甫柔听着师爷的这两句话,哈哈大笑起来,她忽然也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展露出的成熟睿智,她忽然觉得有些可怕,这样的人没有留在京城却留在这样一个地方做一个师爷,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皇甫柔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端起茶笑着道:“不这些让人犯困的事情了,不如来先生您,您可是我见过第一个饱读诗书又平易近人之人,向您这样的人为什么没有去京城做个大官,却回到这青州城做一个师爷,真是屈才了!”
师爷听着皇甫柔的话,脸上带着一丝尴尬,他摆了摆手道:“什么饱读诗书,不过是戏言罢了,我这样的人在京城是活不下去的。生意场上都是强强联手,那些破落的店都保不齐什么时候关门歇业,我这样的人,在京中也是为人鱼肉。”
完之后抬起眼看着皇甫柔,有些无奈的道:“公子应该能理解我所的话,不过是些肺腑之言,我随意一,公子随意一听,听过之后也便忘了。”
皇甫柔点了点头,“或许先生想的太为悲观了,寒门的学子现在在京城做官的人也不少,不过您这么想也好,过些闲云野鹤的日子,总好过将脑袋别在腰带上过日子要好的多了!”
师爷笑着点了点头,皇甫柔看着他的样子,脸上带着些许好奇,“先生这个年岁,家中孩子恐怕也不了,倒是我冒昧,尊夫人也是这青州城的人吗?”
师爷听着皇甫柔这么问,十分尴尬的摇了摇头,“公子笑,哪有什么夫人,家徒四壁只有我一人罢了。”
皇甫柔听着他的话,心中闪过一丝疑惑,没有宣之于口只是淡淡的道:“在下鲁莽,先生莫要见怪。”
师爷笑着道:“不必这么见外,倒是二位公子,衣着华丽配饰贵重,一看就并非寻常之人,不知二位家中是做什么生意的?”
皇甫柔听着师爷的话,笑着道:“生意不值一提,开些酒楼茶馆混混日子罢了。”
师爷见着皇甫柔将这些生意的如此轻飘就知道二人家世不俗,再看着他们今日的配饰,身上的玉佩十分显眼,他十分惊奇的看着皇甫柔腰间佩戴的玉佩,材质和样式都是他没有见过的,他有些窘迫的坐在那里,就像是第一次进入京城之时,他的模样一般。
皇甫柔见着师爷的样子,笑着将要将的玉佩解下放在桌上,“先生若是不嫌弃,此物就送给先生做一个见面礼,家中世代从商也没有什么才气,若是能结交您这样的朋友,是我们兄弟二人的一件幸事。”
师爷见着皇甫柔这么轻易的就将如此贵重的东西送给自己,惊讶的合不上嘴,然后更加窘迫的将玉佩递了回去,脸色十分难看的道:“公子笑了,能与二位公子做朋友,在下也十分荣幸,此物太过贵重,我实在不能收,公子还是收回去。”
推脱了三五次,皇甫柔见着师爷还是十分抗拒的样子,一脸为难的道:“没想到您这么见外,既然这样我也不好勉强,改日若是得了什么珍惜的玩意儿,再送给先生。”
师爷见着皇甫柔将东西收了回去,心中一阵惋惜,但还是笑着道:“那就怎么定,二位公子在客栈好好休息,等在下安排好了宴席就差人过去请二位。既然都是做生意的,这件事情早些解决的好,日后若是志同道合,或许还能一道合作。”
完之后俯首行礼转身就跑了,刑耀见着这人离开的背影来到窗前,看着他脚步急急的朝着外面走去,脸上带着一丝疑惑,“他似乎很怕你。”
皇甫柔笑着道:“他不是怕我,他应该是害怕他自己才对。这样的人最为危险,明明有自己的底线,却因为生活所迫不得不做一些龌龊的事情,他眼见着自己坠入深渊却不能自救,日后很有可能做出更危险的事情来。”
刑耀站在皇甫柔跟前,“这就是你拿玉佩试验他的原因?”
皇甫柔摆弄着盘上的点心,眼中带着无奈,“一文钱难道英雄汉,意志再坚强的人,都抵不过现实的摧残,看来这药我还得下的更猛一点才行。”
刑耀定睛看着皇甫柔,脸上带着十分欣赏的神情,若有朝一日能与她博弈,那可真是棋逢对手的高兴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