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州李家的族庆之日,向来是宁州城的重要日子,这个时候整个宁州城的叫花子全部都出动,因为这个时候能到抢到一碗饭吃。每当这个时候,宁州李家之人都不贵贱,全部都会赏赐一碗粥,不但于此,见到一些贫苦之人都是拿着不少的物件回家,哪怕稚童都不会空手而归。因此每年的族庆之日都是宁州城重要的日子,一些小商小贩都会到此做着营生,不过在距离宁州李家的族庆之地的十公里的地方,就已经被戒备森严的护卫给拦住了,不能再往前一步,这对于一些想要看着热闹的人来说,实在是难受得很啊。
今日的李修言可谓是悲喜交加,喜的是族庆之日,有很多看不见的亲戚都会来到此处地方。就连一些年近古稀的老人都会来到此处地方,看着族人茁壮成长,可谓是心中也是十分的高兴。但是忧愁的是今日虽说是族庆之日,但是李修言忧愁的是,究竟如何保障他们的安全,如此数百口子人,若是让武道江湖的悍匪劫了过去,那宁州李家,得要出多少的赎金啊。而且如此的声势浩大,若是在寻常之时,肯定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是在这个节骨眼子上面,被宁州陈相元被逼的退路全无,而宁州李家却是要打脸充胖子,非得要弄得整个宁州城都知道,那么宁州城的老百姓肯定都会问道,宁州李家究竟是准备大干一场,还说是他在打脸充胖子呢,但是李修言的并不知道这个一些该如何解决,只知道事情既然已经出现,那就只能慢慢的解决,这一点是急不来的。而且今天的族庆之日,连太爷爷都到了这处地方,因此此处的地方是否安全极为重要,若是太爷爷有个闪失,那么宁州李家恐怕是撑不了多长时间要要散了。不过李修言自己也知道,已经三天过去了,还是没有找到那位少年,今生恐怕得不到符篆师的帮助了,因此叹气了一声,却是别无办法。
正在这时,张无利拿着双刀走了过去:“公子,我已经查看了四周,这里已经是我们宁州李家几十年的族庆之地,肯定不会有什么闪失,你大可放心。我们都在此守护了十年,一直都没有出过什么问题,就算是宁州城的一些无知小儿都知道,这里是宁州李家的族庆之地,就连一些捕候路过此片区域都会听不脚步,不敢进去一步,假如这旁边真有什么问题,肯定不会简单的问题,甚至到时候要花费一些银钱找宁州的庙堂之中解决了。”
李修言苦笑了一下,看着从小跟着自己长大的张无利,他肯定不会隐藏着什么的:“张无利啊,我们两从小一起长大,寻常之时若是有人欺负我,帮我忙的第一个就是你,如今宁州李家已经是这个样子,但是你还对我们不离不弃,实在是深受感动。但是你也知道,如今宁州陈家对我们虎视眈眈,听说已经找了不少的武道江湖的悍匪,什么时候动手,这个只是时间问题。而且你刚说的庙堂之中,我觉得实在是不可信。这普通的百姓觉得庙堂是一个护得一方周全的地方,如今你也是知道,这说不说得通道理,是要看你有多少的银钱,背后是不是站着更大的庙堂之人。这世间的任何事情,都是一个利益交换的过程,就算你对别人再好,只要别人多给一碗饭,这跑得不知道有多快呢。我虽然只是二十有余,但是我已经看透了世态炎凉,等到族庆之日之后,我就得北上去都城了,到时候你与我一起吧。”
听到李修言说要带自己北上,张无利兴奋不已,如今在宁州可谓是十分的危险,若是一直呆下去,肯定要被陈相元的人杀死。与其这样,不如早些带着一家老小前去都城,那里更加的繁华,只要自己用些心,肯定不会比这里更差。而且都城之中还有天下的读书人都向往的地方,那就是都城的太学院,这里每年的学生,大都是庙堂之上的中流砥柱,而且不少的人挤破了头都想进去,里面还有不少的王公贵族,若是处理好了关系,以后就算是在其他的州城之中生活,那肯定是要被区别对待的。不过张无利虽说是一介武夫,知晓自己几斤几两,自己的儿子也是大字不识得几个,若是一直在这么下去,肯定是重走自己的老路。武道江湖之中太过于危险,有多少的人都是豪情满满的走武道江湖,最后却发现自己在武道江湖之中不能出来,这也是一个悲哀。因此张无利想着自己的儿子能够到都城之中奋发图强,说不定能够博取个功名,自己的老张家也算是在这一代光宗耀祖了。古代的时候,有一个人为了儿子的读书,能够三迁地方,如今看来自己也要成为那样的人。不过这一切都是为了后代,若是他真的能够成为庙堂上的老爷,可以不用在刀尖之上讨生活了。
想到这里,张无利还是谨慎的说道:“公子,你说那两位符篆师是不是知道咱们是在找他们,因此故意躲了起来了呢?我们也知道一个符篆师有多么的厉害,寻常之人,肯定是不想进入到我们的争夺之中,毕竟一些黄白之物他们见得太多,若是拿着这些东西去找他们。他们肯定不会理我们的。但是看着手中的东西,能够打动他们的确实是没有,咱们又想别人为我们干活,但是我们又不想出大价钱,这等不赔本的买卖,你说谁究竟愿意做呢?”
李修言想到了自己在年少之时也憧憬过武道江湖,只是自己的根骨太差,只能走上仕途了。但是如今还未参加都城的大考,就已经遇到了这个事情,虽说自己是族长,但是对于这些事情还是无能能力,第一次产生了一些挫败的感觉。而且眼前的宁州陈家咄咄逼人,似乎不久就要对自己动手,至于自己能不能进入到都城之中,肯定是没有办法的。滔又逃不掉,躲又躲不过,但是目前的困局,似乎是只要一个符篆师就能够解决,但是如今却是找不到他们的踪迹,这让李修言如何不心塞。若是自己已经是武道江湖的修行者,虽然庙堂与豪门宗派有规矩,不能随意的进出州城,但是李修言若是已经到了那个地步,岂是一般的人能够解决的呢?武道江湖的人行事,自然不会需要州堂的同意,那么李修言到时候想进出州城杀谁,那是自己的事情,那么宁州陈家可得掂量一下自己的本事,若是真惹怒了宁州李家,究竟会引来什么样的杀身之祸呢?但是李修言也只能叹了一口气,却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李修言对着张无利说道:“天下的符篆师难找,这不仅仅是我们,其他的豪门宗派都想着能够见着一眼传说中的武道江湖中最为神秘的符篆师究竟是什么样子。那夜若不是我们幸运,这辈子都不会和符篆师有交集。或许只是别人的举手之劳,而我们却是认为对于我们有特殊的意义,甚至我都在想,那日我们见到的那位少年,究竟是不是那夜我们遇见的少年。我只能这样骗着自己,假装不是那位少年,而是我们自己的幻觉,否则我今日也不会将事情如此的寄托给一个少年,而不是依靠自己了。我生平第一次觉得如此的无力。不过想想也罢,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我们就按照既定的事情做吧。”
张无利点了点头,缓慢的说道:“公子,我已经请人在外州找到了一位江湖郎中,此人是一名神棍,但是神情姿态,颇有世外高人的样子,我等下将他请出来,你就知道他的厉害了。我在来之前就将话放了出去,说宁州李家找到了一位武道江湖中难得一见的符篆师,今日就会出现在这里。因此这里的宁州百姓都会到这里去看,为的不仅仅是观赏族庆之地,更是想一睹符篆师的真容。我听手下的人来说,说宁州陈家今日都不敢出门,更不会派人来到我们的族庆之地,看来这一点威慑力还是有的,不过我们自己内心知道就行,切记不可与外人透漏了风声。就算是我自己的婆娘,我都没有告诉,我害怕招来杀身之祸。等过了今日的族庆之日,我们可得从长计议之下,看是不是就着这个符篆师,一起走到都城之中。想着有这位符篆师在此,他们也定然不会说什么吧。我看着旁边的宁州之人喜气洋洋,一点都感觉不到慌张,看来应该是知晓今日的符篆师在此,你看,我们都多久没有看到他们的笑容了。我真期待这不是欺骗他们,而是真正的符篆师在这里。”
李修言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呢,但是此时的他也是无能无力,想不到堂堂的宁州四大家族,竟然会在此处弄虚作假,找一位武道江湖中的郎中过来,这若是让别人知道,这宁州李家的名声算是没有,不过李修言想得明白,在性命面前,一切事情都是无关的。
正在这时,黄管家悄悄走了过来,看着张无利在旁边,也没有丝毫避讳的说道:“等下李年广也在这里出现,据我的人说,在来到族庆之地前,他还去了一趟宁州陈家,虽说我不知道他究竟说了什么东西,但是想着必然不会有什么好话,既然这样,我们就按照既定的事情办吧。我们想拼命的保住宁州李家,哪知道还有人不领情。不过这件事情可不能你来做,不然让其他的族人看到会寒了心。因此得要找一个合适的人来做这件事情,你看看身边之人,可有信赖得过的,我们好生谋划一番。”
李修言扫了一眼四周,发觉并没有什么人靠近,于是指了指张无利,对着黄管家说道:“无利与我自幼长大,而且在关山口,还与我一同御敌,若不是他拼命护我,我恐怕没有今日的性命。若是说到我身边可以信赖的人,那么张无利自然是第一位。在目前的情形之下,我不可在相信其他的人了。既然这样,不如就如黄管家你所言,我们开始吧。”
黄管家点了点头,在盯着张无利,似乎是想要从他的眼中看出些什么。在整个宁州李家,所有的人都害怕黄管家,因为他平时不说话,但是若开口说话,必定是有事情发生,因此张无利虽说没有做什么亏心的事情,但是看着黄管家还是有一些心虚,虽然眼神依旧是看着他,但是还是有一些迷离,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直愣愣的站在原处,似乎是在发呆。
黄管家十分谨慎的看了一眼四周,走到张无利的身前说道:“如今宁州李家的情形你也已经知道,不过所谓患难才能见真情,如今在宁州李家生死存亡之际,既然李修言说能够信赖你,那么我就将事情交给你,你或许会暂时受一点委屈,不过我都会补偿你的。”
虽然不知道黄管家想要自己干什么,但是张无利觉得事情肯定特别重大,不然话少的黄管家不可能与自己说了这么的事情。如今已经跟宁州李家站在一块,宁州之人都是知道张无利是为宁州李家做事情,只要自己在宁州城一日,那就是危险一日。因此只能在危急关头为宁州李家做一些事情,若是能够得到他们的赏识,那么获得的酬报肯定也是别人意想不到的。身在武道江湖之中,有些事情还真不是自己能够解决的,但是既然被水推着走,那就不如做一个顺水人情也好,也省得被赶鸭子上架,还没有任何的主动选择的权利。
“黄管家,你尽管说便是。虽说我不是宁州李家的本姓之人,但是我在宁州李家吃了不少的饭,喝了不少的酒,也算是半个宁州李家之人,只要能够为宁州李家做些事情,那么我肯定是愿意,只是我的妻儿,还望您能帮忙照顾好。”张无利说的毅然决然,十分的悲壮。
黄管家笑道:“不是什么生死之事,你尽管放心。只要你把这件事情做好,若是有机会,我让你全家都能平安的到都城之中。不过这件事情你可能要受些委屈,所谓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这一些委屈,只要对于宁州李家有益,相信你也能经受得住,等下你听我安排即可。我要让今日来宁州族庆之日的人们都能知晓一个道理。宁州李家,还是宁州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