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柏看明白了秦娆的口型,恨恨的捏紧了拳。
只不过他素来惯于伪装,这会儿看上去,仍旧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
他不急不缓的开口道:“这个芜荽是罪有应得,欺压乡邻,欺主背德,怎么处置都不为过。可对于他刚刚说的,秦实强迫他的事情,是不是也应该有个调查才是?”
苏梓明显是不大愿意提及此事的样子。
但是苏柏却转而看向了吴知府同胡大可:“姑父与吴知府觉得我说的可对?这既然是要主持公道,没道理只为一个人主持,而忽略了另外一个人吧?”
他甚至还有些像是反击一样,挑衅的看向秦娆:“秦老板熟读大虞律,听说每每与人对簿公堂时,都能立于不败之地,想来对秦实所为,该如何定罪,也是心里有数的吧。”
大虞不反对分桃磨镜之癖。
但却绝对的禁止婚后有这种行为,更不要说还是强迫了别人。
“秦实与其妻至今应该是尚未和离的,这一点,想来大家都是清楚的吧?”苏柏转而看向四周众人道:“可是现如今,他却公然做出有违律法之事,既辜负了家中妻子,也伤害了芜荽,大家说,这种人可能放过?”
秦亭镇百姓皆没有吭声。
对这种事情,他们坚持的原则就是不评论不八卦不传播。
苏柏略略有些尴尬。
他没有想到,秦亭镇的百姓居然这么难搞,一点都不知道配合他。
简直就是奇葩。
但他却并没有因此放弃,仅仅只是尴尬了一阵子,就又神色自然道:“殿下想来应该也是还记得的,前年户部侍郎家的二公子,就因为在新婚之后没能忍住,去找了他养在别院里的戏子,结果被御史台发现,遭了一波弹劾。
最后不仅自己被判了一个流放三千里,连带着户部侍郎都被革了职,且三代不得入京,亦不得科举入仕。”
苏梓知道,苏柏这是在提醒他,若是不处理了秦实,那明日的龙案之上,就少不得会有一本弹劾他徇私枉法的折子。
到时候,他身为储君却不以身作则,远远要比苏柏的言行不当严重多了。
说不定到时候,连他这个三府会学的评委之职也要不保。
可对方是秦娆的爹……
而他已然有了八分心思,想要与秦娆达成合作,让她进自己的后院做贤内助,自然也就不想得罪了。
更不要说……他对秦娆还有几分顾忌。
很难确保,他若是查了秦实,会不会遭到秦娆的报复。
毕竟,要说秦实的罪行理应严惩,那他既有了太子妃,又同手下的陆芃关系不当,还经常找一些不错的小男孩……
这可比秦实更应该严惩。
万一秦娆一气之下,将这件事给捅出来,到时候只会便宜了苏柏。
而他,怕是只会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苏梓丝毫不怀疑秦娆做不到这一点。
虽然这是一种直觉,可有时候,直觉这个东西他还真就准的厉害,尤其是他这些年身处于储君之位,有好多次都是因为直觉选择对了方向,方才没能让苏柏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而是一直处于一种胶着的状态。
更不要说,他至今仍旧觉得胡靳的安然无恙,同秦娆脱不了关系。
所以,苏梓并不打算趟这趟浑水。
却不想,秦娆丝毫没有避讳这件事的想法。
她道:“越王说的对,这件事,还真的该好好的,依律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