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沉微敛了敛眸,抿着唇笑道:“胡县令说笑了,妻主大人的决定,岂是我能左右的。”
说完,还一脸小心翼翼的看向秦娆,似是担心她会不快的样子。
胡大可被这话一噎,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秦娆伸手拉了姜沉坐下,柔和道:“你若有什么想法,便大胆的说,不用顾忌。”
她不大喜欢小东西这样谨小慎微的。
既然是做了她秦娆的夫郎,不说像她半分,总要有个一两分相似吧。
不然她要怀疑,是自己没有尽到责任,没有照顾好他了。
姜沉微敛的眸子下,神色更加黯淡了两分。
果然……是同他猜想的那样么?
秦娆压根没有真的想同靳阳公主一家断绝关系吧,这时开口是因为缺了一个台阶下吧。
他越想越多,脸上甚至下意识的露出了讥讽。
秦娆伸手掐了一下,他方才回过神来,低头掩饰慌乱。
“又胡思乱想什么呢?”秦娆冷漠的语气里已经无可避免的添了两分无奈。
小家伙不仅心思重,还总是喜欢将事情憋在心里,然后表现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姜沉摇了摇头:“没什么,妻主大人同胡县令大约还有许多话说,我去给你们泡茶。”
他主动的回避,并给了秦娆台阶。
也免得他们这出戏唱不下去。
姜沉一脸乖巧的望着秦娆,似是执拗的等待着她的许可,不然就不敢动身一样。
秦娆在心底叹了口气,面上却是无甚表情:“去吧。”
“是。”
姜沉离开后,院子里陷入了好一阵子沉默。
秦娆没有多说的意思,胡大可夫妇则不知该如何开口。
仍旧跪在那里的胡靳却是突然道:“秦老板如此宠爱姜公子,不知可想为他报仇?当年那件事,除了苏梓和姜家父母,还有不少人参与在其中的。
如今他们仍旧逍遥自在着,若是某一天姜公子再见到他们,说不得会受到更大的伤害。
毕竟,苏梓当年对姜公子格外的不同。”
秦娆淡淡瞥向他,声音清冷:“你想要什么?”
胡靳闻言,不免松了一口气,目光略过胡大可夫妇,坚定道:“可否请秦老板借一步说话呢?”
秦娆没回应,眯着眼打量他。
胡靳坦坦荡荡,丝毫不见胆怯。
“好。”
良久之后,秦娆才开口吐了一个字出来。
两人移步屋内。
胡靳敛眸沉默了一瞬,方才开口道:“当年姜家父母,之所以会动了心思,要将姜公子卖进拂君面,是因为一个私人牙行的老板。
那老板姓赵,私下里没少哄骗一些孩子家里的父母,让他们悄悄的将孩子给他,他会帮忙出手。
神不知鬼不觉,那些人家的父母安心拿银子就是。
而官府里他也多有打点,且一贯做的隐蔽,所以才一直安然无恙的将生意做到了现在。”
胡靳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秦娆的神色,没看出她有丝毫的情绪波动,一时也摸不准她到底是在乎姜沉,还是不在乎姜沉了。
咽了两下唾沫,缓解了下紧张,他继续道:“苏梓之所以会恰巧的出现在拂君面,并买下姜公子,也是因为这个姓赵的找上门,说是发现了比较不错的货色,特意来推荐给他。
还说,只有在人满怀希望的时候将其打入绝望,让那人失去生气,如行尸走肉、提线木偶一般,会更加的有滋味乐趣。
所以,才会有了同拂君面交易时,苏梓正巧偶遇买人的那一档子事。
包括那两个男孩,也是刻意准备的,就是为了凌辱给姜公子看,让他崩掉最后的一根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