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捆在大树上的高大男子几人,渐渐的苏醒了过来,一个个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却茫然的发现自己被束缚住手脚捆绑在大树上!
一个个惊慌之下,又看到了地面上死去的张成海和马浩松的尸体,却没见到衍木和马浩蕊的尸体,惊恐遍布全身,一身冷汗直流,一个个的想要挣脱束缚。
更是呼喊官道上的行人,求助他们伸手解救,只是官道上的行人没有一个人敢靠近,都带着惧怕的神色老远看着!高大男子几人从相貌上来看,一看就是凶神恶煞之人,不像一个好人,淳朴的行人自然不敢过于靠近。
他们都选择了直接绕道走,不去理会,任由这些人自生自灭,免得给自己惹上麻烦!
远处陈子昂正在疗伤之时,却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便睁开了眼睛,从打坐调息的状态下清醒过来,却见钱炳文和沈文轩看着他,三人细听之下,自然听出了声音是从那官道上传来的!
“看起来,那几人都已经醒过来了,就是不知刚才那几人是真的昏迷过去,还是装作自己昏迷……”钱炳文开口说道,言语之中有着一丝笑意!
“这谁又知道,这些都与我们无关,等休息一会,身上的伤势恢复一二,就赶紧赶路吧,这一耽搁已经快要下午了,估计那艘客船都已经出发了。”陈子昂却说道。
其他人自然没有异议,一个个的纷纷点头同意,抓紧恢复自身的内力和体力,于瑶打开了一个行囊,拿出了一些吃的,陈子昂几人简单的吃了一口干粮,肚子中的饥饿感才消失。
这时候那马浩蕊再度醒了过来,脑袋昏昏沉沉,眼神满是疲倦和茫然,嘴唇干裂,脸色煞白,是失血过多导致的煞白之色!
“马姑娘,你最好不要乱动,现在的你可是在死亡的边缘,若是乱动,再度拉伤你身上的伤口,就算是神仙转世,也救不了你……”陈子昂见马浩蕊醒来,善意提醒道,一直注意着马浩蕊的一举一动。
这一次,马浩蕊没有在乱动,而是听从陈子昂的话,坐在地上,开始运功疗伤,一点点的将自身周围的真气吸入体内,脸上的煞白之中透出了一股红婴!
陈子昂在确定了马浩蕊没有异动之后,这才松了口气,他到不怕马浩蕊突然攻击,而是怕对方不听劝告,陈子昂刚才的话可不是危言耸听,而是不争的事实!
马浩蕊此刻的身体就像是布满裂纹的瓷器一样,只需要轻轻的触碰一下瓷器表面,就会碎成裂片!
钱炳文一直警惕着马浩蕊,对方没有流露出杀意之后,他才放下对马浩蕊的警惕,专注的运功疗伤!
唯独沈文轩一直在运功疗伤,对于马浩蕊此女只是望了一眼,便没有再行关注了,此刻可不是欣赏对方美貌的时候,还是恢复实力为准!以免得再遇敌人之后,也好有还手之力!
过了一刻钟的时间,马路上传来阵阵嘈杂的响声,其中夹杂着骏马疾驰而过,马蹄踩踏地面发出的声音!
像是有大队人马从官道上迅速穿过,让正在疗伤之中的陈子昂立刻警觉起来,心想不会是杜永良发现他的行踪了吧?
好在马蹄的声音疾驰而过没有停下来,渐渐的听不到了声音,陈子昂才松了口气!
“这地方不宜久留,需要立刻离开……”陈子昂暗道一声,起身之下朝着其他人说到。
钱炳文和沈文轩没有异议,于瑶更不会有异议,只是马浩蕊此女却有着犹豫。
“马姑娘,你的伤我也给你稳定住了,只需要好好疗养便可恢复!你此前一直追杀我,给我带来了很大的麻烦,我本该取你性命,永绝后患……”陈子昂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
钱炳文手握在了剑柄上,大有陈子昂一开口,他便将马浩蕊击杀的意思。
马浩蕊听了陈子昂的话,内心忽然间紧张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像是害怕死去,和此前的不惧死亡完全相悖。
“不过你哥马浩松是罪魁祸首,现在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也被钱炳文击杀,这仇怨也算是清掉了,你我也算是两不相欠了……若是马姑娘依然觉得陈某该死,要给你死去的哥哥报仇,我陈子昂随时奉陪……”
陈子昂继续说道,没有要杀马浩蕊的意思,而是用略带冷漠和霸道的话,相劝马浩蕊。
“两不相欠,哈哈哈……陈子昂,我不会忘记杀兄之仇的,他钱炳文的命我迟早要来拿……”马浩蕊却不愿放下心中马浩松死去的仇恨,怒视着陈子昂和钱炳文说到。
话一说完之后,马浩蕊便独自拖着受伤的身体,朝着官道上她哥哥的尸体地方而去。
“想杀我?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钱炳文手掌摩擦着自己的刺骨剑剑柄,显得很气愤,要不是陈子昂在一旁拦着,说不定他早就一剑将马浩蕊杀了。
“算了,对一个女子没必要这么记恨,男人就应该显得豁达一点……”沈文轩一副文人书生的模样,一手拍着钱炳文的肩膀,一边说到。
钱炳文没好气的回瞪了一眼沈文轩,后者却一耸肩!
陈子昂摇摇头,不去理会,见马浩蕊消失很远,这才收回目光继续说道:“走吧,去渡口处,乘船离开这是非之地,不然再待下去,恐怕要抛尸荒野了……”
几人收拾了一下,离开了这里,陈子昂不知道那马浩蕊是真的记恨钱炳文还是只是放了一句狠话,若是前者,恐怕,马浩蕊此女不会就此罢休,若是后者的话,陈子昂也就不用在意了!
陈子昂一行人不一会的时间便到了渡口处,却见有几个镇江府的捕快在那里巡逻,见人便问,貌似是在打听什么人。
陈子昂警觉之下,几人先躲了起来,等到那几个捕快失望之下离开,陈子昂几人才出来,正好此时有一艘客船靠岸,陈子昂没有任何迟疑,四人先后上了客船,便沿江而下,在京杭大运河的汇江处,沿着运河北上!
杜知府还在整个镇江府内搜查陈子昂的下落,更是派出了大量的人马寻找,不惜花费重金请一些江湖上专门做暗杀一事的组织,想要将陈子昂挖地三尺的找出来。
只是连续几日下来,却没有任何消息,像是陈子昂一行人人间蒸发了一样,完全没有任何线索。
让的杜知府震怒之下,将府上的许多名贵瓷器字画打碎了不知道多少。
因为此事,杜永良气的病倒在床,在病床上躺了足足有一个月,才渐渐的康复……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陈子昂早在杜永良病倒前,便已经乘船之下,来到了北直隶的管辖地区。
……
五天的时间匆匆一过,这一日陈子昂站在船的甲板上,看着运河两旁闪过的风景,心里感慨颇多,上一次他和于瑶乘坐船是去往江南,这一次乘船却是返回北直隶,只是时间相隔的有点久,快半年的时间了吧!
自从陈子昂几人上船之后,便抓紧时间恢复,在昨日的时候,陈子昂已经将身上的伤势恢复的差不多了,只剩下脾脏处的白脾手掌法还没有完全根除。
白脾手阴毒的张帆,还不时的刺激着陈子昂的痛感神经,好在陈子昂用药物压住了疼痛,没有那么剧烈,还是能够坚持下来。
运河上船缓缓向北,运河两旁全是荒无人烟的郊外,参天大树,野兽出没,陈子昂还能看到船的甲板上站着一些手持弓箭的人,一个个专注的搭弓射箭,想要猎杀岸上的一些野兽。
“陈大哥,你又独自一人站在甲板上眺望风景?”于瑶的声音从陈子昂背后传来,带着些许的俏皮之意。
“怎么样,剑法练得怎么样了?有钱炳文和沈文轩教你,你应该学的不差吧,毕竟你可是很有天赋的……”陈子昂转过头,看着于瑶一声简洁的打扮,整个人略显青涩,不仅笑着问道。
“嗯嗯,已经能够全部记下了,只是还不能融会贯通的运用起来……”于瑶眼睛眯起,被陈子昂这样一夸,整个人都笑了起来,甜甜的说到。
“慢慢来,不急于求成……”陈子昂再次鼓励了于瑶几句。
“陈兄,再过几个时辰就要到沧州了,我们准备一下吧……”钱斌文走上了船甲板,一眼看到了陈子昂和于瑶,开口说道。
“嗯,事不宜迟,稍稍准备下,在沧州下船……”陈子昂点点头,同意钱炳文的提议。
这艘船的目的地是沧州,陈子昂在乘坐的时候便已经知晓了,当时询问了船的主人才知晓!
毕竟这艘客船的主人是沧州的一个大户人家所有,是准备返回沧州的!
一想到沧州,陈子昂忽然间想起了此前乘船下江南之时,遇到的范涛和卫斌二人,当时乘坐的船是沧州齐家所有,船上有着两个护卫首领,一个是范涛,另一个是卫斌。
那范涛便是齐家的护卫,卫斌则是齐家家主请来的一个高手,守护船只的安全!
当时在途径镇江府时,范涛此人起了歹心,想要将商船上的货物据为己有,联合马浩松等人想要杀了陈子昂和卫斌几人!不料被卫斌发现,陈子昂那时候相助卫斌,将范涛此人拿下。
最后到了杭州府时,便相互分别了,也不知道卫斌此人后来怎么样了,是否将范涛押回到了沧州齐家,让齐家的家主处置那范涛……
陈子昂还清楚的记得,齐家是一家做着盗卖宝物不光彩生意的大户人家,以及那艘船在镇江府那个渡口停靠时,发生的‘女鬼临江’事情……
陈子昂当时乘船下江南的时候,在船上和那卫斌很谈得来,对方年长他几岁,陈子昂也称呼卫斌一声老哥,本想着有时间了找个地方痛饮一次,只是后面杭州府分别之后,就没有再见过面……
“或许可以在沧州去找一找那卫斌,与他痛饮几杯……”陈子昂喃呢着说到。
“陈兄,你说什么痛饮?”钱炳文听到了陈子昂的喃呢,只是却没听清楚,不仅侧着头问道。
陈子昂将事情的原委给钱炳文说了一遍,后者听后,对于陈子昂说的卫斌也很感兴趣,更是欣赏那位叫卫斌的人,也表示可以在沧州停留一段时间,与那卫斌痛饮一次。
……
几个时辰的时间过得很快,不一会功夫,就到了沧州境内,远远的陈子昂从船的甲板上看到了一座屹立在运河旁的城池,上面写着三个大字‘沧州城’。
厚重的城墙,青砖绿瓦下的塔楼,被一个廊桥连接,下面是走马道,有卫兵守护,拉着带刺的栅栏,只留下两条小道,供行人穿行。
每进去一人都会接受守城的卫兵盘问,防止有通缉犯或者异族探子混入城中。
客船并没有多做停留,从运河之中穿行,到了最近的渡口处,在客船停靠在岸之后,陈子昂几人便下了船,朝着沧州城内走去。
经过了一条漫长的队伍和守兵护卫的盘问之后,陈子昂几人终于是被放行进了沧州城。
期间守城的卫兵还想没收掉陈子昂几人身上带着的剑,陈子昂不得已只能破财消灾,花费了一些银两让守城的护卫不要为难他们江湖草莽,不要没收他们的佩剑。
那守城的卫兵,见陈子昂几人态度诚恳,又很识趣,便没有在为难他们几人,放他们进入了沧州城。
这一幕钱炳文和沈文轩看在眼里,后者心里诽谤不已,钱炳文倒是没有太多的感想,像是对于这种情况已经见得很多了。
“银子这东西,果然人见人爱,在什么地方都管用啊……”陈子昂不仅感叹一声,实力再高,有时候若是没了银子,也会活的生不如此……
“你这不废话吗,反正花的又不是你的银子……”沈文轩皱眉,没好气的嘟囔一声,看着陈子昂宛如在看着一个强盗一样。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为了配药已经将身上的银子花完了,只能暂借你的了,等以后有银子了,再还你……”陈子昂尴尬一笑,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