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三个笑什么?”衍木皱眉,看着陈子昂三人站成一排在那里傻笑个不停,不仅问道。
“笑你薄情寡义……”
“笑你狂妄自大……”
“笑你毫无人性……”
“找死……”衍木大怒,自己何时受到过这样的嘲笑?整个人从原地前冲,一下到了陈子昂三人的面前,利剑一挥,如下山的猛虎,气势凌人!
钱炳文看着挥过来的长剑,便要阻挡,肩膀却一痛,慢了半分。陈子昂看在眼里,先行一步挡住这一剑,沈文轩紧随而上,断剑一挥,残缺的剑刃划过衍木!
衍木一击未果,准备收回长剑抵挡,陈子昂岂能让衍木如愿,身上的内力澎湃之下,雁白剑立刻一亮,将衍木的长剑压牵制住,让对方无法收回!
沈文轩一剑落下,将衍木的肩膀处的衣服划开,里面的皮肉立刻裸露了出来!
钱炳文这时找准时间,刺骨剑随之挥动,带有骨纹的刺骨剑如同一枚隐藏在暗处之中的箭矢,转瞬间划过长空,到了衍木的身前!
锋利的剑尖尖端带着寒芒划破了衍木的衣服!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都快到了巳时,陈子昂三人与衍木的激斗却还没有分出胜负,依然胶着不下!
四人一个个气息虚浮,如同失血过多一样,钱炳文状态最差,脸色惨白如纸。
于瑶焦急的坐在大树边看着陈子昂几人的战斗,心里捏了一把汗,脸上满是担心,却不能伸手支援。钱炳文的状态有点凄惨,身上剑伤的伤口在战斗之下缓缓裂开了,血液涌出染红了自己的衣服!
相比较钱炳文,那衍木也好不到那里去,衣服上有着醒目的三道剑伤,血肉模糊,脸上有着疯狂神色!
想他衍木百汇二重天之高,一身实力自认为击败眼下几人毫无问题,只是却没想到陈子昂三人宛如打不死的蚂蚱一样。
让的衍木心态发生了变化,出招的节奏也有了很大的不同,更似疯狂,陈子昂更是不察之下,被衍木一记白脾手击中,脾脏受到了不小的内伤!
估计是衍木此刻消耗颇大,那一掌的威力不足,没有给陈子昂造成致命伤势!
钱炳文的伤势恶化,使得三人的联手对敌出现了缺口,陈子昂又因为自己的原因,让的衍木压力骤减,转守为攻,他看出了钱炳文的伤势,不仅将攻击侧重在钱炳文这边!
陈子昂和沈文轩只能改变战术,两人合力拦下衍木,让衍木没有精力去顾忌钱炳文,却又不敢正面硬接衍木的攻击。
陈子昂的这一做法也奏效了,衍木感受到了压力,只能放弃攻击钱炳文!
衍木身上的气势由强变弱,渐渐衰败起来,呈现抵挡的趋势显得很狼狈,一点点后退,地面上留下几个浅浅的脚印!
钱炳文一口黑血从嘴里吐了出来,顿时瘫坐在了地上,自己的身体终于是撑不住了,意识上强撑着最后的一丝清明,不让自己昏睡过去!
陈子昂注意到了钱炳文这边的状况,与沈文轩交换了一下眼神,决定兵行险招,两人手中剑刃挥舞,身子同时窜出,一左一右,准备破釜沉舟的一击,夹击衍木!
在衍木右侧的沈文轩,断剑上白芒闪动,一个完整剑身的虚影,从断剑残缺的部位显露出来,被沈文轩拿在手上用力一挥!
断剑前段的虚影击中衍木的腰侧,带起一道血箭洒在地面,赫然对衍木造成了伤势!
衍木左侧的陈子昂在沈文轩出手的同一时间左手成爪,《金刚爪》一爪之下,衍木右侧的衣服就被陈子昂一爪粉碎,威力不减更是击中衍木的肋骨!
骨头断裂的声音立刻传来,衍木受到两面夹击,只觉自己肋骨断了一根,重创之下,身子跌倒在地,只是衍木此人战斗很丰富,倒地的瞬间在地上一个打滚,站了起来,连连后跳了两步才停下!
衍木龇牙咧嘴,目露凶光,眼角下移看了一眼身体两侧的伤势!
“陈子昂,还有你,你……你们几人我衍木记下了,下次遇到定要你们三人死无葬身之地!”衍木竟是放了句狠话之后,身子冲天而起,几步之下就窜入密林之中逃跑了!
只留下了血滴洒在地上,延伸到密林深处……
其实想来也很正常,衍木在受到重创的情况下,若是再缠斗下去,恐怕会有生命危险,所以异常果断的选择了撤离,对于地上昏迷的几人,衍木则是选择了无视!
这些人不过是他利用的小棋子罢了,已经失去了作用,他们的生死对自己来说,毫无影响!
衍木的逃走,陈子昂和沈文轩相互忘了一眼之后,却没有选择去追,直到看到衍木在密林之中消失很远,陈子昂这才松了口气,顿时一股疲倦袭上心头,跌坐在了地上,喘息不已!
就连沈文轩也瘫坐在了地上,大口呼吸着,心惊后怕不已!
他们二人消耗过大,全身的力气十不存一,刚才也只是强撑着不让自己跌坐在地上,可谓是惊险异常!
要是衍木没有选择逃走,而是坚持再战下去,说不定死去的就是他们几人了!
陈子昂不敢有任何的迟疑,就地而坐,立刻调息起来,吸引周身天地间的真气入体,加紧恢复!万一衍木发现了端倪折返,可就不妙了!
“陈大哥……”于瑶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紧张和惶恐……
“住手!”陈子昂睁眼看去,脸上一慌,却是马浩蕊醒了过来,用她手中怪异的钩刃挟持了于瑶!
“为什么救我?”马浩蕊脸色惨白,眼神之中有着杀意,却又有着一丝犹豫,盯着陈子昂问道。
她醒来之后也发现了身上的变化,察觉到了伤口被人包扎起来,转念一想便明白了!
“我是一名大夫,救你是我的本分罢了……”陈子昂感受自己丹田的内力恢复了一丝,便站了起来,走进了几步马浩蕊,徐徐说道,不过心里却紧张万分,生怕马浩蕊作出冲动的事情。
“只有这一个原因?你若是不说实话,我就杀了她!”马浩蕊不相信陈子昂的话,再次问道。
“只有这一个原因。”陈子昂脸上挂着笑意,不紧不慢的说道,态度很诚恳!不过心里却异常紧张,担心马浩蕊下杀手!
马浩松可是被钱炳文所杀,这一幕马浩蕊看在眼里,定不会忘记!
“你不应该救我,你忘了我和你是仇人的事实嘛?”马浩蕊摇了摇头,凄惨一笑,不仅问道,她唯一的亲人被钱炳文所杀,对整个世界失去了希望。
“我和你没有仇,也和你无怨,这一切的纷争不过是无端升起的罢了,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就此放下前嫌,你我各走一条路,如何?”陈子昂开始说了起来,希望马浩蕊放弃前嫌,将仇恨化解掉!
“杀兄之仇,你想让我忘记?”马浩蕊冷哼一声问道,带着仇视的眼目看着钱炳文。
“陈兄,这种蛇蝎女人,心思歹毒异常,就不应该救她,让她死在这里,被野兽吞食掉!”钱炳文看了一眼马浩蕊,朝着陈子昂说到,打心里不相信马浩蕊这女人。
陈子昂内心暗骂钱炳文一声糊涂,没看到眼前于瑶被马浩蕊挟持吗?还这样出言刺激对方,万一对方真的来个玉石俱焚,于瑶的生命可就危险了!
果不其然,钱炳文的话深深的刺激到了马浩蕊,马浩蕊的眼神森冷了起来,盯着钱炳文满是杀意!
“马姑娘,我这朋友不会说话,你不要在意!你现在身上的伤很重,不要做太多的动作,免得气血攻心,伤及身体……将于瑶放了,让我替你疗伤,不然你会有生命危险……”陈子昂伸出一只手让马浩蕊不要冲动!
“我凭什么信你?”马浩蕊脸色又白了三分,语气微弱的问道,身上的伤势开始恶化。
“马姑娘,我若是要杀你,就不会救你了,将于瑶放了,让我替你疗伤,你的伤又加重了,得需要快速治疗,我想你的哥哥马浩松肯定希望你能够活下去……”
马浩蕊看着陈子昂诚恳的模样,不像是在说假话,内心被陈子昂的话说动了,想到了马浩松死前看他的眼神,于是松开了于瑶!
于瑶扑到了陈子昂的怀里,脸上满是害怕,眼中泪珠闪动,抽泣着!
“好了,没事了……”陈子昂揉了揉于瑶的脑袋,安慰于瑶几句。
马浩蕊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本就虚弱的身子,现在越来越虚弱了,一下子昏迷了过去!
陈子昂不敢大意,查看了一番马浩蕊的伤势,眉头紧皱,伤势恶化了……果然对方失血过多,五脏六腑有着衰竭的征兆,呼吸都很微弱!
“假秀才,将那些人都绑起来,免得一会醒来后再找我们的麻烦……”陈子昂查看马浩蕊的伤势时,不忘朝着沈文轩说到,这里也就沈文轩受的伤最轻了!
沈文轩也没有任何迟疑,将地上昏死过去的人拖到了官道两旁的树边,直接撤下了这些人的腰带,一个个的捆绑在了树上。将他们的武器都远远的丢到了深坑里!
“陈兄,你确定还要救她?刚才她醒来之后可是想要杀掉于瑶姑娘……”钱炳文自顾自的包扎着身上的伤口,带着疑问的神色问道。
他的内心对于马浩蕊此女可没有任何好感!
“病人在前,我可不会见死不救,这是我的职责。况且此女应该不会在起杀心了,不然的话,也就不会放开于瑶了……”
陈子昂给马浩蕊号脉之后,查看了一下马浩蕊的双目,这才一点点从包袱里面掏出银针,精准的扎到马浩蕊的穴道上,再然后从包袱里面取出了一枚化瘀丸!
“将这个给她喂下!”陈子昂没有丝毫犹豫,将化瘀丸递给了于瑶,后者接过之后,给马浩蕊喂了下去。
钱炳文看着这一幕心里很心疼,他心疼的不是马浩蕊此女,而是心疼陈子昂竟然将一枚珍贵的化瘀丸就这样给马浩蕊服下去。
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他可是知道化瘀丸的珍贵,陈子昂也给他提起过,要研磨炼制此药,可是需要很多种的药材,按照特殊的比例,花很长的时间才能制成!
钱炳文见陈子昂这番举动,心里五味杂陈,不是滋味!
随后陈子昂几人远离了官道几十丈的距离,在密林边缘的一处干净的石头上坐了下来,一点点调息起来,阳光照射之下,陈子昂三人顿感暖意传遍全身,一阵舒畅,身上的伤痛都减少了不少!
只是这个舒畅也只是暂时性的,三人体内受了不小的内伤,可不是光靠打坐就能恢复的。
最起码需要调养很久才能够完全康复,不过经此一战之后,陈子昂对于赶紧离开镇江府的意愿更加强烈了三分!
不能再耽搁下去了,谁知道那杜永良请了多少的人来暗杀他,像衍木这样实力高强的人又有多少!
若是再来几个实力和衍木相仿的人,陈子昂可不敢保证自己能够安然撤退!
一个衍木都差点将他们四人拿下,若是再来一个,败亡是注定的事情。
下场陈子昂心里一想便能够想到,定是生不如死的画面,杜永良因丧子之痛将所有的仇恨都嫉恨到了陈子昂的头上,抓住他岂能让他好活?
不知不觉时间过得很快,此刻日上三竿,官道上的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当官道上的行人,经过陈子昂几人刚才战斗的地方时,一眼看到满地的血迹以及倒地死去的尸体,一个个吓得四散离开,赶紧往回走!
有的人更是远远的躲开,不敢靠近,宁愿选择饶很长的路走别的道路,也不经过这里!
更甚者有人朝着最近的县城跑去,打算报告官府!
这一带土匪强盗盛行,很多时候都能够看到官道上有着横七竖八的尸体摆放着,都是被这群强盗劫杀的过往行人,当然也有江湖仇杀!至于到底是属于哪一类,过往的行人就不得而知了!
他们每时每刻都在为了生计赶路,哪里会有精力去管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