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醒了,不过你最好不要乱动,不然我不介意一剑杀了你!”陈子昂见张成海茫然的神色说到,将雁白剑抵在张成海的脖子上,锋利的剑刃散发出丝丝寒光。
大有张成海一异动之下就会一剑封喉之势。
张成海脖子未动,眼珠子朝着身侧看去,眼神之中并未多少的惊慌之色,反而冷静下来,静静的站起来,转过身看着手持雁白剑的陈子昂。
紧接着他的目光扫过周围,却并未见到马浩松两兄妹的身影,想来是已经逃走了,他倒没有太过多的意外和惊讶。
眼下局势已定,马浩松两兄妹又不是傻子,自然不会为了他拼命。
陈子昂看在眼里,说到:“不用看了,你的那两位同伙弃你而去,已经逃走了!”
“倒也正常,你想怎样?”
“这不应该是我问你的问题吗?你为何三番五次追杀与我?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我身上那虚无缥缈的盗圣秘籍?”陈子昂诧异的看了一眼张成海,问道。
陈子昂倒是有一种自己是阶下囚的感觉,不免对异常镇定的张成海微微侧目。
“成王败寇,阶下囚!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张成海脖子一迈,冷哼一声说到,颇有一股桀骜之色。
“你没看清楚眼下的局势吗?别以为我不敢杀你,你追杀我这般久,光这个理由,就已经足够让我杀你死五次了”
陈子昂眼神冷漠之下,话语都带着三分冷气,在深秋时节,天气又这般阴沉之下,更是尤为明显。
张成海沉默了,看着陈子昂半晌之后才问道:“你不杀我,难不成还会放了我?”
“放了你?不要做梦了!上一次临水村被你逃走,本以为你会收敛一点,却不想酿成了今日的事端。若是就这样放你走,恐怕过不了几天你又会带着一批人来杀我,我可招架不住,也没那个闲心与你玩……”陈子昂摇了摇头,他可不会那么傻将张成海放走,这不是自找苦吃嘛?
“你不杀我,又不愿放了我……陈子昂,你到底想怎么样,痛快点……”张成海失去了耐心,冷哼一声说到。
“你们三人是从什么人的口中得到我在这里的消息?”陈子昂直接问道。
“我想你应该认识,韩府的韩大少爷,以及徐府的徐少爷……”出乎意料的,张成海没有细想,就直接说了出来。
“他们两个……”陈子昂神色一冷,不过面上却带着一抹疑惑。
“他们两人是怎么说的?”陈子昂接着问道。
“这两人忽然间找到我,将你的消息告诉了我们三人,说是也跟你有仇……没想到你的仇人还真不少,连续得罪了这么多人,你就不怕晚上做噩梦吗?”张成海笑了起来。
陈子昂脸色铁青,唯一知道他今天去何地的人,就只有韩府的韩澈以及韩清二人。韩澈不太可能现在害他,最起码韩澈现在也不敢将他直接得罪,有他哥哥这根刺扎在他的心头,韩澈一天也不得安宁;既然韩澈不可能,那想来唯有韩清此人,想必韩清与徐宏这两人暗地里联手,将他的消息故意泄露给了张成海。
只是陈子昂有一点不解的是,这两人如何知道张成海三人与他有仇的?
陈子昂不免沉思了起来。
“怪不得街上的那些乞丐很奇怪,原来如此……”陈子昂忽然恍然大悟,想到了关键。
自他来到杭州府之后,街上的那些乞丐里面,有一些人他总是觉得很奇怪,虽是穿着打扮与乞丐无二,但是行事作风却又与乞丐不同。显得与一般的乞丐格格不入,而且眼神很怪异,不停的打量着行走过往的路人。
起初陈子昂还不知道为什么,以为是得了什么病的乞丐,或者是受到排挤的乞丐。
现在结合张成海说的,恐怕这些乞丐里面混杂着杭州府一些大家族的探子,亦或者那些乞丐就是被这些大家族收买了的探子……
“对了,看你像是和这两家颇有仇怨的份上,我便再告诉你一件事情,韩家恐怕要变天了,现在那韩清不知道拿出了什么筹码,成功的说服了徐宏此人,两人准备联手将韩澈击杀,趁机逼迫韩家的老头子将韩家之主让给韩清……”张成海一语惊人,淡淡的说到,想看看陈子昂面色有何变化。
只是让张成海失望了,陈子昂听后,只是目光微微一动,并无其他的任何反应。
“你难道不感兴趣?”张成海带着不解的神色问道。
“这些与我有何关系?”陈子昂笑着反问道。
张成海双目一呆,神色错愕。
不过陈子昂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却思量了起来,果然他从韩家出来之后,就感觉韩家像是有大事发生一样。
现在经张成海如此一说,倒是印证了陈子昂之前的那股不安的感觉是真确的。想来韩清不愿意再隐忍,准备露出自己的獠牙了。
“真是一个反复无常,让人猜不透的人!”陈子昂心里评价韩清起来。
那一日韩清在韩成之前的‘表演’,陈子昂还以为韩清真的准备改过自新了,现在想来,他这个想法可真是太幼稚了。
张成海见陈子昂放松了警惕,在瞩目沉思,他的身子不仅微微一动。
不料张成海忽然间感觉到脖颈上的剑刃紧了三分,他的脖子忽然一疼,却是雁白剑划开了张成海脖子上的皮肉。
“最好不要乱动,我虽说不杀你,但也仅限你没有丝毫异常的情况,但你若是敢有异动,我绝不会手软!你若是想试试我手中剑的锋利程度,大可一试……”陈子昂手臂绷直,握着雁白剑的手掌都没有一丝的抖动。
张成海听后,眼角抽搐半晌,才点点头,果然安分了许多,不在有异动。
刚才他趁着陈子昂在说话之时,脚步微微移动了丝毫,想要趁着陈子昂松懈之时,拉开两者之间的距离,然后逃走。
张成海以为没有人看见,不料还是被陈子昂看在眼里。
忽然间,陈子昂朝着钱炳文使了一个眼色。
钱炳文半晌之后才明白陈子昂的眼神代表着什么意思。
只见他走到远处的一个凉亭之处,看了一眼绑在一根柱子上的没有人要的碎绳子,二话不说,就将绳子解开拿到了陈子昂的面前。
“将他绑起来!”陈子昂说到。
钱炳文闻言,立刻用手中的拇指粗细的绳子将张成海捆绑了起来,除去双脚之外,张成海的手臂被钱炳文绑在身后,然后上半身整整围了十圈。
将张成海捆绑的严严实实,就算张成海身怀内力,恐怕也一时半会挣脱不了,更不要说现在的他身受重伤,而且陈子昂和钱炳文还在他的身边。
更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张成海解开绳子,张成海想挣脱无疑难如登天。
“用不着将我捆绑这么多次吧!”张成海看着身上的拇指粗细的绳子,不仅嘴角一抽,笑着问道。
陈子昂没有理会张成海,将此地微微收拾了一下,就带着捆绑起来的张成海朝着杭州城走去。
“我说,我肩上还有这么深的剑伤,又流着血,不包扎一下,恐怕我会直接死掉……”张成海走了两步,扭头对着陈子昂说到。
陈子昂看了一眼张成海,忽然间从自己的袖子里面拿出一包药包,打开之后,在张成海疑惑的眼神之下,将药包里面的白色药粉倒在了张成海的肩膀上。
“嘶,你给我撒的什么……”张成海顿时感觉到肩膀宛如几十根针扎一样的疼痛,倒吸一口凉气,脸上冒着冷汗的对着陈子昂吼道。
陈子昂理都没理张成海,朝前走去。
他打算把这张成海直接交给衙门处置,想必会让张成海在大牢里面待上很久,最起码关个三五年不在话下,就算张成海最后能够从大牢里面出来。
那个时候他也早就远离杭州府了,张成海想找也找不到。
不过该给张成海定个什么罪名,让衙门信以为真,这一点却开始让陈子昂犯难了。
他还没有嫁祸给人罪名过,对于这一点全然不了解。
陈子昂突然间看向了一侧的钱炳文,嘴角不仅露出了一个诡笑的弧度。
钱炳文像是有所感应似的,朝着陈子昂看去,见陈子昂露出一股不善的笑容看着他,让钱炳文后背微微一凉,不仅自觉的远离陈子昂几步,走到了后面。
……
过了不多时,陈子昂顺着桂花林的小道,走到了西湖的湖畔边上,远远的能够看到西湖之中的小船、凉亭……
今日不知道为何,湖心之中有着许多的游客,不过大多数都抱着一把伞。
陈子昂疑惑的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阴云比之前浓郁了三分,但是并未有雨滴落下。
再走了一段路程,陈子昂停下了脚步,张成海被钱炳文宛如押犯人一般的跟在身后停了下来。
“怎么了陈兄?”钱炳文不解,问道。
“没什么,只是这里的风景很不错啊!”陈子昂说到,他的右前方很远的地方,依稀可以看见一座塔矗立,这里正好能够看到塔顶的最上一层以及塔尖。
那里正是雷峰塔的位置,在他的最前方湖水的中央位置,有着一块小岛。
陈子昂没记错的话,那块小岛叫做小瀛洲。
之所以将这座岛叫做小瀛洲,是人们为了寄托美好的愿望,特意取东海三座神山之一的瀛洲为名,唤做小瀛洲。
“这里有什么好看的,给人一种鸟不拉屎的感觉……陈兄,你还是赶紧带我去那什么牛氏铁铺吧……”钱炳文前后左右的看了看,不仅诽谤到,转而转移话题说到。
“你穿成这样去,恐怕连门都没进去,就被赶出来了!”陈子昂看了一眼身后的钱炳文,泼冷水的说道。
“奥,对对对……陈兄,那恐怕要麻烦你给我弄一件像样的衣服了……”钱炳文忽然间掐魅的朝着陈子昂笑道,脸上一副欠打的笑容。
“站住,小偷,敢抢本姑娘的包袱,真是好大的胆子,让我抓到你,有你好看的……”这时,忽然传来一声女子带着怒意的喊声。
陈子昂循声望去,却见视线之中,一位女子满脸怒容的正在追赶前面的一个瘦小的男子,这男子手中抱着一个包袱。
两人的方向,还正好是朝着陈子昂这边而来。
陈子昂脸色抽搐了起来,顿时感觉太阳穴都疼,无他,视线之中的那位女子正是李佩琳。
站在陈子昂身侧的于瑶也是看到了李佩琳的身影,不仅给陈子昂提醒道。
倒是钱炳文看到李佩琳的身影,觉得很熟悉,一细想之下,顿时想了起来!
“臭小子,不要挡本大爷的道,赶紧让开……”手上抱着包袱的瘦弱男子速度很快,看起来应该是练过武,在冲到陈子昂眼前的时候,脸色大怒的喊道,说罢从自己的腰间掏出一把小刀,直接对准陈子昂刺过来。
“啧啧啧,某些人要倒霉了!”钱炳文看着瘦弱男子,眼中一抹同情心闪过,啧吧啧吧的摇着头说到。
眼看瘦弱男子就要刺中陈子昂的胸腔,陈子昂终于是动手了,右手挥舞,只见快如闪电一般,迅速抓到了瘦弱男子的手臂上,将瘦弱男子的手臂禁锢住。
瘦弱男子吃痛之下,手腕一颤,小刀直接掉在了地上,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双目之中一个手掌逐渐放大,却是陈子昂收回右手,成掌之势,朝他打来。
陈子昂的一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瘦弱男子的胸腔上。
瘦弱男子砰然倒地,失去行动力,手中的包袱应声掉在地上。
“臭子昂,果然是你!”李佩琳终于是跑了过来,瞪大着双眼说到。她走到瘦弱男子的身边之时,不忘对着瘦弱男子的腰侧踢了一脚。
瘦弱男子连续遭受两次重创,身子蜷曲,两手捂着肚子和侧腰,在地上直呻吟。
“竟敢抢本姑娘的东西,害的本姑娘跑了这么远,累死我了,看我不踢死你!”李佩琳踢了一脚,像是不解气一样,再踹了瘦弱男子几脚,见对方在地上不停抱头求饶,李佩琳才感觉心里舒畅了许多。
那瘦弱男子宛如看着魔鬼一样的看着李佩琳,赶紧慌慌张张的跑掉了,陈子昂也没去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