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这里、这里…得了,你这全身上下都没一处好地方。”
老欧从阿青的脑袋上开始指起,指到阿青的心口,丹田,全身上下的各大穴位,最后摇头感慨道:“也不知道那个刺你的人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居然下这么毒的手,要不是你体内有股异常强大的生机,你早就精力散尽而亡了。”
阿青醒来就察觉到了身上的不对,她身上的穴位就像都被开了个洞,体内的精力正不断从这些洞中流出,也是因为如此她才始终感觉身上无力,昏昏欲睡。
“啧啧啧…”老欧看着阿青幸灾乐祸道:“青丫头,还有什么遗言快说吧,也就不剩下多少日子了。”
阿青转过脑袋,面向床顶,闭起眼睛一副等死模样。
老欧还想看阿青焦急的样子,看这丫头居然一副无所谓死不死的架势,心中也在怪叫。
这丫头到底是真的活够了还是笃定老夫会救她?!
老欧觉得不能再让阿青这么有恃无恐下去,便也抱臂坐在椅上,闭目养神,一时房内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
吱啦一声,房门又被打开,林星轮小心翼翼端着一碗东西进了屋子,也不管坐在床旁的师父,直接把碗端到桌上,扶起阿青后一口一口的喂着吃。
“阿青,这药虽然苦了点,但可是师父专门为你调治的补身汤,里面放了可多名贵的药材了,还有不少是宫里专门送来的,你慢慢把它喝了,过几天身子就好了。”
老欧在一旁气得胡子都吹起来,这有什么办法?自家的混蛋徒弟胳膊肘都拐到别人家里去了,他还这充什么冷面人?
等林星轮喂完阿青药,老欧不忿道:“哼,你也别以为身上的伤好了就万事大吉,刺伤你的那柄匕首邪异至极,似乎专门克制你一般,不仅伤了你的身,还把你的心一并刺成了马蜂窝,当真歹毒!”
老欧想起阿青遇刺的场景,眼神霎时阴霾下来,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就连他都没反应过来。
离阿青最近的南宫梦和彭莒更是被一股法力制住,等那拜月教徒得手要离去时老欧才打出一道河海之势要将其拦下,但平京城内却有另一道不亚于老欧武势的法力替其阻拦,如此老欧只能眼睁睁看着歹徒破空而去。
平京城内居然还有老妖怪藏着…
老欧觉得自己真的太平日子过久了,危险就在自己眼皮底下呆着都没发觉。
想到阿青遇刺后的状况老欧更是后怕,那一刀简直夺去了阿青的性命!
若不是阿青体内那一股异常蓬勃的生机护住阿青的心脉,怕大哥的传承就会断在他的手中!
就算如此…
老欧看向阿青的眼中藏着深深的忧色,就算保住了一条命,他也不知道阿青能不能接受接下来的打击。
“星儿,你先出去。”
林星轮听到师父突然这么严肃,看了看师父的脸,发现他不是在开玩笑后就拿着空碗从阿青床边站起,关门前再担忧地看了一眼阿青,才把门关上。
老欧见四周已经没有第三人,便对阿青坦白道:“补身汤只能补住你身上穴位的伤口,但你自己应该也清楚,你身上还有一处的伤单靠补身汤是无法痊愈的。”
喝下补身汤后阿青可以明显感觉到自己穴位中渗出的精气正在慢慢减小,但正如老欧所说,有一个地方却还是千疮百孔,无法复原。
阿青抚上自己的心口,那里的刀伤已经结痂,但还有一股锥心的痛一直在折磨着她。
“你的剑心…可能不能再用了。”
阿青轻轻闭上眼睛,剑心睁开双眼。
在内视下,阿青看到自己剑心就像一个破败的玩偶般,全身上下不知被刺出多少个口子,纯粹的剑意正不断从这些口子中流出。
在这样的状态下,阿青勉强让剑心睁眼都要付出极大精力,更不要说御使剑心战斗了。
她最大的依仗,没了。
老欧见阿青闭眼久久不说话,以为是她一时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坐在椅子上便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那啥,青丫头你也不用着急,天生剑心什么的没了就没了,以你的天资,专修剑道定也会悟出自己的势的,说不定还是件好事。”
话一出口老欧就想自己扇自己两巴掌,哪有这样安慰人的,这不是在人的伤口上撒盐吗?
阿青没有回话,但她发觉自己好像对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似乎是因为自己暂时斩杀了恨意所致,也有可能是因为阿辉的事情给她震撼太过,让她失去剑心也觉得就如同失去一个好友一般。
“哎哎哎,你先养伤吧,什么事都等把伤养好再说。”
老欧最怕这种场景,看着阿青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他就觉得自己做了什么恶事一般,赶紧从屋子里出来,吐了一口气后就马不停蹄前往皇宫藏书的地方替阿青寻找解救之法。
老欧走后阿青一个人静静躺在床上,等力气可以支撑她起身时阿青便慢慢从床上爬起,走到窗前,打开窗棂。
窗外的天色已经变黑,不再下雪的平京夜晚依旧那么寒冷,但却比之前安静了许多。
今夜月色正好,浑圆的明月挂在空中,但经历过那个夜晚的人现在都对月亮避之不及,阿青却觉得拜月教徒的错不该怪罪在月亮上。
就像阿烈说过,月亮本来什么都不是,只是有人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月亮上,才让月亮有了那么多的名字。
阿青趴在窗边,傻傻看着明月。
但今天她确实希望月亮可以告诉她答案,为什么…
…阿辉想要杀了她呢?
冬日的风最是渗人,抱病在身的阿青也受不住这样的寒风,被风吹了几刻种后就将窗棂放下,躺回到床上。
屋外的月亮被一层黑云挡住,抬头望月的人不得已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你这次的收获比我预想的还大。”
看门老者看着阿辉身上的法力波动满意点头。
阿辉脸上无悲无喜,只是眉间多了一条伤痕,像被人用刀狠狠划过般。
“全赖…师父的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