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身分为向内与向外。”
“也就是至尊之路与天仙之道。”
“修神最为神秘，包括哪些修炼体系，我不清楚。”
庄生与老松说的这些，石清野与巫融六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一人一松的对话，无疑是为他们打开一座未知之门。
若非遇到庄生，他们或许到死都未必能知道混沌海的存在，更没有机会听到老松这番直指修炼本质的言论。
因为他们根本就没对修炼境界划分存在过任何怀疑。
“混沌海中有没有达成共识的境界？”
修炼体系无数，相对应的境界划分也会有无数种。
但都在修身与修神两大范畴。
既然如此，应该存在一种共同认知的修行境界。
老松不答反问庄生：“你觉得以哪种东西作为划分境界的依据，才能让所有修行体系之人信服？”
庄生思索起来。
老松又问石清野与水云瑶等人：“你们几人觉得呢？”
六人沉默。
不知如何说。
更是陷入了一种迷茫。
此时，夜色已经笼罩了夜城。
夜色降临之前，所有人都已躲到家中紧闭门窗。
实际上，除了紧要之事必须出门，在青云阁与青云宫消失的几天，几乎不会有人离开家门。
被扔出神魔殿的刘战与高进，正站在神魔殿大门之前。
“真有什么大凶之物？”
刘战全副武装，面戴有裂天魔蝶道纹的面具，半步玄境的蛇鳞背在身上，手中还有三把灵兵飞刀。
胸口还揣着三鱼铜鉴。
储物戒中还有一杆法兵方天画戟。
“真有！”
与刘战相比，仅有一把双手重刀的高进就显得淡薄多了。
高进艳羡的看了眼刘战的装备，又马上移开视线，紧盯着左右两旁的路口：“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相信。”
提醒刘战时，高进忍不住看了看身后紧闭的大门。
自己被扔出来，高进能理解。
毕竟，他不过是被神秘人指使引庄生几人来这里的棋子。
就算死在庄生手中，都不冤。
高进不理解的是，刘战为什么也被扔了出来。
难道那位神秘公子不相信自己所说？
正在这时，寂静街道突然传来铁链滑过路面时发出的声音。
啪嗒！
啪嗒！
啪嗒！
刘战与高进同时闻声看去。
强烈危机感，顿时笼罩二人心头。
昏暗的街道路口，一道高瘦人影不知何时出现。
双手双脚都被铁链铐住之人，正一步一步朝着他们走来。
“还真有啊！”
刘战低声惶恐道。
高进已在发抖。
自小在夜城长大之人，高进听说过无数传闻。
如今亲眼见到，他怎能不恐惧？
望向那道一步数十米之远的高瘦人影，他满嘴艰苦，颤声自语道：“怎么，怎么会是他……”
刘战也想到了高进不久前说过的一个人。
“他，他不会就是那个被夜城之主镇压的玄境存在吧？”
“应该，应该……”
应该什么，高进没说出来。
因为高瘦人影已经来到他们二人面前。
高进抖若筛糠。
刘战握紧灵兵飞刀。
大有随时一刀飞过去的架势。
直面玄境九重，刘战心里自然也是害怕的。
他心里却对自己的师父很信任。
哪怕还没明白自己为何会被扔出来，刘战还是相信师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死在神魔殿门前。
然而，高瘦人影仿佛没看到高进与刘战，对着神魔殿紧闭的大门看了一会儿，又拖着沉重的铁链走了。
直到高瘦人影消失在不知何时升起的夜雾中，二人才敢大喘粗气。
“那是什么？！”
还没将憋在胸口的惊惧吐出，刘战突然指着高瘦人影消失的方向，惊声说道。
升腾的夜雾中，一道道奇形怪状的虚影不断出现。
不计其数的虚影中，还有一具具行尸。
夜雾越来越重，刘战与高进很快就被笼罩住。
二人立即向神魔殿大门靠近。
但没来得及走几步，近在咫尺的神魔殿却突然消失了。
“不可能！”
刘战不相信自己眼睛所见，快步冲向前。
一道鬼影赫然出现。
“明心万象！”
刘战当即施展《七玄箓》之招，八十一条先天元脉同时运转，一道道至正至阳之气宛若洪流，赫然冲向四周夜雾。
首当其冲的正是突然出现的鬼影。
如冰雪落入岩浆，神情扭曲狰狞的鬼影迅速消融。
连刘战周围一米之内的夜雾，都被蒸发大半。
可是，突然消失的神魔殿并没有出现在刘战的视线之内。
刘战不信邪，继续朝前走去。
一口气走出数十米，依旧没有发现神魔殿踪迹。
周围的夜雾却越来越浓重。
夜雾之中的鬼影与干尸嗅到活人气息，全都朝着二人蜂拥而来。
下方爆发的动静，早就吸引了庄生与石清野等人的注意。
站在神魔殿第八层的几人，亲眼看到原本站在神魔殿大门之前的刘战突然转向，朝着相反方向越走越远。
“夜雾中有影响灵觉的东西。”
老松说道。
灵觉一旦被影响，轻则丧失方向感，重则心智错乱。
若不能及时挣脱出来，只怕会永远困于幻境，从而沦为在夜雾中徘徊的一具具行尸。
外城很多人就是这样突然消失的。
“你干什么！”
刘战突然怒吼起来。
是手握双手刀的高进被夜雾影响了心智，让他将刘战看成了行尸，举起双手重刀就砍了下去。
幸亏刘战背着半步玄境异蛇蛇鳞，否则极有可能会被砍伤。
刘战的怒吼声，落在高进的耳中却是行尸的嘶吼。
“去死！”
面目狰狞的高进举起双手重刀，再次砍向刘战。
刘战会被高进砍中，是因为高进出手太过突然。
他已意识到高进异常，又岂会让高进再得手。
浮光掠影！
刘战身形如疾风，轻松避过锋利刀刃。
再出现时，他已在高进面前。
几乎在现身的同一时间，刘战并指如剑，以至正至阳之气赫然点中高进眉心，朗声喝道：“醒来！”
高进猛然一颤，陷入疯狂的眼神迅速清明。
清醒过来的瞬间，高进却指着刘战身后，惊恐急呼道：“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