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古令是什么？
庄生知道它是钥匙。
但暂时不知道它是开启什么的钥匙。
老松曾说，可能与超脱者有关。
承载斩天剑剑意的黑剑，都无法在其上面留下一丝印记，足以证明其非凡与匪夷所思。
以天古令作为核心的先天神魔殿，又岂是凡物？
至于先天神魔殿是否属于帝兵，甚至是帝兵之上，庄生也不确定。
但困住一尊逆死向生的妖螟，应该也不是什么不可能之事。
与不知品级但非凡无比的先天神魔殿相比，外面的神魔殿就是一座因为材质特殊、布满禁阵才显得结实一点的建筑而已。
“过去三天了？”
意识退出先天神魔殿的瞬间，庄生才猛然发现已经是三天之后。
“今天，就是三月初三了！”
他转头看向青云阁。
原本矗立于外城最高处的恢弘巨殿却已消失。
庄生当即刘战与高进招来第八层，问道：“青云阁何时消失的？”
“两个小时前。”
庄生看向回答自己的高进，又问：“和往年有什么不同吗？”
高进不敢看庄生，低头回答道：“和往年差不多。”
“青云阁会消失几天？”
“不一定。”
高进如实回答道：“一般情况下，都是消失三到五天后就会出现，也有几年是消失了九天才出现。”
“消失的那几天，是否会有异常之事发生？”
“有。”
高进眼里浮现出惊恐之色，接着说道：“日落之后到日出之前，城中会有大凶之物出现。”
“大凶之物指的是什么？”
“见过的人都死了。”
高进紧接着又补充道：“有人说是生死涧的鬼魅之影，也有人说是青云阁之下镇压的恐怖存在。”
“青云阁重新出现后，就没事了？”
“是。”
“所有见过大凶之物的都死了？”
“是。”
“死去的有没有玄境存在？”
“有！”
以高进的身份，未必能知晓多少，他说的大都是道听途说来的。
庄生心中也清楚这点。
挥手间将高进扔回第一层后，他看向刘战道：“适应了吗？”
刘战连连点头，欣喜道：“师父，我现在老厉害了！”
“跟高进交过手了？”
“嗯。”
刘战嘿嘿笑道：“三招拿下！”
收拾一个半废元脉的九境还需要三招，厉害的点在哪？
不过，这也不能怪刘战。
在他长大的小世界，一境胜九境本来就是难以想象之事。
庄生看向窗外。
日头，悄然落下。
他回过头来对刘战笑了笑。
而后，抬手将刘战扔出了神魔殿。
与他一同被扔出去的，还有刚刚被扔回第一层的高进。
既然非要拜在九渚山主门下，那么就要接住庄生给他的各种考验。
接得住，脱胎换骨。
接不住，那也是他自己的命。
将二人扔出了神魔殿，庄生将注意力转移到石清野几人身上。
三天过去了，不知道他们六人现在是什么情况。
神魔殿，第八层。
庄生心念闪动，六道人影赫然出现。
正是石清野六人！
在他助石清野六人凝成元印后，六人就迈过了后天返先天的门槛。
又炼化了先天神魔精血，几乎堪比先天道胎。
他们的元印也因此踏入先天行列。
石清野，先天道神印。
巫融，先天祝融印。
水云瑶，先天玄武印。
司南星，先天苍龙印。
袁方，先天朱雀印。
段玉裁，先天白虎印。
六人的境界也从元境四重提升至元境七重。
如果此时再碰上未入玄境的何其悲，他们任何一人都能将之斩杀。
他们六人若联手，猎杀普通玄境不在话下。
也就是说，此时的石清野六人，完全拥有堪比夜城三玄尊的实力。
夜城三玄尊皆是尊境九重。
他们才是元境七重。
元境七重的六人真正战力已经如此恐怖。
比他们更强的庄生呢？
葬神界之外，青夷族长青王妹赵血台，曾将拥有双神脉与三神脉的庄生视为一族之希望的天才。
所谓双神脉与三神脉，不过是相当于二转入元与三转入元。
葬神界之内，二转入元与三转入元，只能算普通资质，七转入元才称得上天赋卓绝。
七转入元之人与此时的石清野六人相比，算什么？
什么都不算！
他们连与石清野六人相提并论的资格都没有！
如果境界无法代表真正实力，那么境界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是枷锁！
是囚笼！
当所有人都认为如此境界划分是对的时候，那么所有人就都被戴上思想枷锁，被囚禁在认知的笼子中。
刘战长大的小世界内，一境胜九境，被认为匪夷所思。
葬神界之外，二转入元与三转入元，被视为修行天才。
葬神界之内，七转入元与八转入元，被视为妖孽存在。
被老松称为万族大界天之外呢？
又有什么比妖孽存在更厉害的逆天之人？
所谓的超脱，超脱的又是什么？
说不出是什么缘由，庄生突然心烦气躁起来。
好像即将触摸到什么。
他唤醒正在恢复伤势的老松，将心中所想全数告诉于他，而后沉声问道：“真正的境界划分，到底是什么？”
“没有真正的境界划分。”
老松这样回答。
“任何境界划分，所对应的修炼体系，背后都是一条通天之路。”
老松的境界虽然不高，全盛时期距离圣境还有一线之差，可他经历的岁月足够悠久，所见所知更是远超自身境界。
只听他继续对庄生道：“以天仙之道与万族大界天修炼体系为例。”
“天仙之道，从最开始的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返虚与炼虚合道四个阶段，到后来的炼气、筑基、金丹、元婴等等境界。”
“境界划分有区别，但尽头都是与天地合道。”
“万族大界天的修炼体系，元境之前的一境至九境，可视为开疆。”
“成就元印后，即可以元印为基础演化世界。”
老松的话可以简单理解为：
天仙之道，是以身合道，执掌大天地之力。
万族大界天的修炼体系，是在自身丹田气海之内演化世界，掌握小天地之力。
两者之间并无高低之分。
以身合道执掌大天地之力的天仙，与体内自成世界掌握小天地之力的至尊，各有所长，也各有所限。
“天仙就如天地牢笼本身，而至尊就是天地牢笼内的囚徒。”
“混沌海中有无数界天，修炼体系也有无数。”
“但本质上，其实只有两种类型。”
“修身与修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