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盛满夏一睁开眼,瞧着面前放大的俊颜,还有些会不过神。
她眨巴了下眼睛,只觉得浑身都痛。
她眯了下眼睛,不由的皱起眉头。
“怎么了?不舒服?”
“嗯,疼。”盛满夏下意识的回答。
头疼,腰疼,哪哪都疼。
身边,听到盛满夏说疼,俞清棠立马坐起身来,面露担忧,可是却又有些手足无措。
而盛满夏在回答完后,总算是不迷糊了,蓦地瞪大眼睛。
一个跟头坐了起来,却是有些龇牙咧嘴,瞧着可怜又好笑。
俞清棠不由的伸出手去。
“没事吧?我去找太医。”
俞清棠也不是没想过找春宛,可是转眼一想,春宛也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又怎会知晓这些事。
话说完,人就要转身。
却被盛满夏一把拉住。
虽然说昨晚上喝醉了,但是记忆却还在。
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这事若真让太医知道了,她还要不要脸面了。
这会儿反应过来,见到俞清棠视线望过来,总算想起来两人这会儿的情况来,面颊上浮现出两朵红云。
俞清棠看的有些痴了,身子不由自主的俯身过去,一点点的靠近...
半晌过后,俞清棠忍不住移开,躺在一边,伸手一圈,将人圈在了怀中。
“不舒服,就再睡一会儿。”
盛满夏本想说她睡不着。
可是打了个呵欠,人闭着眼睛,很快,竟是真的又睡着了。
俞清棠垂了垂眸,看了看怀中乖巧睡着的小丫头,唇角微微笑着。
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而一上午,在院外候着的阿厉再一次朝着房门望去,这都快日上三竿了,四爷还未起,这倒是第一回。
房间内的俞清棠也只是小睡了会儿,便醒过来了。
从醒来之后,便也没起来的意思,只是一直看着还在熟睡的小丫头,伸出手指来,一点一滴的隔空描绘着盛满夏的眉眼。
直到看到盛满夏有转醒的模样,方才收回手去。
“醒了?”
盛满夏点点头。
“可睡好了?”
盛满夏转头,看了下窗户的位置,有金色的阳光洒入,一看时辰都已经不早了。
“什么时候了?”
俞清棠也是朝着外面望了望,“大约快午时了吧。”
盛满夏一惊,居然已经这么晚了。
她起身,俞清棠从旁搀扶着。
“那个,我先回去了。”
“先吃了午膳再回去吧。”
盛满夏摇摇头,但俞清棠很坚持。
盛满夏无奈,只得同意。
这应该是盛满夏吃的最快的一次了。
走的时候甚至都不要俞清棠相送。
回去侯府,盛满夏本打算直接回夏安院。
却没想到,听到一声喊。
她脚步一顿,回头,看着来人,惊了惊。
“爹,娘,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李柔上前,笑看着她道,“你这孩子,刚才怎么吓一跳的模样。”
盛满夏笑了笑,“哪有,我刚才只是在想事情,一时有些晃神。”
“爹娘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会晚些。”
“我们也是刚到。”
听说人也是刚到,盛满夏总算是松了口气。
若是让爹娘知晓自己刚才从棠王府回来,想必会生气的吧。
“跟娘来,我有东西给你。”
“好。”
主院已经重新休憩,更换了名字心柔院。
名字俗气了些,李柔本来不想要,但是盛安亭坚持,不过,盛满夏瞧着自家娘亲嘴角的笑容,想来娘其实也是高兴的。
不管男子女子,一生能得到一个跟自己同甘共苦,生死相依的人何其难得。
不管是娘亲,还是她,她都觉得很幸运。
心柔院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是盛安亭按着李柔的心意摆设的,改掉了以前的富丽堂皇,全部换上了淡雅素净的风格。
到了内里,李柔看了盛安亭一眼,盛安瑛便将手中的箱子放在了桌上。
李柔打开,“这些都是胤儿给你的成亲礼物,如今南陵的情况他走不开,所以便准备了里礼物让我带给你。”
听到称呼,盛满夏便晓得娘亲这一趟定然是开心的。
虽然没能见到南陵皇帝最后一面,但是至少,她除了自己和爹之外,还有亲人。
而且,对方显然很得娘亲的心意。
盛满夏看了看,从李胤手中出来的东西自然都是极好的,盛满夏怀疑这人绝对将南陵皇宫里贵重的东西都拿来给了自己。
这份心意,她领了。
盛满夏想着,自己怎么得也得回一份厚礼才是。
一时间,便在想,要回送些什么才好。
“除此之外,小枫那孩子也给你带了礼物。”
李柔打开一个盒子,里面全是一些瓷瓶。
“小枫?”
盛满夏疑惑的开口,在想,该不会是自己想的那个人吧。
可是,她记得夏雨枫和爹娘并没有见过面啊,怎的感觉娘亲很熟悉的模样。
“就是夏玉枫,他说跟你是好朋友的。”
盛满夏讶然。
还真是他啊。
不过,盛满夏还是点点头。
诚然,她也真的将夏雨枫纳入了自己的好友范围。
李柔松了口气。
我就说,那孩子瞧着就是良善的,不可能会说谎。
“你大约不知道,他现在已经是逍遥王了。”
逍遥王...王爷么...
也就是说...
盛安亭证实了盛满夏的猜测。
“你想的没错,他是南陵先皇的孩子,是如今皇帝的同父异母的亲弟弟,也算是你娘亲的侄子了。”
盛满夏失笑。
这世界还真是小。
不过,之前她就觉得斐叔提起皇宫的反应不大对,而且斐叔的身份明显也不简单,却甘于守着那一处,想想,绝对跟夏雨枫脱不了关系。
不过,在他看来,李胤和夏雨枫能成为兄弟也是好事。
依着夏雨枫的性子,也不会对皇位有兴趣,想来李胤也看的明白这一点,好歹也算是多了个能信任的人。
这逍遥王已然说明了李胤给了夏雨枫想要的自由。
想来,夏雨枫急忙回去是不是就是因为此事。
不过,如今事情已了,他没跟着爹娘回来倒是让人有些意外。
想着,盛满夏便问了出来。
盛满夏一问起,李柔便笑了出来。
盛满夏见状,疑惑不已。
李柔笑过之后,方才说道,“说来,那孩子本来是要跟我们一起走的,这行礼都收拾好了,但是来了个小丫头,那小丫头非要追着他跑,黏人的紧,没办法,他便没跟我们一起,先逃了,我瞧着似乎是往西辰去了。”
“不过临走的时候,倒是说了,他晚些会来的,不过婚礼赶不赶得上就不清楚了。”
“...”
盛满夏有些无言。
“就算那女子缠人的紧,他也不用吓成那样吧,这人知不知道他之前是要来东越的,若是知晓的话,便是他再逃有什么用,到时候人家只需要在京城来守株待兔便是。”
盛满夏本来也就这么一说,但谁想得到真的一语成箴。
等到那个时候,盛满夏想起自己今日所言,当笑话似的说给了俞清棠听。
俞清棠当时没什么反应,只是摸了摸盛满夏的肚子,说了句,“既然娘子这么厉害,不如说说看,这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盛满夏直接说不出话来,惹来俞清棠轻笑。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却说现在,李柔说道,“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只晓得那丫头好像是被小枫救了一命,然后拿丫头就说小枫是她命定的夫君,然后就缠着人不放了。”
“...”
“好了好了,这东西也给了你了,你先回去吧。”旁边,盛安亭忽然插言道。
“...爹这是嫌我碍眼了?”盛满夏故意说的委屈巴巴。
李柔立马动手在盛安亭腰间狠狠一拧。
盛安亭表情立马夸张的很。
盛满夏笑了笑。
将桌上的东西抱了起来,而自己手中的那个箱子则放在最上面,重叠着抱着,“娘,我先回去了。”
“你这拿的是什么?”
“俞清棠她母妃的一套首饰,俞清棠送给我了,我打算在成亲那日戴。”
李柔点头,便没再多问,只是道着,“重不重,让人帮忙送到你院中去。”
盛满夏摇摇头,“没事,算不得重。”
说完,冲着盛安亭眨了下眼睛,“爹,碍眼的我已经走了哈。”
自然,盛安亭再次挨了一下。
盛安亭一脸委屈的看着李柔。
李柔瞪了人一眼,“老不羞的。”
盛安亭,“...”他也没说什么啊。
不过,“莲妃对棠王来说很重要,他将自己母妃留下来的唯一东西送给夏儿,算他有心了。”
李柔点头,“我瞧着那孩子对我们夏儿一直都挺上心的,倒是不错。”
盛安亭却不作声。
便是对方再好,还是将自己宝贝女儿拐跑的人。
“怎么,你不高兴?”李柔问。
盛安亭叹了口气,“没有,只是有些舍不得我们夏儿。”
“女儿都长大了,有个人帮我们疼她爱她,自然是好的。”
这道理他自然也知晓,当下便点了点头。
两人所说,盛满夏并不知晓,她离开,出了院门,还想象着屋内爹娘相处的情形,她不由的嘴角笑了下。
回去夏安院,到了门口,秋霜立马出现将盛满夏手中的东西接了过去。
盛满夏边往里走边说道,“秋霜,你去一趟冬雪那里,让她查下煞血堂的动静,我要让煞血堂自顾不暇。”
虽然说,俞清棠说了事情交给他,但是煞血堂这样的江湖势力,盛满夏想对俞清棠来说兴许难了些。
煞血堂?
上一次盛满夏跟煞血堂的人动过手秋霜自然是晓得的,可是那时候小姐也没做什么,但是现在...
“煞血堂的人惹着小姐了?”
盛满夏点头,将圆和寺的情况简单说了下。
秋霜自然是心生怒气。
“小姐放心,我马上去办。”
春宛在旁,将准备出门的秋霜叫住,然后回了房间,一会儿便重新出来,给秋霜递过去一个布袋,眼中全是星光点点。
“这些都是我的新研究,你拿去给冬雪,正好拿去用煞血堂的人练练手。”看他们敢欺负小姐。
秋霜看着袋子瞧了瞧,不由为对方点蜡。
春宛每次捣鼓的新研究都是很折磨人。
紧接着,就听到春宛再次提醒着,“对了,一定跟冬雪说,让人好生观察,做好记录,得回来告诉我药效结果的。”
秋霜点头,“知道了。”
然后再次跟盛满夏说了声,人才离开。
等人一走,春宛上前给盛满夏斟茶。
“小姐,这煞血堂的人有冬雪他们了,那那个罪魁祸首,小姐打算怎么处理。”
盛满夏抿了下唇。
“先等冬雪那里查清楚吧,若是我的猜测没错,交给俞清棠去处理。”那人毕竟是太后娘家的人,自己动手总是不大合适的。
春宛一听,就知晓小姐没打算自己动手,不由有些失落。
她还以为有自己能亲自上场的机会呢。
好可惜。
瞧见春宛模样,盛满夏便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无奈失笑。
而当天夜里,冬雪那里便传了消息回来了。
这速度比盛满夏想象的快了不少。
她将冬雪递来的字条仔细看过,愣住。
秋霜和春宛在一旁瞧着,不由疑惑。
“小姐怎么了吗?”
“煞血堂...没了。”
“什么?”
煞血堂好歹也是江湖上一大组织,它虽然走的邪魔歪道,但到底还是个庞然大物,谁有这么大的能力,说将之灭了就灭了。
“小姐,冬雪信上可说了,是哪个势力动的手?”春宛忍不住问。
“冥宫。”
“...”
“就是那个个个行踪神秘,亦正亦邪的冥宫?”
盛满夏点头。
春宛和秋霜就不解了。
冥宫从建立起,在江湖上的地位只高不低,不主动招惹人,但是有想要招惹冥宫的都没有好下场。
难道说煞血堂是做了什么招惹到对方了,否则怎么会...
不过,由此,也能看出冥宫的实力。
让秋霜二人都不免有些吃惊。
好好的一个煞血堂,说灭就灭了,之前甚至都没有一点预兆。
春宛和秋霜不解,但是盛满夏却心头有了猜测。
她不由的皱了下眉头。
她不觉得有这么巧的事。
她记得,冥宫宫主帝冥,似乎...就有一双紫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