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森林的半空,一个人横抱另一个人定格在空中,他们周身围着七八人,与他们平齐立在半空。
那些人一身黑衣,除了一双眼睛流露在外,其他的都裹着严严实实,像是怕被人认出来,他们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一把锋利的剑刃,背后挂着弓箭,看起来似是要下死手。
魔邪冷眼的扫视这些人,随即露出不屑神情,冷笑一声:“哼,有点胆量,我不介意你们一起上。”
江子淮因为怕高,所以至始至终都不敢抬头,但从他们的对话里,也能听出一二,此时,他似乎明白了魔邪为什么要回清渊,虽然很多事情都还未得到正面解答,但他一定会查下去。
他的身体随着魔邪避开敌人的攻击而晃动,而他如同把整条命都交给此人,紧紧挂在他身上,甚至已经想好,如果魔邪用他的身体来挡下敌人攻击,他也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也许是想到女人的话,让他难受,也许是觉得亏欠了他,这一刻他把人抱的更紧。
而在这样的一场刀光剑影的打斗声中,魔邪感受到他胸膛那边衣袍湿了一片。
这让他蓦地走神,结果不慎,胳膊上的衣服被剑划破了口子,侵入到肉体,流出血液,浸染周身衣服。
但他的双手依然稳稳的抱着怀里的人。看着那个不大不小的伤口,他的眉峰微微皱起,定睛看向这几个难缠之人,神情变得严厉,语气变得冷凌,从上而下冷峻的说:“找死!”
语毕,他的周身骤然使人感到一种阴凉,阴沉之气。随即乌云遍布,一股诡异的风袭来,令人感到心生畏惧。
这些人看到他一直防守未攻,而且怀里还抱着一个人,他们自是以为他不过虚张声势,并不当一回事,但在强敌面前,下一秒,魔邪直教他们怎么做人。
他闭上眼睛,整个人横抱一个人直立空中,嘴里嘀咕什么,片刻,他的周身像是发出一层金光,与此同时七八人一拥而上。他们跨度横飞举剑对准他的身子,但每次都顺利躲开,因为不服又拉起弓箭,毫不犹豫的拉开弓箭。
可他们都太低估魔邪身手了,弓箭不仅没有伤到他分毫,而且因为没有马车挡住视线,视线更加辽阔,他避开攻击就更容易,向他袭来的弓箭对他毫无用处,因为都被挡在一层金光外围。
金光与极光的速度聚在他面前,随后变成一张黄色符纸,上面还印着看不懂的画符。
刹那间,黄色符纸随着一层镀金横贮上空,以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七八把锋利的剑刃,随着主人的命令,原本还汇聚一起的剑尖立即调头,组成一个圆形,剑尖往外,蓄意待发等着主人发号施令。
“一个不留!”魔邪睁开眼睛,那七八把剑就以一种无形的力量对准那些人,至死方休,几秒时间,几乎所有人被秒杀,就连挣扎都来不及。
最后只留下一个活口让他回去通风报信。
魔邪对那位满身是伤,跪在地上的人说道:“回去告诉你们掌权之人,没本事就别当什么掌门,也不要玩这种阴的手段。想赢就到下个月二十日,到时候我会与你们痛痛快快战一场。”
待人离开,魔邪缓平降落身子,双脚着地,温和的对怀里的江子淮说:“他们走了。”
但回应他的是一片平缓的呼吸声,江子淮睡着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江子淮还能睡着,也不知他是不怕死,还是太过相信他,竟还能毫无防备的睡着了。
魔邪觉得有些好笑又觉得无奈的微皱眉头,神色似有不明,不知在想什么。
他环顾四周,原本想找刚才的马,但已经横死一边,马夫也早已不见踪影,周身只剩下七横八竖的尸体。
他只能抱着江子淮继续向前。
位置离赵青州的家还有二里的路段,现在又临近傍晚,魔邪只好在附近找间客栈落脚。
他走到一间名为“嘻茶坊客栈”。迈步走进店里,小二就热情风过来招待了。
“欢迎公子,可有什么需要?”店小二哈腰赔笑。
“住店。”
“好的,一间房还是两间?”
魔邪看了看怀里闭着眸子的江子淮,随即道:“两间。”
因为这一声,江子淮手心在人为不察觉的情况下,稍微收紧,看来他是醒了。
“好的。公子....呃,对不住公子,刚才跟您说话期间,最后的两间,就剩一间了。”
魔邪微皱眉头,朝那个人看,瞬间店小二感到莫名的心慌,连忙解释,怯怯的说:“公子....还住店吗?”
半晌,魔邪回答说:“住。”这地方也就附近这间,若是不住还需要赶很远的路程。
上到二楼他就弯腰把人放在床榻上了,好在魔邪没有痛感,要不然一个正常人早就双手发麻了。
魔邪把江子淮放床上后,准备离开,忽然,他的脖颈被人牢牢抱住:“为什么不告诉我?”江子淮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声音沙哑的说。
魔邪并不意外,似乎早就知道他已经清醒,他弯腰静静看着眼前的人,两人四目相对,须臾才道:“什么?”
“你的心。”江子淮诚恳的看着他。
闻言,魔邪神情微动,以为他会问武林盟主的事情。
“你想让我告诉你什么?”
“为什么要还回来?”
魔邪不想回答,他起身就走,江子淮就把他抱的更紧。
“放手。”魔邪语气坚定。
“告诉我,为什么要逃避?”
“没有逃避,只是过去的事情不必再提。”
“可我想知道我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告诉我好吗?”
魔邪还是不想回答,江子淮就连人带抱,耍起性子坐起身:“你不告诉我,我就不松开。”
“先放开,再不放开你会有危险。”
“我不放,除非你告诉我。”
霎时,魔邪再也忍不住,他即刻抓住江子淮手腕举高摁在床上,语气隐忍:“你应该知道我会做什么事情。”
闻言,江子淮侧过脸,似有胆怯,嘴角抿成一条直线,似在思考。
魔邪要松开手离开时,江子淮忽然主动与他五指收拢,回过头,对他说:“那你...轻点,我没做过,我怕疼。”
这些话让莫魔邪瞬间瞪大了眼,就算平时毫无波澜的五官,此刻也因为这些话,诧然不已。
“江医生,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魔邪语气冷厉的说。
“我知道我在说什么,也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只是....只是...”可他只是半天也说不出一个问完整的理由。
也许他确实不知道在说什么,也可能是心里着急了,但他就是想留住这个人。
“我想为你做点什么,不...不可以吗?”江子淮声音很轻,轻到他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此刻,魔邪没有说话,而是把他放回床上,静静地看着他,俯卧亲吻他的额头,松开手,声音温和道:“明天赵青州会派人来接你。”话音刚落,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闻言,江子淮如同被人强制灌入冰块,身子的温度降到冰点,他一动不动,似乎再也没有挽留的理由了。